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是一个抹不去的时节。
自从来到树林里之后,少年一直没有离开,或许是因为内心的害怕,也或许是真正的害怕。但,是人终归要回归于人的社会,真正心如死灰的人又有多少呢?
在少年醒过来的六个月的时间转眼就到。
“是该回去看看了。”
少年看着漫山的黄意味深长的道。数日后,一身穿着略带肮脏的白毛大衣的少年出现在了靖城城门之外。少年身上背着几根巨大的骨头和一个磨盘大的头骨,没有些经验的人自然是看不出来少年身上背着的究竟是什么。只是这一身奇怪的装扮不免引的周围人的阵阵围观。
“你看这是哪里来的野人,全身脏死了”
“真的以为穿身毛皮就是野山王子了不成”
……
一路之上,各种声音不绝于耳,不过少年也不和他们一般见识。只要活着这就不算是事,对于这类井底之蛙,少年向来不去理会。
靖城的街道在烈日下愈发的炙热,或许是因为地势的关系,靖城在冬天也会显得很热,当然这只是在中午的时候罢了!夜晚,不论春夏秋冬都是显得格外的寒冷,特别是秋冬二季,随着太阳的南移,靖城的夜晚也是变得更加的严寒。
少年一个人走在街道上,任随街上随意飞来的银杏叶子在身上降落。也不管人群之中对他满身装扮的指指点点。
“哐哐哐”
少年身上的兽骨在相互碰撞之间不免发出清脆的响声,只是这响声在普通人耳朵里边只是一般的声音而已,毕竟在这个天下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只是个普通人。加上因为缺少相应的加工工具,所以这些兽骨发出的声音也不是那么纯洁,也缺少了他该有的浑厚。
“少年留步”
在少年的身后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叫到。
“我看少年只身一人,不知少年将去哪里?”
不待少年回答,沙哑的声音接着问到。
“我将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少年随口道。
“可是你问我这个干嘛?”
少年看起来人不大,思维还算敏捷。
“老朽也是孤身一人,漂泊在江湖之中,如若少年也是孤身一人的话,老朽想与少年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顾,不知少年意下如何?”
老者有些急切的问到。
“我如果不愿意呢?”
“那……少年俗话说得好,身旁有一老,好比有一宝,有老朽在,老朽肯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老者有点不要脸的说。
“我一个人惯了,不用别人照顾……”
少年本来想拒绝老者的,可是当看着看着有些花白的头发的时候,竟然有些可怜起这老者来,心想:想来这位老者也是年纪大了需要找个人照顾自己才会跟自己提这么个要求,哎,同是天涯沦落人,何不行善一回呢?也算是完成一下自己未能够敬的孝道吧。少年转过身来看着那满身肮脏的乞丐道。
“居然同是天涯人,你就跟着我吧,我们就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这是老头第一次看清少年的面,当看到少年的眼睛的时候老乞丐心里大吃了一惊,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甚是奇怪的东西一般。可是也就是瞬间的惊讶,老头便恢复了平静。
“是的,是的,同是江湖侠士,理应协路同行”。
说着便坐起身来,尽管看起来有些老态,不过看老头的行动还是颇为健态。
少年也不理老头的话,只是在心里已经把老头看在要搭他顺风车的人了。因此不管老头怎么说,少年也只是默默地在前面走着。
就这样这样一老一少走在路上让人不免误以为这两人是一对叫花子,不过当看到满身脏兮兮、破破烂烂的老头背上背着一个盆大的铜碗,而少年的身上背着几根大骨头和一个盆大的动物头骨的时候又是一阵唏嘘:
“这两个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怎么会有这般怪异的打扮和爱好。显然在路人的眼里这两人就是两个大怪胎,看着少年野人般的模样,路人眼里显然少年肯定是被这个老头教坏了的种子。
一路上,老头不断的往少年身上的骨头瞄去,看他的样子就不像是个干好事的人。
“少年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一路上总不能就这样叫你少年吧。”
老头有些漫不经心的问到,可是少年就像是没有听到老头的话一般,还是自顾自的往前走,也不回答老头。
看到少年不回答自己的话,老头也不气馁,只是慢悠悠的道:
“你看我们一路同行,如果没有一个称呼始终是不妥的,这样吧,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长生!现在你介绍下你自己吧。”
说完也不催少年,还是慢慢的等着少年回答,可是等了很久少年还是不回答。想到:
“可能是我报姓名的时候不够清楚,那我就再给他解释解释吧!”
“刚才我没说清楚,我叫长生,就是长生不老的长生”,
完了便走快一步走到少年身前,把少年拦住,想着:
“”我这次报名说的够清楚了吧!你小子再不回答就太不像话了!“”
少年看着眼前感觉有些滑稽的老头,心里不免有些想笑,可是想到自己遭逢大难,家破人亡,想必江湖上不会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便在心里一叹:天下又怎么会有我的立足之地!便打岔道:
“你可以不那么搞笑吗?天下怎么会有长生之人,能够老死就不错了,其他的你就别想了”。
“咦!你小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哪里有咒人起的,你小子太不像话了”。
听完老头的话,少年也不语,只是微微一笑便走到了老头的前面,继续往前走去。
“小子,你怎么不说话了,太不像话了你……!”
老头很是在意少年刚才咒他死的话,这时正气头上,一下子也顾不上问少年的名字了!只得气鼓鼓的胡说一通。
可是过了一会儿,老头终于反应过来,这小子原来气自己就是为了转移话题,顿时更气了:原来这小子耍我啊!没想到小小年纪竟会跟我玩这招。
“小子你别岔开话题!我问你话呢!”
少年经不住老头的死缠烂打只得回头道:
“江湖人江湖事,英雄不问出处,姓什么,名什么并不那么重要!”。
可是想到如果不给老头一个交代的话,老头务必还会如此死缠烂打,最后只得道:
“你以后就叫我无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