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整齐的划一的脚步声也向着他们集结了过来。
“那就冲吧。”墨之妄说着，凌空画阵，龟甲阵张开成光罩，将整个喵球笼罩住。
于是，在这夜晚，在这充满迷雾的山林当中，便有一颗发光的圆球撞飞了一路上拦路的亡灵，直向帝陵神道的方向上奔去。
“轰隆隆”的声响伴随着光球一路往前，一道强大的寒气闪过，无数的剑气冲击到光球之上。
“格拉拉”的声音响起，龟甲阵的光罩满是裂纹，随着又一声轰响，强大的剑气撞击到地面，龟甲阵终于不堪重负，彻底破碎，连同里面的喵球、墨之妄、绾绾都被一起甩飞了出去。
“那些家伙们可真是下手不留情啊。”墨之妄从地上趴起来，这一路之上，他把公孙允杰那群人的招数都挨了个遍，而且还是加强版的。
不过，终于是到了！墨之妄抬头看向前方，那宽阔的上山神道离他不过百米。
此时，夜晚也终于过去，天边出现了一线曙光。
黎明的光芒照亮了这破败的山道，光芒中，神道两旁的残垣断瓦仿佛复苏了一般，重现当年盛世的公寓楼阁。
墨之妄猛然头疼起来，他双手捂住了大脑，脱力地跪倒在神道的台阶之前。
“喂，你不要这个时候出问题啊！”绾绾回头看了眼成再度围上来的成千上万的不死军团，匆忙地拉起墨之妄。喵球怒吼着将新围拢的亡灵守卫们拍飞出去。
“这是什么……”墨之妄极力地睁开眼睛，眼前，那盛世的光景之中，身着帝王冠冕的男人自神道向他走来，说：“我已经决定了！”
“大哥，真得没有办法了吗？”
（谁？谁在说话……）
“我，别无选择，这是为了我们的天下！”
（这……什么鬼……）
“醒来！这不是墨之妄的记忆！”残魂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轰鸣起来，而墨之妄最后的意识也停在了这里。
“墨之妄！”绾绾拉住墨之妄倒下的身躯，极力地呼喊。
却在这时，墨之妄身上传出一道极强的力量，一下子把绾绾给震倒在地上，这股力量强势地传导出去，一瞬间便将方圆百米内的亡灵守卫们统统化成了飞烟。
“好强大的灵魂力！”绾绾惊讶地看着墨之妄，“你是谁？”
墨之妄缓缓站起了身，他看向绾绾，双目冰冷，如万年结冰的寒潭。他没有说话，却自有一种声音传出来，是墨之妄原本的声音，却又复合了另一个声音：“这是我想问你的，你是谁？竟然想到用这张脸来靠近墨之妄。”
坐在地上的绾绾撑在地面的手握紧了拳头，但是依然止不住手臂轻微的颤抖。她死死盯着这个“墨之妄”的眼睛，想用更强势的目光回击回去，然而她此刻的心中充满了恐惧。这是她曾经见过的恐惧，该死，那可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这个“墨之妄”的气势咄咄逼人，然而这股气势却忽然就消失了，墨之妄再度晕厥过去。
绾绾愣住了：“什么……啊？”
而此时，那些亡灵守卫们再度蜂拥了上来。绾绾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扛起墨之妄，把他甩到了喵球的背上，自己也再度做到了喵球的背上。
喵球低嚎一声，三步两下便窜动到了神道上。
光明终于照射到了这里，台阶之外的不死军团便在这晨光中缓缓地退去。
绾绾松了口气，歇了一下，看着昏迷的墨之妄，叹气说：“麻烦。”然后她拍了拍喵球，说：“大喵子，先找个地方把你家主人藏起来吧。”
喵球“喵”了一声，算是回话，然后便载着两个人沿着神道向上方奔去。
-----
-----
临茕夜市。昭言王室的覆灭虽然对这里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是热闹依旧，只不过是换了主人而已。
铁匠铺的地下密室当中，沉睡的玄武公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在这昏暗的石室内，他看见前方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穿着一身黑袍，戴着一张青铜miàn jù，miàn jù遮挡住了这人四分之三的脸，无法辨认他的真实面容。但是，当看见那双眼睛时，玄武公常年微眯的眼睛缓缓睁大了，两千多年来，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你……还活着？！”
“阿武。”男人没有开口，直接传音而出，“我来是告诉你，你终于可以实现梦想了。你终于可以铸造一把，远胜过天阿剑的神兵。”
-----
-----
“你是谁？”
（“我是谁？”）
“你是谁？”
（“我究竟是谁？”）
“你是谁？”
（“他喵的你倒是给我说呀！”）
“记住，你就是你……”
（“声音突然就变了？”）
“你只是墨之妄。”
……
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墨之妄睁开了眼来，顿时发觉身体非常的沉，然后就看见了一只毛绒绒的巨脸。
“喵！”喵球看见墨之妄醒了，开心地把脸凑过去蹭啊蹭。墨之妄一把撑开喵球的大脑袋，大口喘气，差点窒息在了猫毛里。
“醒了？”清清淡淡的声音传来。
墨之妄看过去，看见绾绾倚在一面断墙下，轻松自在的啃着一个苹果。墨之妄这才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枯草堆里，这里是一栋已经倒塌了一半的房屋，高墙的阴影刚好挡住了阳光。
这里，应该是帝陵的地上宫殿了，已经倒塌了的地上宫殿。
墨之妄指着喵球的鼻子说：“变小。”
喵球低低“呜”了一下，“嘭”的变成猫蛋。墨之妄把猫蛋放到自己肩膀上，站起身来，走向绾绾，笑着说：“谢谢你没把我扔在山下。”
“还好意思说？”绾绾把另一个苹果抛给他，“也差不多睡够了，可以去找地宫入口了吧？”
墨之妄接过苹果，刚要说话，绾绾便已经自顾自地往前走了。墨之妄微挑了下眉，把手中的苹果擦了擦，分了一半给喵球，喵球嫌弃地撇开了头，然后墨之妄便咬着苹果跟上了绾绾，说：“怎么感觉你好像有些生气？”
绾绾看着他，面露疑惑，说：“你好奇怪，一直在分神。”——下一章《辰陵帝碑》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