罗柳儿本意是要败坏虚伪做作的寒秀桃的名节,谁曾想却看见她和哥哥揪着隔壁家造房的男人打,一时间气急冲上前来。
一番劝说询问后,众人只当这是一场误会。只不过,再看着雷成枫时,一个个的眼神就透着诡谲。
雷成枫抹去嘴角的血水,冲心颤要跑的寒秀桃抱了抱拳,“姑娘别致的教诲,我雷成枫领教了,它日若是有缘分,定当还以大礼回报。”
寒秀桃听的心儿更加慌乱,她当然知道自己是冤枉人的。但是,为了名节着想,她必须要这样。
“哼,你这登徒子少在这儿胡言乱语,以后别再来缠我就算是阿弥陀佛。”
说完,她跺着小脚便跑的远远儿的。
罗大江伸着颈项还张望了好久,这才回身,看见好些村民都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瞅着自己。
而雷成枫,则大步离开。
当天下午,张大山也得到了消息。问及是何缘故,雷成枫才叹着气说了个大致。
“哈哈,兄弟,这件事情,你莫要想的太难过,我早就猜测是这样的事儿。放心,此事,由大哥去办。”
这一帮人想坏他名节极好,做人也清白的兄弟伙的名声,哼,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本事。
当天下午,便有一则传闻在村里不言而径。
“听说了吗,大江跟一个姑娘好上了。那姑娘怕事情败露,愣是浑说一个过路人调戏于她。”
“唉哟,这年头的姑娘可不得了。什么话也敢说,什么事儿也敢做啊。”
“啧啧,你说这爷们在外面胡乱拈花也是正常的事儿,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就这么敢说敢做呢!”
这些话,听的小明氏皱紧了眉。侄女儿的名节在这一片,算是毁了。不过,她也生气。
大姐日子不好的时候,把她哄的真真是极好。这会儿她们家日子眼见着好了,却反过来看不起她们家了。哼,此事,她非但不帮,相反的,还跟着添油儿去。得不着秀桃这姑娘,她也不死心哩。
这件事情,寒初夏自是不清楚的。而此时的她,正在工地上老实地挖泥巴。
眼瞅着今天应该可以跟工头监管商量一番,请上几天的假什么的。
这般成算着,身边就凑来了一个柔弱的妇人。
“大姐,能不能帮忙抬一抬啊,我,我挪不动哩,呜”
听着这声音到是极动听的,寒初夏赶紧回身看去,便瞅见一个漂亮的略瘦弱的妇人。此时,正用一双娇滴滴的眼睛看着自己。
“我,我抬不动这泥巴。”妇人说话间,表情很是慌张无措。
“这一出泥巴你都抬不动,那还来做啥工哩?”寒初夏无语地看着那一出泥巴,这出子是大,但也不至于就让人抬不动了吧。看这妇人粗布衣裳的,也不象是那起大户人家的人啊。若是大户人家的人,还能到这儿工地上来?
妇人似乎要哭了,“我娘家人定要我来的。我,我也是没办法了呀,大姐,你帮帮忙吧。”
寒初夏耸肩,“不好意思,我不能一直帮你,既然如此,那我何苦要帮忙。”
这女人似乎很意外她的表现,气的嘟着嘴巴,“你这人,好没人情味儿,哼,我不搭理你了。”
呃,这是个神经病吧,要不怎么会觉得,是个人都理应帮她的忙呢。
因着这人,寒初夏到是在干活之余,又多瞅了几眼她。
发现这人还是有点手腕儿的,没多大功夫,便招得不少男人婆子之类的跟着她忙活。
尤其是一些别有居心的男人,更是上前帮忙。
本来监管是不乐意的,但看着妇人水汪汪的眼睛,最终也就默许了她这样做法。
“我呸,这样的狐狸精,活该被休弃回家去呢。”
身边的李三娘看着这样,满脸的嫌弃。
寒初夏好奇地挖着泥巴询问这位爱碎嘴,但是品性还算是正气的娘子。
“三娘啊,这人你认识哩?”
李三娘呼呼地喘着大气用力挖掘,“可不认识么,真是造孽哟。要说道起来还是我一个侄女儿呢。打小我老姐姐娇惯的狠了,在家里没管束好。嫁人后,也有些随性而为,更是和婆家处的不行,是后男人也厌倦了,就这么被休弃回去了。家里爹娘都没了,剩下的哥哥嫂子哪还能跟以前一样的待她啊,只恨不得把她立马指了人就好哩。今天来儿,许是来相看男人的吧。”
呃,原来是这样的。
正说话间,却瞅见肖忆文在一个妇人的指点下,慢慢也凑到了那个娇弱妇人跟前儿。
她微讶。“呃真的来相看的?”
若是记得不错,前天的时候,她还劝肖忆文赶紧成亲的。
莫不是,今天就开始相看了?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肖忆文也抬头往这边儿瞅来。
俩人视线相撞,肖忆文抿嘴,大步往那娇弱妇人身边走去。
“唉哟,唉呀,这不是你们同村的那个么?我是说那个柳媒婆儿咋往我们村走的。感情,真的是说你们村的和这一个呢。啧啧,肖家的那个婆子,我也是听说过的,不是个好相与的。就这惹事生非的入了肖家的门,怕也是个难缠的喽。”
“原来是给肖大哥介绍的啊。”寒初夏蹙眉。
若是个好的,她也就不管了。
可是,自己的命都是肖忆文救的。若放任那妇人入门,以后还不得闹翻天啊。
如此一想,寒初夏是真心觉得,甭管怎么的,也还是劝说一番吧。
当天下午,得了个空儿把几十块铜钱塞给那监管的,告请家里有事儿这几天来不了,那人到也惦了惦。
“行了,你在家里养几天的病。几天后这工事没完,还得来。”
得,感情是钱不到位,所以必须要隔几天来报道一回。心里有数了,寒初夏就赔着笑下来。
差不多是收工的时候,寒初夏就收拾收拾准备跟大弟一起回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肖忆文有了新人,这一天他下工居然晚了些。为了能等着他,寒初夏拉着寒青神一直在路上磨蹭,一会儿是要小便,一会儿又是拉肚子的。
好不容易等到了肖忆文,她才安实地跟着一起往家去。
“你今天是相看了吧!”和大弟分开后,寒初夏开场直接说事。
肖忆文抿着嘴,点点头,鼻子里哼哼了一声。
“我是希望你成家立业,只是,这人你还是要相看一番。我听今天上工的婶儿说了,好象你这次相看的对象品性上略差了些。工地上,她的行事风范,想来你也有瞅着。”
这话说到这儿,肖忆文就嗤笑了。
“怎么,你要是告诉我,这个妇人不好是么?”
寒初夏被噎的。
她苦恼地点点头,“如果你觉得我多此一举,当我没说。”
终归,还是生了嫌隙啊。
气愤不已,寒初夏快步往前。
肖忆文则气愤地瞪着她的背影。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他狠狠闭上眼睛。
有心想不管她。
可是,这人的身影总在晚上出现。
他也知道这样不对。
但是,每天晚上临睡前,她的笑,她的怨,她的怒
她的一颦一笑,怎么也挥之不去。
为什么她在招惹了之后,就放任不管。
而且,还想要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越想,越是恼火。
肖忆文气不过,大步往前。
听到脚步声,寒初夏回头就瞅见男人狰狞着面孔撵来。
她吓坏了。
习惯性地拔刀。
却意外发现,今天忘记带刀了。
“肖忆文你要是乱来,我跟你”
“啊”
然而,还没威胁完,就被男人狠狠拽住。
肖忆文气愤地瞪着她,一双眼睛都气的充血了。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寒初夏吓的不敢看男人狰狞扭曲的脸。
她全身颤软地死抿着嘴,把眼闭的紧紧的。
“雷成枫你可以乱来,但是,我会恨你一辈子,一辈子的”
女人颤乱着身,脸上,是绝望的泪水。
原本狠狠攥着的手,慢慢地,一点点地松开。
肖忆文痛苦地喘息着,“我拿你怎么办?我要拿你怎么办?”
他想她,想到心都疼了。
风过。
好久以后,才发现手被松开。
透过朦胧的眼,瞧着那个越来越快的背影,寒初夏一屁股跌在地上。
她和他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呢?
眼泪无声地流,直到好久,才想起家里还有人在等着自己。
肖忆文一个劲地往家里跑。
看着前面的家园,他却不想进去。
这个家,除了那个小妹还能让他挂怀,旁人
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想要找个人说话,居然如此的难。
“大哥,你回来了呢?”
恰在这时,小妹肖金枝微笑着招呼。在看清楚肖忆文狰狞的面孔时,十岁的小姑娘吓的往后退缩。
“哥你怎么了?好吓人”
肖忆文怔愣,“吓住你了呢,哥,就是有点烦。”
小金枝听着他这样说,又鼓起勇气上前牵着他手,“大哥你有啥烦恼的跟枝儿说,我帮不上忙,但是可以听听的。”
肖忆文难得挤出个笑脸。伸手摸摸小妹的脑袋。
“嗯,还是我们家枝儿最体贴人。”
兄妹俩转身往前面的山坡去。落日的残阳映在身上,全身都懒洋洋的,肖忆文躺在草地上,天空,仿佛又浮现那个女人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