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知劲知道龙族的水性好过自己很多,所以当风清澄潜入水里时,他并没觉得有什么危险,相反的,他在担心自己,于是提高了警惕,准备应对风清澄的偷袭。
可他拉开架势等了一会儿,却什么都没发生。
“喂,你去哪了!?”风知劲涉水找了一下,什么都没找到,就有些急了,他凌厉的看了眼水面,就一下扎入水里。
两个人都消失了。
风炘燃和风拚儛绕着水潭看了一圈,水潭在风知劲激起的一片波荡之后,就回归了平静,哪还有两人的影子。
就在风炘燃和风拚儛也要跳入水潭里的时候,对面水潭里人影一晃,钻出一个人来。
待看清来人,风炘燃急忙喊道:“清澄!”
可对面的风清澄却看似并没有看向她们,而是在向四周张望。
风炘燃跳过水潭到中心空地的边缘,风清澄已经向她走过来,却依然没有看她。
风拚儛也跳到风炘燃身边,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风清澄,说道:“他看不见我们。你别太急,想想之前他们说的话,之前他们认为,我们现在看到的对面的水潭和地面、墙壁都是中间这个球面上的图案,……”风拚儛说。
“可现在看来并不是,他……他们在球里面。”风炘燃看着又从“对面”水潭里跃出水面的风知劲说。
“嗯,他们在里面,我们这样能看到他们和里面的一部分场景,但他们看不到我们。”风拚儛说。
“他们两个好像也看不到彼此。”风炘燃这时平缓了焦躁的心绪,仔细的观察着两个人。“他们已经进去了,可却去了不同的空间。我们去找他们!”说完就转回身。
“好。”风拚儛的好字刚出口,风炘燃已经跳进水里,风拚儛叹了口气说:“爱情让**福相随。”
风炘燃这时还没潜入水里,她本来是要和风拚儛告个别的,毕竟进去后,两人可能会分开,可听了风拚儛的话,她抬头看向风拚儛,问道:“你会怪我么?”
风拚儛可能没想到风炘燃会这么问她,她看了风炘燃一会儿,就说:“不,爱不是错,不爱也不是错,你们相爱……更不是错,没什么可怪罪。你快去吧,说不定,你能和他走到一个空间里。”
风炘燃听到风拚儛这样说,露出笑容,然后潜入水里没了踪影。
风拚儛则慢慢在潭水边蹲下,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滴入潭水中。
那边的风知劲还在入口处徘徊,一滴水滴冲出他身后的水潭,冲向高处,然后慢慢滴落,他伸手接住,上面有风拚儛的味道,风知劲看了指尖上的泪珠很久,才缓缓的说了句:“傻姑娘。”
风炘燃没入水潭,发现水面下空间很小,底部还有外侧是墙壁,只有向中心的方向可以游过去。
她没有做任何犹豫就游向中心位置,没游多远,水潭下就深谙起来,风炘燃估摸着自己应该是在水潭中心的位置,就又向前游去,然后她就感到前面的潭水明亮了一些。
风炘燃觉得自己游出的这个距离,可能真的会从水潭对面游出来,可她一探出水潭,就发现自己出现在另一个空间的潭水里。
风炘燃上了岸,观察着四周。水潭依然是环形的,大小和之前的无差别,中间依然是一个圆形空地,只是水潭外的环形空地面积较之前要大一倍,而且没有墙壁,这是一个开阔空间。
风炘燃在中间空地上来回走了走,发现这里并没有球体。
她又走向外围,环形空地边缘与地面有一个落差,这使得整个圆形区域就像个高出地面的祭坛。
风炘燃站在“祭坛”边看向远处,远处的树林里走出一个人,那人远远的看着她,身后跟着一头漂亮的恐狼。
风炘燃看到风清澄大步向自己走来,她跳下“祭坛”,站在那看着风清澄。
风炘燃就站在那,浑身散发着热烈和渴望,风清澄感受的清晰而明确,心里喜悦着,就加快了脚步走向风炘燃,然后伸出双臂,将人搂入怀中。
“游向水潭下面,我以为我会从另一面出来,却发现我到了另一个空间,我想退回去找你们,在水潭下试着游回去,却又游到这里。在这里看到恐狼,它告诉我,入口和出口不是一处,进来后便没法再回到入口处。我还以为我们要从这里出去后才能再见到。”风清澄一手揽着风炘燃的腰,一手揽着她的肩膀,感受着对方同样拥着自己的手臂,心底的喜悦就像这满园榆钱一样,一圈连一圈,一串挨一串,随着血液像枝桠一样生长开,覆盖上四肢百骸,他感到了满足和幸福。
可他现在越是感到幸福,越是能想见当初风炘燃的不告而别,对他来说是多大的毁灭。
风清澄渐渐收紧了手臂,温柔而略显伤感的语气里带着恳求道:“别在离开我。”
“好。不过这次是你离开的。”
“我……”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当初……也不愿离开你。”
绿色的树,绿色的草地,看不见褐色的土地,树干都是深沉的绿。天上的圆盘看不出是太阳还是月亮,散着微绿的光。在这个绿色渲染出来的世界,草地上躺着一双人。
“当初你说一定会成为龙帝,可我却是凤凰人,没法成为龙皇。我以为你根本不会想和我成为伴侣,那时我好难过。”
就像所有的青涩恋情一样,当年只有十几岁的年纪的风清澄和风炘燃,没敢把喜欢说出口。那时的两个人就像极投缘的小伙伴一样,每天相约见面,去一些有趣的地方,做一些有趣的游戏,聊一些有趣的话题,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的见面总是让人期待而甜喜的笑弯嘴角。
风炘燃依然清晰的记得,自己决定离开时的绝望和无法承受的痛楚,丝丝苦涩从话语间流出,听得风清澄心里一紧。他侧起身,用右手臂撑着,左手抬起放在风炘燃脸颊,轻轻摩挲,眼睛看着风炘燃的眼睛,眼神伤痛而专注。
“我以为你也是龙族人,成为龙皇也会是你必走的路,可我没想到一切完全不是我以为的那样,更没想到那句话会逼走你。”风清澄将头伏在风炘燃肩头,“你走后,我不停的找你,可我找遍了龙族的居地也没能找到你,那时我也难过的不知怎么办好。”
风清澄在两人相约见面的地方等到了日落,然后他就去较近的山头寻找,找了一夜无果,他便在日出时再次去那里等待,再等到日落,再去寻找……
“那时,我本打算结束习训,到我能去到的任何地方去找你,可他们告诉我,会有一些龙族的人在外族接受习训,年龄到了就会回来接受龙皇选拔。我那时坚信你一定会回来的,就因为我对你说过,我要成为龙帝,我相信,你会因为我的那句话,无论怎样都会在选拔时回来。可我不知道阻止你回来我身边的,原来就是那句话。”
“一切选拔结束,我没见到你,而龙皇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虽然她那么好,可我没法接受,我和族人提出解除伴侣关系,罢除龙帝头衔,本来已经定好了的,这次寻刃结束后,我回去解除一切牵挂,就去找你,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风清澄一边告白,一边控诉,一边自责,“原来这一切都是那句话引起的,我当时为什么要说那句话?我其实只是想更能吸引你。”
“从见到你的那刻起,我就希望自己能是最好的,我可以完全的吸引住你,就像你完全的将我吸引了一样。可我却差点失去你。”
“原来是这样,”风炘燃将脸颊贴向风清澄,眼里晶莹一片:“还真是差一点失去,不过不能完全怪你的那句话,谁叫我没告诉你我其实是凤凰族的,我当时为什么没告诉你呢?我是怕你知道我是凤凰族的,就连朋友都不和我做了。我当时真的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