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沉浸于那术法壮迹之际,守卫桥梁的两个玄岳弟子已经重回原位,脸上依旧一副淡漠的表情,似是如此画面习空见惯,反倒是对眼前结伴而来的少男少女更有兴趣。
两人被那两道戏谑的目光盯地恍然回神,才惊觉身体离对方有些太近了。尤其是姚易,满脸涨红地向后退了一小步,那模样縮hā rén荒枪橐褂澳啃种保拧R笕缌成缬#泊偶阜中唪觯南掳德畹溃河械ㄗ用坏ㄗ臃鑫移鹄础?br />
待二人整理好仪容,方才向前走去。或许受卢业和秦征的影响,姚易对这玄岳弟子的敬畏要比常人少了许多,主动地向二人施了一礼,道:“见过二位仙长。”
殷如紧跟着他,也施了一礼,却没有开口问候。左边的男子只是微微颌首,以示礼节,也不多言,而右边的女子倒是亲切一些,轻声道:“求早是好,可我等设的时辰,自然是有所计较的。”
姚易寻思着她的意思,又想起等殷如用餐完后,客栈依旧没有几人下楼,又结合方才那般移土出台的骇人画面,这才明白其中的奥妙。
“我二人来时贸然,这才习以为然,犯了过错,还望仙长不吝指点。”姚易向那玄岳单独拜了一次,语气显得十分诚恳。
那女子微微点头道:“试台已被我师叔施术显现,无需再忧心会有新的变动。你们二人只需沿竹桥向前去寻那授符弟子,待到临山试开启之时,去各个试点出示便可。”
青色云袖一扬,她伸出一只手指了指那远处三个形态各异的建筑道:“那东侧的便是论典梯了,用于考较道典。西侧飞着的是试相盘,用于测试尔等的天分。两项分数相衔,若是欲做个山门弟子,自会有玄岳之人在那根据你们的考验结果选拔弟子。”
她转过头来,将手收回,又变成原来姿势,面色变得庄重道:“若是你要做九大掌事门下的弟子,必须取得一门考验的头五十名,方有资格在问心台下集合,去争一争这天大的机缘,不过如此一来,就视作放弃当山门弟子的机会。”
望着眼前的两人,她蓦然微笑道:“量力而行,择而取之。”
姚易再释一礼,道谢道:“多谢仙长。”
那女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挥挥手,示意二人过去。
待二人走远之后,一旁的玄岳男子乍然出声,发问道:“师妹,你何时做起了这领路弟子的事情了。”
她怔了一下,随后深深叹息道:“只是看到他们,我又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临山试了。”
她从他们的身上,似乎都想到了青葱年华所喜欢的那个男人,可现如今她不惑之年,相貌二十载不变。曾经的那个人早已衰然欲凋。
昔未会试,言笑晏晏。只身成修,天人两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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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竹桥有些怪异。
它不宽,但却弧度很大,也很长,以至于小溪只是老老实实地在桥拱中间,走上去姚易一边走一边估量,直到走至尽头,他才得出了dá àn。
这竹桥竟然是小溪宽度的五倍有余。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当初建桥之人为何要浪费材料,劳时费力地建了这座只跨了涓涓溪流的大桥。
不过又想起方才那起台的方式,在这个无知小辈心中,只觉得修士的思维很难跟上。
刚下了桥,沉默良久的殷如突然几步上前,并肩和他走到了一起,声音柔和:“姚易,你对这临山试是怎么想的?”
姚易有些惊讶,这还是她第一次直呼自己的名字。
他微微侧身,迷糊地道:“什么怎么想?”
殷如平视前方,像是不在意姚易的反应,道:“你是要做掌事弟子,还是山门弟子。”
“掌事弟子。”
说出这个回答的时候,姚易毫不犹豫,毕竟他从得知这次kǎo shì之时,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目标,只有成为掌事弟子,他才有机会学习法术,得到卢业的支持。
那样,才能离真相更进一步。
可蓦然地,他心底滑过一丝奇怪的凉意,却道不清那是什么。
像是料到了他的回答,殷如问地很快:“以你那秀才脑子,道典考核应是得心应手。不过修真和读书可不同,你真的要走上那条绝路吗?”
姚易沉默了片刻,眼神坚定地道:“必须走。”
殷如突然停下了脚步,笑道:“那你可要拿出夺璧剑的运气了。”
她笑地很勉强。
可姚易没看到,他的嘴角头一次高高扬起,道:“我夺璧剑,靠的是实力。”
殷如不置可否,将两只手背了过去,轻轻地摩挲着手上的银链,继续和姚易并肩地走了下去。
离那测试台约有数十丈的地方,一道孤零零的人影穿着淡huáng sè长衫,笔直地立在那儿,神色失落地打量四周一成不变的林木。
忽然他的正前方出现一对人影,带着隐约的熟悉感。他低头又看了看影子,确定现在未到巳时,这才莫名地笑了起来。
他心虚地向周围瞧了瞧,见周围无人紧盯,这才向前面的姚易招手示意。
姚易远远地就见到了秦征有些滑稽的动作,忍着没笑出声来,见他打了招呼,也只好快
步上前,免得怠慢了那个师兄。
秦征见这二人上前,故作正经道:“二位甚是勤勉,真君定会垂青予你等,赐下仙缘。”说着,他从胸口处掏出了一帖白符,递于殷如。
殷如见秦征这幅模样,定是不知姚易早就对她承认了和玄岳的关系,心下好笑的同时看向了姚易,心中倒是泛了一丝丝甜意。
她指了指旁边的林子,说道:“我去那里歇歇脚。”
秦征强制忍住心中的诧异,一直贴着风轻云淡的面容,直至殷如离了人近十尺,方才破了功,道:“噫!这小娘子被你调教地如此得体?”
姚易挠了挠头,皮笑肉不笑地道:“师兄,你就不怕上面的掌门和掌事听到吗?”
一听这话,秦征突然捂住了嘴,可片刻后又咧嘴笑道:“想听自然是听得到的,可临山试在即,他们哪有那么闲啊。”
姚易选择跳过这个问题,反倒是打趣他道:“看不出,师兄发符是专职的了,怪不得上次动作那么娴熟。”
秦征啐了一口,撅起嘴巴,像稚童般:“还不是为了给你提前发符的事情擦屁股啊,在这累死人了,还得端出一副高人的模样,着实无趣。”
姚易笑道:“师兄乃是玄岳高徒,这些自然天成。”
秦征嘿嘿一笑,拍了拍姚易的肩膀道:“呆会kǎo shì利索点,我还有事情要你帮忙。”
姚易见他那副猥琐的笑容,心里却是一凉,总觉得没有好事。
可正当秦征还要说话之时,蔚蓝的天上上,忽然疾射出无数道长虹,带着清脆的破空声,全都降落到那东侧的论典梯之上,在二人的注视下,那外裹的白光褪去,一个个模糊的人影站整整齐齐地满了所有阶梯的左右两端,并排地列在那里。
秦征摸了摸下巴,笑道:“哟,比我还惨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