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巴津上学的时候是班里的开心果,人缘很好,联系同学对他来说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由于没有放假,在外地工作的同学和离市区较远的同学不方便参加,所以钱巴津只是和市区内和距离市区较近的同学联系。
除了几个工作岗位特殊,需要值班值勤的同学外,其他联系到的同学都答应来参加聚会,一共有22个人。更令人高兴的是陆为风他们的班主任张老师也答应来参加聚会。
聚会地点选在城区东部的星光饭店。陆为风不在市区的同学大部分在城市东边。
因为不是班级大型聚会,陆为风几人商议这次聚会就是年前小聚,大家一起喝酒聊天,所以只是定了一个有两个桌子的大房间,没有刻意做形式上的安排。
聚会时间定在晚上6点半,通知能早来的尽量早来,可以先喝茶打牌。陆为风和钱巴津没什么事,下午4点半就带着三箱酒、一箱饮料和一条烟到了星光饭店。
星光饭店不大,门厅设有吧台,吧台对面摆放着各式菜的样品供顾客挑选,每个样品菜前摆放印有菜名和价格的名片,点哪个菜就把哪个菜对应的名片拿起来,然后一起交给fú wù人员就可以了。
穿过门厅,是一条人工小溪,小溪结了薄薄的一层冰,透过冰层可以看到下面慢慢游动的各色金鱼。小溪两侧是长廊,每条长廊对应一排包间。钱巴津订的包间在左侧长廊的最里面。
同学们陆陆续续的来了。虽然很多同学多年没见,但见面时没有一个客气的,或是逗趣打诨,或是当胸一拳,或是相互一抱,当然女同学除外。有一点是共同的,见到戴着帽子头裹纱布的陆为风都是一愣,既而问陆为风是不是刚从前线回来的。陆为风均报以哈哈一笑。
张老师也在6点钟到了,同学纷纷上前和张老师打招呼。过了这么多年,张老师居然能叫出大部分同学的名字,同学们很是感动。陆为风见到张老师更是感动,当年没有张老师的宽容与爱护,就没有陆为风的今天。师恩终难忘,此情无以报。
同学到齐后,宴会开始。张老师让陆为风致开场白,陆为风当然极力推托,在大家的一致要求下,张老师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同学们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各位同学,分别已经二十年,今天再见大家,竟觉分别恍若昨日。二十年的时间,你们从花季走到雨季,从少年变成中年,或为人母或人父;二十年的时间,你们带着嘱托,肩负使命,在不同的道路上,闯出了一份属于自己的天地;二十年的时间,老师已经老了,而你们正当年,要永保一颗上进之心、善良之心,于国干出一份事业,于家担当应尽责任。我们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就是在这不长的时间里,我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结下了难忘的友谊。未来的日子里,大家当相互提携,协手并进,为今后的发展共同努力。来,为了我们的感情,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
张老师说完将酒干了,同学们也纷纷干杯,鼓起掌来。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老师心中永远牵挂着学生,不仅要让自己的学生成才,更要让自己的学生chéng rén。
同学之间的喝酒是最轻松、最随意的,无须礼节,不必客套,没有任何过度,直接进入**。量大则多喝,量少则少喝,但必须尽兴。
陆为风事前知道聚会,所以头上缝针后,没有吃头孢消炎,不影响喝酒。尽管张老师和同学劝他,但这样的场合,陆为风是肯定要喝的。
同学们轮流给张老师敬酒,当然只能让张老师点到为止,不然张老师肯定扛不住。
在与同学喝酒交流中,陆为风知道了很多同学的事情。二十年的时间,真正一帆风顺的同学并不多,都或多或少遇到一些波折。最让陆为风震惊的是竟有一个同学前几年因病去世了。
二十年的时间啊,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可二十年的时间又仿佛弹指一挥间,再往后的二十年该怎么过呢?陆为风暗暗想道。
“为风,来,喝一杯。”陆为风正想着,戴着眼镜一身西装的卢军端着酒杯走到陆为风身边。卢军现在是区局的副局长。
“来,卢军,喝。”陆为风连忙站了起来。
“为风,快安置了,你有什么打算?”卢军问。
“没想呢,只知道是按照部队职务、服役年限、立功受奖等情况评分,然后根据分数高低进行选岗。”陆为风答道。
“对,不过咱们市这两年部队转业安置不太好,我们局去年转业来两个正营都是普通科员。”卢军说。
“嗯,我听说了,不过安排个科员也不错了,不想那么多,反正按照分数选岗,安排到哪里就到哪里。”陆为风对于安置确实没有考虑太多,他认为政策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想多了也没有用。
“政策规定是按照分数选岗不错,但凡事都有特例,你对社会还不是太了解,有时候该找关系还是要找关系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现在职务太低,你的分配也帮不忙,但你可以找你以前部队转业的老领导,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卢军善意提醒着。
“好的,谢谢,我年后去找老领导咨询一下。”陆为风答道。
“你个笨蛋,找老领导就要年前找,这是多好的机会,带点礼物去拜访,顺便把自己的事情说一下。”卢军是真心想帮自己的同学。
“好好,我年前去。谢谢,谢谢。”陆为风应允着。对老同学的善意提醒,陆为风很感动。只是卢军不知道陆为风是从不为个人进步送礼的人,为了安置他也的确没送一分钱的礼。
在农村长大的陆为风对guān chǎng规则一窍不通,他始终认为进步是靠工作干出来的,不是靠送礼送出来的。所以在部队尽管他的素质不错,但终究没有提上去。当然,这与他的性格也有关系。
“陆大侠,我俩敬你一杯。”卢军刚走,高倩领着一个女同学过来了。因为陆为风在班级年龄偏大,而且又是刚从部队转业回来,所以很多同学主动过来找他喝酒。
“好,干。”陆为风把酒喝了下去。
和高倩一起来的女同学叫龚玫。上学的时候,很多人认为陆为风喜欢的就是她。高中时候男同学、女同学之间议论谁喜欢谁是经常的事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钟情。只是陆为风真正喜欢的是谁,高中同学知道的并不多,反而是他军校的同学知道的多。因为在那个远离家乡,清一色汉子的环境里,谈论最喜欢的人是无所顾忌的。
高倩、龚玫和陆为风说了几句就回去了。
同学之间的酒通常是喝得很快的,2个小时,两箱酒已经喝完,几个同学已经不胜酒力,呈现醉态。张老师心疼学生,便不让再继续喝了。学生当然要听老师的,所以另外一箱酒没有开。大家聊会天就分别回家了。
陆为风陪着张老师走到饭店门口。
张老师握着陆为风的手:“为风,转业了,地方和部队不一样,你的性格要改一改啊。”张老师对陆为风的性格也是非常了解的,也发自内心喜欢这个学生。
“谢谢张老师,我一定注意。”陆为风双手握着张老师的手说道。
送完张老师,回家的路上,想着陆江明老领导和张老师的嘱托,不由回忆起自己从部队转业的原因和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