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在姜田的身上,他不慌不忙地掏出驳壳枪,退出一颗子弹,黄铜弹体发亮没有一点锈蚀,弹头弹体看着像一个工艺品,工业流水线制成的没有一点瑕疵。
又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子弹壳,大家眼睛一亮,明白了,复装子弹!随后又先后都摇头,复装子弹也不行,原理简单,原料难觅!
他拿着子弹比划着说:“子弹造不成,就造炮弹,造具有自己特色的炮弹,以弥补子弹的不足!”
大家还是很迷惑地看着他,这造炮就造炮,还有自己特色,哪是什么颜色?
他又面对团长,指着子弹有些激动说:“我们造大的子弹,就是炮弹,原理是这样的。鞭炮二踢脚是二段炮,子弹也是二段小炮,拍击炮是三段炮,手榴弹是一段炮,炸药包是一段炮。”
大家还是不明白,他就顺手拿过一把钳子,卡住一发子弹弹头,另外一只手一使劲,弹头脱落下来,拿起弹壳轻轻一抖黑色的huǒ yào倒在桌子上,手指弹壳后面的火帽,黑huǒ yào:“一,二,”两个炸点。
这回大家明白了,直接炸的就是一段炮,手榴弹,炸药包这一段炮好造,黑huǒ yào大家知道一硫二硝三木炭就更好办了。
举一反三,一段炮就是huǒ yào枪,就是青铜炮,就是实心炮。子弹加了一个火帽算是一段就是二段了,拍击炮的弹头加一个发火就是三个段炮了。
弄清楚了原理,大家眼睛有都注视在姜田的身上,李云龙也明白了,这事只有姜田挂帅了,二连长他要让出来了,专心搞他的几段炮!
“姜田,还是干你擅长的wǔ qì制造吧,二连我先管着,你知道弹药关系我们的生死存亡,全团上下全力以赴,需要什么就搞什么,人全团任你挑!”
姜田犹豫了一下:“团长,把邱参带来的人都给我,划一片场地,还有要大量的钱。只要有钱,其他的不敢说,边区造的那种手流弹要多少有多少!”
李云龙听了大喜,站起来说:“除了两个医生,都给你,还要成立装备部,你就是部长,钱你不管,尽管花,没有找郑正!”
这边郑正不愿意了,撅起嘴嘟囔到“团长,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钱!”
关系到生存的问题,独立团的效率更高了,划出两个偏殿,人员马上到位,有限的工具包括车上的工具集中到位。
姜田首先要制造木柄手榴弹,有几种材料他准备外购。一颗边区造手榴弹被拆开了,引线,huǒ yào,弹壳,木柄,后盖。弹壳,木柄,后盖在水中清洗干净,装在布袋里,跨上马带着两个人进了城里。
首先要找的是铸铁厂。福州古称冶城,即以越王冶铸为名,采矿冶炼业发达,铁场,银场林立,以此为生者动辄上万人,冶铁为器,畅销国内外。
姜田找的就是铁场,在陆伯的带领下,找到了铁场在城里设的成品铺,看铺架上的锅釜之器,又敲了敲,感觉还可以。又走了几家,工艺都差不多。
在一个茶馆里,姜田请了五位铁铺的掌柜喝茶,然后拿出手榴弹的弹头。弹头原本是生铁铸造而成,黑乎乎沉甸甸的。几位掌柜仔细看了一下,很是不屑一顾地放下,开口说:“粗糙!”
他一听,好哇!还粗糙,就是能造了。便开口“造价几何?”
几个掌柜不说话了,半天,一个掌柜问“客官要定制几个!”
他看看了另外几个掌柜,悠闲地喝着茶,没把这当回事,就是回他话的掌柜也是眼角瞟着那有几分姿色的老板娘,心里就不痛快。
脸色不好,心想我请你们喝茶,总不会定几个吧,态度尽是敷衍,于是也漫不经心说:“量多大,你们没有权利谈!”
几个掌柜脸色一端,知道自己失礼了,纷纷起身致歉,没有因他的言语而生气。
“去叫你们东家来,有些事还真的要与你们东家谈。”姜田说的倒是真心话,他要的量很大,涉及到冶炼场,矿山开采等问题。
几个掌柜的心里就为难了,心想这年轻人怎么就记起恨来了呢,已经说抱歉了还要找掌柜告状?要不是告状就那东西能有好大的量?万一只要几个东家还不骂死我。
有了想法,行动就有了百态,其中的两个慢慢地走出去,另外两个迟疑了一会还是去叫东家了,还有一个干脆说:“不用劳烦东家,我就能做主!”
姜田也不言语,静静地品着茶,那掌柜见他半天不说话,便悻悻地出了茶馆。
很快一个掌柜带着一个少年进来,很有礼貌地拱了拱手:“家父染病多时,产业现由小弟汪澜做主,客官见谅!”
等了半个时辰,最后说能做主的掌柜东家也来了,大概也不敢拿生意开玩笑,相互寒暄过后,又上了几杯茶。
东家们又仔细观察了弹体,都点了点头,能铸。
姜田觉得这东西的技术含量不大,要的是量大,时间也紧,一家恐怕满足不了,也不知几家的产量。
于是他试探问:“几时能拿到样品?”东家们都是行家里手,只有汪澜和掌柜嘀咕了两句,最后表示最多五天,最少三天。
其实他不知道,先福州的冶炼也因为战乱经营艰难,铁器只有兵器用钢才有利润,普通的家用,农用,工用生铁需求量减少了五成,加上竞争激烈,破产的不在少数,在座的几位也是强撑,汪澜的父亲就此急的病倒,他弱冠之年才出来挑大梁。
还有其它的事,干脆告诉东家们,三日后看样品,合格就每家定万枚!
几个东家惊的半天不说话,那个能做主的掌柜一身冷汗,丢了这笔生意东家能杀了我还要让我家破人亡,这是救命定单!
汪澜和掌柜商量了几句,咬了咬牙,脸上一付坚决:“姜哥,明天晚上样品就会交到你的手里!”
几个东家也都坚决表示,明晚茶馆交样品。
木柄就容易了,样品一交到木器行,大师傅一句要好多,他也不多语开口两万个!大师傅灰溜溜地找掌柜来了,付了定金,就来到了街上。
他现在要找最重要的东西,硫磺,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