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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游侠传》 第三十章 荒山野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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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拽着疾风剑插入自己心口之处,登时便不省人事。迷糊之中微有知觉,只觉身上伤口疼痛,五脏六腑如被撕碎一般,有时忽觉身子犹如在策马奔腾,又犹如荡舟湖海,过不多时,又晕了过去。如此时而晕,时而醒,实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有时似乎觉得有人往他口中灌水,有时似乎觉得有人在他身上扎针把脉,有时觉得周身如火烧一般,有时觉得周身如入冰窖一般,随即又是不省人事。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觉有人翻身与他把屎把尿换洗,有时觉得有少女温存抱着自己,欲睁眼看个究竟,却睁不开眼皮,手脚亦无法动弹。

    这一日神智略有清醒,只觉背后‘灵台穴’处,有一股炙热之气注入体内,只觉全身舒软无力,想张口说话,却张不开口,如此昏沉又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只觉每次真气入体,身上伤痛便无那么疼痛,待真气停输已毕,又觉得有人往他口中灌水,又奇苦无比,心下也清醒了些,知道有人在为自己疗伤,随后又觉得头脑昏沉,又昏迷过去。

    如此昏昏醒醒,醒醒昏昏,又不知过了多少时日,这一日,只觉那人又为他输送真气,他神智略清,张开口道:“我……我在哪里?”随即张开眼来,只见不远处生着火,四处皆是石壁。忽听一女子喜道:“你终于醒了?”凌霄挣扎身子,向后看去,迷迷糊糊之中只见是一位姑娘,满脸欣喜看着自己。

    凌霄只见她皓齿明眸,蛾眉隽秀,嫣然一笑,就如仙女下凡一般,随即只觉她好生熟悉,便道:“你……你是……皇甫姑娘?”那女子甚是欣慰,拍手道:“你可算醒啦!”凌霄左右环顾一番,只见身处一个山洞之中,便道:“咱们……这是在哪?”那女子笑道:“咱们在一个极其隐秘所在之处,谁也找不到。”那女子正是皇甫静雪,自那日凌霄与她作别之后,她养好伤后,找流星李等人算账,寻了几日,那几人也不知跑到何处,打听到幽州有消愁门分堂,只是自己孤身一人不敢登门寻仇,只得悻悻而回。一日忽想起杜秋蓉及凌霄二人,便想着去洛阳玩耍,那夜正好赶上凌霄遇难,便趁机将他尸身夺回,她眼见凌霄将剑插入心口,本道凌霄已气绝身亡,岂知被马颠簸几下,又咳嗽一声,倒把她吓得不轻,随即朝他怀内摸去,均是些丹药,也顾不得那么多,便一股脑全塞入他口中,又取出家传止血散帮他止了血,一路之上寻访无数庸医,总算保了他性命,带他到一处极其隐秘之处,每日来为他疗伤,喂药。

    凌霄坐着愣了一会,脑中不断回想前些日子之事,只觉头晕脑胀,胸口疼痛,只见自己光着膀子,胸前两处剑痕,左肩之处有道刀疤,他知这是那日在洛阳杜家所留,随即想起那夜之事,难免一阵心痛,便道:“皇甫……姑娘,我怎地在这里……蓉儿呢?”皇甫静雪见他一醒便挂念杜秋蓉,心下一阵不悦,便道:“你好容易醒了,多歇息些时日,等你好的差不多啦,我再告诉你。”又怕他再问,便站起身来,朝洞外走去。

    凌霄见她出去,当下无事,便打坐运气疗伤,过了约摸半个时辰,闻得一阵烤肉香气,方才睁开眼,只见皇甫静雪正于火堆之旁烤些野物,只觉精神一阵,笑道:“好香,要是有酒,便更好啦!”皇甫静雪转过头来,笑道:“你伤未痊愈,便想着喝酒啦!”凌霄微微一笑,道:“先不说酒的事情啦,皇甫姑娘,多谢你救我性命!”说着便起身欲拜,只觉双腿酸软,险些摔倒,皇甫静雪见状,忙一个箭步,将他扶住。凌霄笑道:“多谢你啦,我能站稳!”皇甫静雪道:“你先坐下歇息,没事别乱动,再调养几日便好啦!”凌霄复又坐下,四处看了几眼,见皇甫静雪兀自烤肉,火光映在她白璧无瑕的脸上,当真是说不出的美丽,便道:“皇甫姑娘,你是怎么救的我?我只觉经脉俱碎,那夜又中了刀剑之伤,显是活不成啦的。”皇甫静雪这时已烤熟了肉,递给他一块,坐在他身旁,只见她脸色通红,过了许久,这才徐徐道:“那夜我本欲寻秋蓉姐姐,到得杜府时,听见打斗之声,便好奇心起,躲在墙外树上偷看,只见你身受重伤,秋蓉姐姐……秋蓉姐姐她正以剑抵在你咽喉之处,我着实吃了一惊,想你二人结义兄妹,不知为何反目成仇,只见你一把拽住剑身,插在心口之处,我本欲出手相救,见众人均盯着你瞧,待秋蓉姐姐哭了一会,众人都到另一位公子身边去啦,这才跃入墙内,将你救了。”

    凌霄听她娓娓道来,心下一阵感动,随即又道:“你怎知我那时没死?”只见皇甫静雪脸色忽地通红,低下了头,声音细微道:“我……我以为你当真死了……”凌霄见她羞涩,心中纳罕:“她一个年轻女子,与男子多说几句话便自脸红羞涩,倒与淑仪妹子没什么差别了。”便道:“你以为我当真死了,为何还要甘冒奇险救我呢?”皇甫静雪急道:“我……我……”凌霄目光向她瞧去,便道:“你还抱着幻想,以为我没死,是么?”皇甫静雪点了点头,过了良久,才道:“是了,我将你抱起,跃到墙上,院内之人便已发现了我,只是距离尚远,又奈何我不得,岂知那嵩山派的丁老头,武功好生了得,凌空便是一掌,我只觉掌风袭来,却腾不出手来抵挡,只得运起内力,鼓足了气,只觉膝下一软,险些掉落下来,随即我又换一口气,这才强自忍住,跃上马背,逃了去。”凌霄听她说完,心想她那日救自己之时着实凶险万分,心下一阵感动,便道:“后来你发现我尚有呼吸,这才知我还活着么?”

    皇甫静雪道:“我那时只顾策马疾奔,可没顾得上瞧你,没走几步,便见一人紧随其后,那人轻功好生了得,没过一会,便离我仅有三十丈远,我依稀瞧着,那人模样与你相似,就如同一个人,若不是我将你抱在怀内,险些将他认作了你,我心下甚是害怕,一路朝他发了三次暗器,均被他一一躲过,他虽躲了暗器,步子却慢了许多,我这才奔到运河之上,改换了船,见他没再追上,这才松了口气。”凌霄道:“你看清了?那人却是与我相像么?”语气甚急,便咳咳咳咳,咳嗽了好大一会。皇甫静雪忙轻拍他背,柔声道:“虽是夜间,我却看得十分清楚,只因我……”刚说到此处,脸色一红,便没说下去。

    凌霄只觉奇怪,这位姑娘当真是害羞的紧,心想:“回来与她再讲个笑话,逗逗她。”皇甫静雪只见凌霄嘴角含笑,看着自己,脸色一红,道:“你……你笑什么?”凌霄知自己有些失态,忙道:“没……没什么?你后来怎知我没死的?”皇甫静雪莞尔一笑,道:“我初时以为你死了,后来听见你咳嗽,倒是吓了我好大一跳,才知你没死,遂又转而上岸,寻求大夫替你治病,谁知那些大夫均是些庸医,均说你心脉俱碎,医不好了,我想起那夜与秋蓉姐姐一夜畅谈之时,她说她那时心碎俱碎之时,便是你带她去药王谷医治,我那时好奇,倒问她几次,都是些什么药方,她与我一一说了,我这才按着她所说的药方抓药,又想着你身上定有什么灵丹妙药,便一股脑全喂了你。我纳闷的很,亲眼见你将剑插入心窝之处,谁知你还没死,一探你胸口,却没察觉有心跳声音,心道反正你没死,管你有无心跳,先胡乱救你一番再说。”凌霄听罢哈哈大笑,随即又是一阵咳嗽,原来那夜被刺穿了肺,现下仍未痊愈。皇甫静雪听得他咳嗽,忙又轻轻拍打他背,凌霄摆了摆手,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探我心跳不到,再也正常不过,我与常人不同……”皇甫静雪道:“常人是心脏在左,你是心脏在右是么?”凌霄微笑点了点头,皇甫静雪又道:“我也是那日才知,你那日喊冷……我……我将你抱住,正好手碰在你心脏之处,只觉扑通跳动,才知你原来与常人有异。”

    凌霄听她说起将自己抱入怀中,不免脸色一红,过了片刻,才道:“我昏迷了多久,”皇甫静雪道:“现下已是年关,算来你昏迷有四个月了。”凌霄心下一惊:“原来我昏迷了四个多月,我还道只是二十多天的事。”当下便道:“这四个月来,一直是你日夜照料吗?”皇甫静雪点了点头,凌霄又道:“那我吃饭拉屎,全是……全是由你么?”皇甫静雪脸色一红,又点了点头。凌霄忙单膝跪地,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他日姑娘若有差遣,凌霄定誓死报答!”皇甫静雪见他下跪,忙伸手相扶,岂知他如钉在地上一般,手上运力仍无法托起,气道:“你大病初愈,便卖弄本事了么?”凌霄被她一句嘲讽,脸色一红,便站起身来,皇甫静雪恐他摔倒,忙又扶住。凌霄只见火光之下,她脸色娇红,甚是惹人爱怜。

    只听皇甫静雪道:“你那日救我一命,我现下救你,咱们算是扯平啦!”凌霄忽想起那夜巨鹿城外之事,自己朝她放屁,不禁一阵脸红,随即又觉好笑,便哈哈笑了几声,皇甫静雪只觉他甚是奇怪,道:“你笑什么?”凌霄道:“我想起那夜我救你之时,朝你放……”皇甫静雪听他提起那事,脸色通红,随即心下一恼,微一用力,推了他一下,凌霄被她扶着,忽地被她轻推,双脚不稳,便倒在地上,不禁‘哎呦’叫了一声,皇甫静雪忙又将他扶起,柔声道:“摔……摔疼了么?”凌霄见她如此柔情,不免满怀愧疚,便想起这四个月来,她照顾自己,自己全身定是被她看了个遍,随即脸色一红,不知该说什么好。

    过了良久,两人均不说话,只觉洞内甚是寂静,只听得洞外风声呼呼而过,皇甫静雪再忍耐不住,柔声道:“你……你还再生气么?”原来她以为自己将凌霄推到,惹得他生气,凌霄却是想着这四月来她照顾自己吃喝拉撒之事,心下羞愧,待听得她说话,心下纳罕:“原来我不说话,她以为我生她将我摔倒之事的闷气呢。”便道:“没……我可没那么小心眼。”皇甫静雪听得语气坚定,料他不会说谎,不禁心下一喜,正欲再说些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即住口不语。

    凌霄见她不再吭声,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回想起那夜之事,不禁叹了口气,道:“不知蓉儿……她过得好么?”皇甫静雪听他几次提起杜秋蓉,突然醒悟:“他受伤之际,嘴上喊了不下千次‘蓉儿’,原来他心里念的便是他的结拜妹子。”不知为何,心头猛地一痛,说不出的难受,只觉自己就如给人狠狠的敲打一下。当下淡淡地道:“秋蓉姐姐用剑刺你,你不生她的气么?”凌霄摇了摇头,道:“我与她早已私定终身,那夜又事出突然,她也是不知其中原委,我怎地会怪她?”皇甫静雪只听得他说‘我与她早已私定终身’,只觉头晕目眩,心如刀绞一般。又听得凌霄幽幽的道:“那夜我从华山回来,迫不及待要去瞧她一眼,哪怕能瞧上一眼,也是好的……”皇甫静雪只是在旁静静听着,也不知说些什么,不知为何,只觉心内难过万分,呼吸不畅,只想跑去无人之处大喊一番。自那夜凌霄为她吸毒之时,她只觉这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不畏中毒,舍命救她,待将她背至河边,为解她**性,被她吐了一身,又讲那恶心的笑话逗她,不禁芳心轻许,待他走后,无日不夜不思念他那夜嘴角微笑,那夜河边之事。终是按捺不住思念之情,去洛阳寻他,实则她早已藏在树后,暗中窥探,待见凌霄死去,她心下十分难过,便是连尸首也要甘冒风险将他抱去。想起这四个月来,凌霄昏迷不醒,自己无日无夜守在身边,未曾睡过一次好觉,思索至此,他心内还是惦记着他那义妹,只觉自己委屈至极,眼泪再忍不住,流落脸颊。

    只听凌霄道:“皇甫姑娘,你怎地了?你不舒服吗?”皇甫静雪忙从怀中摸出手帕,擦了擦泪,勉强笑道:“我没事,我听你和秋蓉姐姐之事,不免情动,流下泪来。”凌霄苦笑道:“是了,不知蓉儿她现下过得快活么?”忽然又是‘咦?’的一声,道:“这手帕……你……”原来他看见皇甫静雪擦泪的手帕正是他那夜送她的,却没想到她一直留在身旁,皇甫静雪扬了扬手帕,道:“你那日为我敷药之时,怕我疼痛难忍,便将这手帕塞进我口中,我见这手帕甚是精美,便没舍得扔。”随即心下黯然神伤:“我是当真舍不得扔么?我无一日不看这手帕,不睹物思念于你。”此时她轻轻摊开手帕,只见上头绣着两行小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这十四个小字微有娟秀柔弱之气,倒像是出自闺秀之手。这两句诗她不知吟了多少次,早已熟记于心,也不知为何此时又打了开来,当下便道:“你要是想要,我还你便是了。”凌霄听她语气含有轻嗔之意,知她心内定是极其不想给还,便微微一笑,道:“既然是送你的,哪有再要回之理呀?”

    皇甫静雪素来心高气傲,本想还了给他,随即心想:“还是留着罢,终有一日他都要离我而去。”也不再客气,复又放入怀中。

    忽听凌霄赞道:“真好看!”语气之中,充满了温柔之意。皇甫静雪大羞,心想他忽然赞我美貌,登时全身发烧,羞得连脖颈处也红了。只听得凌霄又道:“皇甫姑娘,你真美!”皇甫静雪微微颤动,心中一阵扭捏、害羞,又是一阵暗喜。遂又抬起头来,只见洞外雪花飘落,随着北风摇摇洒洒,漫天之中一片素白,娇羞道:“你瞧外面的雪下得真美!”凌霄微微一笑,向洞外看去,此时偶有寒风刮入洞中,洞内火苗便一阵摇摆,如měi nǚ随风轻舞一般,凌霄道:“咱们去外面瞧瞧!”皇甫静雪忙将他扶起,慢慢向洞外走去。凌霄站在洞口,只见漫山皆是银装素裹,他所处山洞在半山腰之处,周围山峰群起,山谷之中尽是被雪裹住的树木,虽是掩盖一层厚雪,仍是看得清楚,树木皆是绿色,他虽是光着膀子,却无半点寒意,却有一阵豪气袭胸而来,随即纵声喊道:“我还活着……”只听得山谷之中传来回音,缭绕山谷之中,过了良久,才消声不闻。皇甫静雪笑道:“凌大哥,我问你,你那夜将剑插至胸口,是不是便知你心脏在右,而不在左!”凌霄转头看向她,只见寒风吹她发梢,小脸通红,笑道:“是啊,那时我中了少林派‘大力金刚掌’及嵩山派的‘大嵩阳手’,已然是活不成了,浑身乏力,待见蓉儿挺剑抵在我咽喉之处,我那时伤心欲绝,本想一死了之,转念又想,我不能死,我是被人冤枉,有人假冒于我,我不能就此不明不白的死去,便即插入心口之处,料想别人定不会怀疑假死,蓉儿和我情深,定会不舍,待其发觉我仍有脉搏之时,便会想法子救我,只是那时我受了很重的内伤,又受了刀剑之伤,再也支撑不住,便昏死过去。”

    皇甫静雪道:“好啊,想不到你如此诡计多端!”凌霄微一苦笑,过了许久,道:“不是我诡诈,只因我实在是受了莫大冤屈。”皇甫静雪被风吹得冷,不禁打个哆嗦,凌霄知她衣着单薄,生怕冻着她,便道:“咱们回洞中说话!”皇甫静雪道:“你不看雪了么?”凌霄笑道:“不看了,我回洞中看雪。”皇甫静雪笑道:“洞中又哪里看得到了?”随即心想:“我名字中有个‘雪’字,他是……”不由得大感羞涩,两颊红晕。凌霄转身回了洞内,道:“我与青衣楼少楼主义结金兰,他是我结拜三弟,我又怎能下手害他?再说,我便是当真要夺他宝剑,便易容成他人模样便可,又何必甘冒奇险,以原本面貌见他呢?”皇甫静雪扶他坐下,道:“是了,那夜那人扮作你的模样,凶手想必便是他了!我见他朝我追来,定是为了夺疾风剑而来。”凌霄道:“疾风剑在你手上么?”皇甫静雪一脸得意神色,道:“可不是么,那夜疾风剑便插在你身上,我将你身子掳去,顺手也将那宝剑拿来啦!”说着便从洞内缝中将疾风剑取出,递在凌霄手中。

    凌霄拿在手中,端详许久,唰得拔剑出鞘,只觉一阵寒意迎面而来,剑身映出自己脸庞,只见自己容颜消瘦,满脸胡须,甚是邋遢,不禁一阵苦笑,便道:“皇甫姑娘……”只听皇甫静雪道:“你不用一句一个‘皇甫姑娘’的叫,我听着甚是别扭的慌!”凌霄一愣,道:“那我如何称呼你?”皇甫静雪道:“这山洞之中就咱们二人,你一开口说话,我便知你是对我说的。”凌霄心道也是,过了一会,又道:“其实我去洛阳也是为了这疾风剑!”皇甫静雪惊道:“那你……当真是为了盗剑么?”凌霄摇头苦笑道:“我奉家师之命,本欲将这疾风剑毁之于世,想趁天亮之后去见三弟,与他说清其中原委,这疾风剑实是祸端,任谁占在手中,江湖中人便会找shàng mén来,使尽一切阴谋诡计,只为夺剑!”皇甫静雪道:“正好此剑在咱们手中,咱们将它毁了便是!”凌霄沉吟片刻,道:“不,待我伤好之后,我便携此剑重出江湖,那夜暗中陷害我的那人,定会找shàng mén来!”皇甫静雪心下不禁暗赞他颇有智谋,却又觉得这般做作太是凶险,便道:“好,我陪你一起!”

    凌霄听她说的真诚,心下一阵感动,要知道江湖之中武功高强之人实是太多,连青衣楼如此势力,仍有人暗施各种诡计,欲夺疾风剑,便道:“不……这实是太过于凶险,你跟着我只会……”皇甫静雪看着他眼睛,忽地柔声道:“凌大哥,你还不知我心意么?”凌霄身子一震,一时之间只觉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心想:“她……她是喜欢我么?如若不然为何甘冒奇险救我性命,又苦心照料我四个多月?”脸色一红,吞吞吐吐道:“我……我……”皇甫静雪不觉心中懊恼,自己为何忽地如此轻浮,倒叫他看不起了,忙道:“我早已将你看作结义大哥,你难道不知么?”凌霄这才松了口气,心想:“原来她将我当成兄长一般,倒是我自作多情,会错了意。”当即笑道:“是了,那以后咱俩便以兄妹相称,你叫我大哥,我叫你妹子,好么?”皇甫静雪见没了尴尬,忙叫了声:“大哥!”凌霄微微一笑,轻抚她发梢,轻声应了一声:“嗯。”两人顿时无话,只是各自心内打鼓,一时之间,气氛不免尴尬万分。过了一会儿,皇甫静雪道:“这把疾风剑究竟有什么好了,这么多人为了争夺,丢了性命!”

    凌霄便将疾风剑来历及林剑英遭人夺剑之事,一一与她说了,皇甫静雪道:“你在临漳之时便已将疾风剑夺在手中,为何不将他丢入漳河之内呢?”凌霄道:“那时我道是把普通利器罢了,对我而言,有无均可,本想替我三弟保管,岂知他却暗中生疑。”当下又将邺城之事及回洛阳之事,以及那夜躲在树上之事一一与她说了。

    皇甫静雪叹了口气,道:“大哥,换作是我,我早已现身相见啦,你躲躲藏藏,倒教人起疑了。”凌霄道:“是了,你说的是,只是我素来不通礼数,家境又是贫困,自小结交的便是穷苦人家,随师父游荡江湖之时,也是替穷人看病,他们富贵人家规矩向来很多,我性子又腼腆自卑,衣着也是乡下人的打扮,与他们一起,不免自惭形秽。”顿了一顿,又道:“这些你理解么?”皇甫静雪点了点头,过了一会,道:“那秋蓉姐姐的父亲,当真也是鼻孔看人,对你如此无礼,若不是你,秋蓉姐姐几次险些丧命啦!”凌霄无奈苦笑,道:“这也怪不得他,蓉儿受伤全是因我而起。”过了良久,凌霄长叹了口气,道:“不知蓉儿这四个月来过得快活么?想必现下早已是薛夫人了!”皇甫静雪一惊,说道:“你是说,那薛公子他……”凌霄点了点头,神情甚是凄苦,皇甫静雪心下一阵欢喜,心想:“若是秋蓉姐姐兀自认为凌大哥已死,便嫁了那薛公子,我便可以……”随即见凌霄满脸凄苦之色,又想起他受伤以来,无一日不喊杜秋蓉姓名,忽又觉得他甚是可怜,心中一阵歉意,一时之间不知是该难过,还是该欣喜。

    又过了许久,凌霄只觉有些发困,便道:“妹子,我有些困了!”皇甫静雪忙将睡榻收拾一番,扶他躺下,与他盖上被子,凌霄奇道:“怎地这山谷之中,有这许多东西?”皇甫静雪道:“小时候,我爹常带我来此练功,此处地处偏僻,老百姓又听了许多谣言,说此处有什么野人,均不敢踏入此山之中,故在此处练功,无人打扰,这些日常所需,我每年均来换些新的!”凌霄道:“妹子,令尊可是皇甫中辉皇甫大侠么?”皇甫静雪笑道:“是了,我父亲数十年不再江湖行走,想不到你还知道他的名号呢!”凌霄笑道:“江湖传言‘得罪黄帮主,便投奔皇甫’,令尊皇甫,侠名远播,江湖之中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啦!”皇甫静雪听得夸赞父亲,不禁心下得意,笑道:“哎呦,你把我爹夸得如何如何,我爹听了,当真高兴死啦!”凌霄哈哈笑了几声,随即又道:“我初次见你之时,见你武功家数均属鄂北独秀山庄,便已猜出你的来历啦,只是见你年纪轻轻,武功已如此之高,内力修为也是很了不起,不免有些吃惊罢了!”皇甫静雪听他夸奖自己,心中甚是欢喜,便道:“小时候爹爹便言传身教,指点我练功,白天练剑,晚上修习内功,可没少吃苦,那时我心内厌烦得紧,说什么也不想学武功,爹爹便哄我骗我,说我日后若是嫁人,便不受人欺负啦,我便道:‘我才不要嫁人呢?’”说至此处,心想自己与凌霄独处山洞之中,早已以心相许,不觉一阵娇羞,凌霄听她忽然顿住不语,便道:“那你现下想嫁人了么?”

    皇甫静雪羞道:“我……我也不知道!”凌霄性子本就放荡不羁,本欲说“正好你未嫁,我未娶,不如便凑合一起过日子罢!”忽地一惊:“千万不可如此轻浮,我本一句玩笑话,免得她当真,这山洞之中止我二人,她一个年轻姑娘,岂不怪我轻薄于她?”只听皇甫静雪道:“大哥,你睡着了么?”凌霄道:“没,我现下又睡不着啦!”随即心道平日里蓉儿总是缠着我与她讲故事,刁难于我,现下我也刁难刁难她。只听皇甫静雪道:“那怎么好?”凌霄叹了口气,道:“我睡前须听别人讲个故事,不然便睡不着觉,要不你给我讲个故事罢!”

    皇甫静雪为难之极,她自小练功,父亲对她虽是慈爱,只是自幼监管甚严,好容易缠着母亲及诸位哥哥玩闹一番,那也是胡闹着玩,哪里听过什么故事了?突然之间,灵机一动,想起一件事来,说道:“好罢,我便与你讲一个故事!”凌霄笑道:“你讲罢!”皇甫静雪听他语气之中充满喜气,便躺在他身畔,轻声道:“我小的时候,一日我爹带我去庙内进香,那一日正巧有个老头,他头上长了许多疮,瘙痒不堪,便到庙内,求庙里的和尚帮他剃光,那庙里的和尚拿出剃刀,帮他剃度,只是他头上长了疮,剃刀刮去头发之时,不免创到疮上,疮被剃刀一碰,便即流血,那和尚见状,忙拿棉花摁在那老头头顶之上,待剃了半拉头时,头上已粘了许多棉花,那老头道:‘我不剃了!’那和尚便道:‘已经剃了一半,你为何不剃了?’只听那老头怒道:‘我留着这一半种高粱呢!’”凌霄‘噗’得一声,哈哈大笑,皇甫静雪见他笑了,也是一阵大笑,凌霄一笑,震得胸口发痛,却仍是忍不住,笑道:“妹子……你……你这故事……笑得我肚子痛……哈哈……”皇甫静雪恐他笑得带动伤口,不免担心,忙道:“你别笑了,一会你伤口便该痛啦!”凌霄强自忍住,待想起那老头头上粘满棉花,可不是种的棉花么?这一半留着种高粱,倒也有趣,又是一阵大笑。只觉背后穴道及哑穴一麻,已被皇甫静雪点了穴道。

    只听皇甫静雪道:“大哥,你再笑伤口便要裂开啦,对不住你啦!”凌霄穴道被她一点,登时笑不出来,知她是为了自己好,只觉得寂静之中,听得她呼吸之声,他二人躺在一处,只觉一股少女体香,幽幽入鼻,不觉心中一阵荡漾,随即强自稳住心神,怎奈二人相距甚近,只觉她吐气如兰,免不得心中胡思乱想,只觉心内烦躁不堪,说不出的难受。忽又一阵惊醒:“我胡思乱想些什么,皇甫妹子冰清玉洁,不拘小节,我心中却不住龌蹉之念,当真是混账至极!”随即想起师父平日与他念的《清心咒》来,心下默念:“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志扬迈,水起风生!”这本是道家无上至宝,大义为:“清心如水一般平静,心无杂念,便是风起云涌,亦当波澜不惊,独坐林中寂静禅定,方始心头恶念逃遁无形之中。”心中默念几次,只觉天地空空,如置身旷野之间,又如行在天上,只觉万籁俱静,似乎洞外风声也如静止一般。这番迷迷糊糊,便已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昏昏沉沉,忽见杜秋蓉笑脸望着自己,他忙道:“蓉儿……你来啦?”杜秋蓉向他身边瞧去,只见皇甫静雪正与他同榻而卧,共枕而眠,随即脸色由喜转怒,掩面向外跑去,哭道:“这才几日,你便已忘了我,与别人好上啦!”凌霄忙道:“蓉儿……我……你听我说啊……”便欲起身向洞外追去,只是如何挣扎起身,却动弹不得,不禁心下焦急,喊道:“蓉儿……你回来……你听我说……”却见杜秋蓉走至洞口,转身怒目朝他看去,恨恨道:“原来是我自作多情,好,我便成全你们两个!”说罢纵身向崖下跳去,凌霄惊道:“别……别跳……”忽的坐起,只见皇甫静雪满怀柔情,望着他。这才知方才是自己做的噩梦,只见早已出了一身汗,皇甫静雪柔声道:“做噩梦了么?”凌霄点了点头,起身向洞外而去,只见洞外雪已停了,皇甫静雪走至洞口,向他身上披了件外套,凌霄道:“我内力深厚,不冷,还是你披上罢!”随即又道:“我去出恭!”皇甫静雪道:“你在洞中罢,我出去便是!”凌霄朝她看去,只见她双颊娇红,便道:“我伤已好了大半啦,你不用担心我!”便向外走去,洞口处早已被皇甫静雪扫的干净,想必她早已醒来,此时像是夜间,只是万物俱白茫茫一片,虽是黑夜,倒也显得光亮无比。

    凌霄沿着山岩下去,越往下越是凶险,更无道路,施展轻功,看准岩石,向下跃去,只见这座山岩西侧,甚是宽阔,倒似天然形成的练武台一般,便向西而去,直到过了山背,这才方便,待欲转身之时,只见崖下似有脚印,此时刚下过雪,那脚印与他相差无几,绝不是皇甫静雪的脚印,凌霄心道:“难道这山中还有人么?”便即四处查看一番,跟着那脚印而去,只见那脚印步子很大,放眼看去,只见在一悬崖之处,便没了脚印,不由得疑虑万千,心想:“此人武功当真高强,如此悬崖峭壁,竟能一跃而过,换作是我,施展轻功虽能跃到对面悬崖,只是一来那光溜溜的山壁无处停留,二来跃到那边,再无借力之处跃回此间。”想了一会,不明其理,心想难道此间有仙人在此么?随即又想,这世上又哪里有什么神鬼了,当下摇了摇头,向洞中而去,正欲向上跃去,只见山下似有人影,他忙施展轻功向下跃去,待离得近了,便藏在巨石之后,只听一女子道:“师哥,刚住了雪,哪里有什么猎物了?咱们还是回去罢,莫撞见野人啦!”凌霄听得那女子口音是河南道口音,与己相差不了多少,只听那男的道:“珊妹,这你就不懂啦,刚下了雪,什么兔子,獐子等这些小兔崽子,便会出来找寻觅食,咱们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听那男子说话,也是一口地道的中州河南口音,凌霄心道:“此处虽离南阳不远,那至少也有五百多里,他二人在此地做什么了?”

    正自纳闷之际,只见远处一个身影,身形奇怪,如同鬼魅,倏忽间便已与己甚近,细看之下,原来是皇甫静雪,只见她披了一身白熊皮,心想:“不知她何时捉的白熊,想那白熊如此凶悍,她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擒拿得住呢?”便在此时,皇甫静雪已挨在他身边,打了个嘘声之势,两人暗中偷听山下那二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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