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这片森林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然而里面依然寂静如常。</p>
偌大一片森林,我却除了呼啸的狂风外,什么都听不到。</p>
以这样一个建筑来说,外面没有任何守卫很不寻常。不过也没什么好在意的,若这里果真空无一物,12小时后将这里化为平地,然后在废墟里寻找线索便可,实在没必要冒险。</p>
这座森林的面积并不大,但容纳5000人的部队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拉维的10万大军也并不是张口就来。对于强大的法师来说,空间并不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p>
我的巨龙名为“伙伴”,这不是我起的,我也不知道是谁给它起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我也不是奴龙者家族出身的龙骑士,只能在成为龙骑士之后才能获得巨龙。因此我对巨龙并没有什么额外的感情。</p>
伙伴是一条黑色的巨龙,那是李龙家巨龙的特色。伙伴的身形巨大的非比寻常,首尾身长18米,翼展22米,在巨龙族群中也是极为强大的存在。与厚实的后腿不同的是,伙伴的前爪长得和人手一般,这让它可以像人一样拿起wǔ qì参战,但可惜的是并没有那么大的wǔ qì给他使用。不过以我的实力,根本不需要伙伴的协助。</p>
我骑着伙伴在空中盘旋,监视着地上的情况。虽然我早已往建筑屋顶扔出了离合金制作的通告书,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在等待的时间里,也曾不断让伙伴对着建筑发出龙吼,希望这巨大的吼叫声能获得一些回应,却也一无所获。我已经不止一次想把上方的巨岩直接丢下去了,但还是忍住了。毕竟时机没到就随意妄动,也是兵家大忌。</p>
5000个法师已经各就各位,在500米外包围住了整个建筑。法师与将领之间用法师建立了联系网络,我只需要在脑中思考就能指挥,法师们也只需要靠思维就能将情报传达给将领,将领进行过滤后再下发给其他法师。以法师部队来说,这是最高效的联络方式了。</p>
就在此时,下方几名法师立即失去了联系。“被袭击了?”我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看到任何人从那栋建筑物里出来,我迅速地向剩下的法师下达命令,“隐藏好自己,准备反击。”</p>
我调转龙头,想搜查敌人的所在。就在此时,眼前出现了另**:那条龙的大小是伙伴的一半,前足是很正常的龙爪而非人手。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对翅膀,在通体漆黑的龙身上,唯独那对双翼,却像雪一样洁白。</p>
贝斯。</p>
我立即判明了这条龙的身份,但龙背上的骑手却带着一顶防风头盔看不到脸,但是能骑在贝斯背上,除了莉莉格以外应别无他人。想到这里,我皱了下眉头,带点责备的语气’问:“你怎么在这里?”</p>
对方没有回话,她直接拿起了一个奇怪的圆筒,向我发射了一发锥型的物体。与此同时,贝斯张开大口,一团巨大的火焰龙息紧随其后。</p>
“你疯了吗?想玩给我另找时间!”我怒吼一声,随手张开了一层防护盾。我的防御法师完美无缺,要防住区区一条小巨龙的龙息,以及对方使用的奇怪道具,根本不在话下。</p>
但是,意外发生了,锥形物体撞在防护盾上直接爆炸,但声音异常之轻,只有一声闷响。但我的防护盾就想从未出现过一样不见了!我大吃一惊。与此同时,我还感受到一阵魔流从爆炸点向我袭来,随着像撕开贴在身上的胶布一样的感觉,拂过了我的脸庞,并马不停蹄地跑到了我的身后。</p>
我,作为一名天赋异凛的法师,从我懂事起就伴随着魔流成长。而这,是我十几年来第一次感受不到魔流的存在。</p>
我就像突然失去了双眼一般,上午的阳光都像是假的,我只感受到无边的黑暗。我与部下,与伙伴的联系被切断了。我在脑海里不断呼喊着伙伴,能听到的却只有脑中的回音。我伸出手试图去抓住点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p>
但时间不等人,就在我还为感受不到魔流怅然若失,不知该怎么办之时,那团龙息已经冲向面前,眼看就要命中了!</p>
就在此时,胯下的巨龙动了!他扇动翅膀,身体急速上冲,贝斯的龙息只撞到了伙伴的腹部。伙伴的龙鳞非常坚硬,它应该没收到多少伤害。</p>
在我们向上方飞了一段距离后,我终于重新感受了魔流的涌动。我就像溺水已久,又忽然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人一样咳嗽了起来,紧接着不由自主地深吸了几口气。过后,心旷神怡,脑袋也清醒了不少。回头看去,原本呆着的那一带,好像要回应我当时感受到的黑暗一般,比周围稍微暗了那么一点。</p>
“你没事吧,主人?”我的脑中响起了伙伴雄厚的声音,“刚才我突然感受不到魔流,还联系不到你了!”</p>
“啊,是啊,现在我们好像脱离那种状态了。”我心有余悸地回应,又低头看了看贝斯背上的人,这一次,我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意,那真的会是莉莉格么?</p>
这时,我才注意到贝斯身上的装备,由于和它的身体颜色一致而没在第一时间发觉,贝斯的身上穿着一套皮带制成的挂套,上面挂了3到4件长条状的道具,那都是我从未见过的东西。</p>
贝斯身上的骑手没有停留,她立即往那个长筒里装填道具,重新对我发射。但这一次,贝斯并没有立即追上一发龙息。</p>
吃过了一次亏自然不能再吃一次,伙伴立即向旁边飞去,躲开了这一发。然而贝斯突然转身,直接向我冲了过来。</p>
“怎么回事?它冲过来干什么?”伙伴有点不解地问。</p>
“不知道,我直接和他们建立链接……嗯?”我试图动手时才发觉,我无法与骑手或贝斯建立对话,魔流流动到贝斯的身边时就断了。我想起长老所说的“不存在魔流的领域”,难道那种东西不止是建筑物才有的吗?那么,莉莉格是不是与敌人有关系,甚至已经加入了恐怖组织?一想到这,我浑身打了个寒颤。果然还是只能直接问她,但是,带着那种领域的贝斯一旦撞上来,配上那种道具造成的部分,我可能被直接就被束缚住。在此之前,无论如何也要从她身边逃离。</p>
不过这并不困难,我重新给自己使用了之前被驱散的防护法术,伙伴心神领会,立即使用加速魔法术,以最高速冲刺,随着音障破裂的声音,我们立即就将贝斯拉远了。</p>
伙伴的最高速度达到8马赫,并且达到最高速只需要一秒不到。而贝斯顾忌背上的人,不管是速度还是加速度都被限制了。如果对方是不会使用法术的人,那光是超音速飞行带来的冲击波就够她好受的了。</p>
我让伙伴在贝斯的身边穿梭,尽可能不要离他们太远,这段时间里我反复思考着如何应对无魔流的状态。我看了看上面事先准备的巨岩,又注意到贝斯他们被超音速飞行带来的冲击波和劲风吹得节节后退的样子。我心里立刻有了主意。</p>
我做完准备工作后,伙伴的速度慢了下来。对方立刻又拿起那个筒瞄准我,我立刻使用扩音术喊:“不要乱动,莉莉格!刚才那段时间,我在你身边引发了49次核爆,每次都是足以将这里夷为平地的威力!”</p>
对方好像惊了一下,晃动脑袋检查四周。她的身边四处都是我放置的防护罩,空气中飘散着法术符文。它们都悬浮在禁魔立场之外。“我用防护法师将那些爆炸产生的能量都封印住了。”我跟她解释说,“你要是乱动,或是发射你那奇怪的道具,把这些防护法术击破了,后果……你知道的,至少它们伤不了我。”</p>
我仔细盯着骑手,她一动不动,好像愣住了。这反而让我开始胡思乱想:这个坐在贝斯背上的人,真的是莉莉格吗?贝斯不可能让其他人坐在它背上。但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背上的人是别人?最好不是,如果她真是莉莉格,那我该怎么办?如果她最后死于我手,我要怎么面对黎星?</p>
我是不是该直接把莉莉格带走?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受人欺骗吗?对,她一定是受人欺骗,或是被人控制了。我要救下她,我一定要救她。</p>
但……她真的是莉莉格吗?如果那时别人,我又该怎么办?</p>
最后我决定先确认一下身份,对着她喊道:“摘下头盔!”</p>
她听到这句话后,明显身体抖了一下,似乎在犹豫。最终,她还是不得不用颤巍巍的双手摘下了头盔。</p>
没有出现任何万一的情况,坐在贝斯背上的,正是莉莉格本人。</p>
虽然看到贝斯的时候便已知道,但实际看到莉莉格的脸还是让我感到惊异,但很快,我的内心被一股无名火所取代:究竟是什么人,诱拐了了黎星的mèi mèi?</p>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试着压制内心的愤怒,我的声音反倒因此变的嘶哑。</p>
我远远地看到莉莉格的嘴唇在动,但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这时我才意识到,我们都在空中,而周围本来就有大风,再加上相距实在太远了,起码有几十米吧,平常人说话的声音是很难传到对方那里的。我也是使用了扩音术,将声音放大了无数倍,才将自己的声音传过去的。</p>
“把你那边的领域关掉!”我意识到这一点后继续喊,“让魔流接触到你,不然我们连谈话都做不到!”</p>
但对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只能继续看到莉莉格说话的样子,我又不懂唇语。这时我突然想起以前学到的内容:声音的本质是空气的震动,因此使用巨声术能引发强烈的冲击波,吹散前方的物体,若声音够大,甚至能将人置于死地。后面关于巨声术的部分姑且不论,声音的本质是空气的震动的话,即便莉莉格的周围没有魔流,声音也是能传递的。那个领域的范围似乎并不大,莉莉格说话的声音还是能传到那个领域的边界的。</p>
于是,我让魔流本身成为了传声筒,让声音在自己身边和莉莉格周围的领域边界处传递,这才终于能听到莉莉格的声音。</p>
“核爆是姐姐的法术。”</p>
我听到这句话后愣住了,为什么她会在意这个?这是什么重要的地方吗?“当然是黎星教我的。”我理所当然地回答。</p>
“是啊,当然是姐姐教的。”莉莉格低头咯咯笑了起来,那笑声是如此渗人,让我心中直发毛,“你当然能学了,你是法师啊,你学个法术还不简单?你的资质万里挑一,你可是天之骄子。你学得很快吧?学法师很愉快吧?可你知不知道有的人永远也没办法感受到这一点!”</p>
“你在说什么?”古莲恩没想到会在这里,从莉莉格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原本的无名火一下子找不着了,他直愣愣地问道,“你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你的身上,出了什么问题吗?”</p>
她说的那些其实并不正确,我和黎星擅长的方向并不一样,她的星空法术对我来说还是很难的。因此她教我的,只有一些制式法术,核爆就是其中之一。据她所说,被做成制式魔法的核爆的威力,已经尽她可能地减小了。不过,核爆是一种消耗脑力却十分节省体力的法术,因此作为自由魔法发动或研究时非常困难,但做成制式法术后使用起来却是一种非常非常简单的法术,既不怎么消耗体力,又无需投入大量魔流,就能造成远超其他类型法术的破坏力。也正因此,我和黎星从未将星空法术教给过他人。</p>
不过,核爆本身已经是星空法术里威力最小、最简单的法术了。</p>
“有问题的人不是我!”莉莉格大吼,她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是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太奇怪了,凭什么要有的人能使用法术,有的人不能?凭什么?就因为不能使用法术,从小就没有人对我有过期待,从来没有!你以为我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看着姐姐长大的?她什么法术都一学就会,12岁就能开始使用自由法术,15岁就创造出了星空法术,18岁成年就直接成为龙骑士!而我却什么都做不到!我到现在连起跑线都摸不到!”</p>
“不会法术又怎么样,我们会保护你,你也能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做……”</p>
“你也是一样啊!”莉莉格继续喊道,“什么自己喜欢的事,我们有什么地方能比得上法师么?我们能做的,你们也都能做,你们能做的,我们却不能做!哪怕有点起色,也要拿着你们做的各种法师护符保护自己,不然就会被轻易的被抓走,被读心,被暗杀!我们真的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吗?”</p>
我听完莉莉格的怒吼,却只感到无尽的脱力。我并不了解她的境遇,因此无法成为她的助力。但是,我的心中仍有一块阴影始终挥之不去:到底是谁,让莉莉格觉得普通人一无是处的?</p>
“跟我回去。”能帮助她,解开她心结的,恐怕只有黎星了,我得把莉莉格带回她的身边。但我还有一些问题想问,“说到底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这里不是普通该来的啊。”</p>
“是啊,一旦说不过就只想把我带回家呢。”莉莉格用嘲讽的语气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古莲恩。我们被称为普通人,那你们就是特别的人么?明明这个世界上,不会法术的人才是少数呢。”</p>
“你想说什么?”我皱了皱眉,看来她并不信任我。我决定换一个方向进攻,我指了下贝斯说,“你没发现贝斯很痛苦吗?快把你得那种消除魔流的领域取消!龙没有魔流是会死的!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贝斯考虑一下吧?”</p>
贝斯疲惫地扇着翅膀,眼睛也是半睁半闭的,由于魔流的缺失,体力无法恢复。这可能也是之前没有放出第二发龙息的原因之一。很快,它连呆在空中也做不到了吧。</p>
“贝斯?不知道呢。”莉莉格说,“我跟你们不同,我可是没法和龙聊天的啊,所以它的状况,我是无法把握的。”</p>
听到莉莉格说出这样的话,我再次感到怒火燃起:“就算不能对话,贝斯的样子你看不到吗?怎么会变得如此冷血?贝斯可是从小和你一块长大的啊,你对待幼时好友就是这样的吗?你要看着朋友就这样痛苦的死去?你这样简直是谋杀,我可不记得你是这样的孩子!”</p>
“你当然不知道,你们从未正眼看过我!”</p>
“我再说一次,解除你那边的领域,至少,让贝斯接触魔流。”我发出了最后通牒,“你再不听劝,我就接触你周围的防御法术。”</p>
“领域,哦,你是说禁魔力场?很可惜,这个我也无法解除。” </p>
“什么?”我立即暗骂自己愚蠢,怎么自己事先就没想到她无法自行解开的可能?“那么你直接过来吧,我带着你,让伙伴带着贝斯,回家看看能不能把这个什么禁魔力场解除。”我想了想,又补充说,“我很感谢你今天和我说了这些,这些事情,我之前从未想过。如果你能将这些事也和你姐姐,你的其他家人说是不是更好?”</p>
“是啊,我是很想跟你回去。”莉莉格突然低声说。听到这句话,我终于感到了一丝安慰,但我还是忘不了莉莉格对贝斯的冷漠。“但是,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莉莉格又说。</p>
“忘了?我忘了什么?”我放松了心情问。</p>
“你忘了我们在打仗么?你居然连你是一军将领都忘了?和我打闹就这么开心吗?”莉莉格笑着看着我,那笑容有如魔鬼一般,令我的心,渐渐沉沦。</p>
她说的没错,与莉莉格的相遇,将我的思绪完全扰乱了,我竟然将任务和5000部下的生命抛之脑后,与莉莉格聊起了家常。一想到这,我只感到无地自容,羞愧不已,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我赶紧联络自己的部下,却一点回音也没有。</p>
这时,我才意识到,魔力链接网络早已消失了。原来,之前受到的第一发火箭弹就将网络给断开了,但重新接触魔流之后竟忘记了重新建立,这也难怪这么长时间我居然什么报告都没收到。</p>
我慌慌张张地重新建立起链接,刚刚重新登录,耳边就响起了副官的怒吼:“你小子之前都干嘛去了?居然怎么都联系不到你,你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吗?之前有个队友抓住了一个人读心后的情报你收到了吗?”</p>
我无言以对,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中计了,而设计陷害我的,正是妻子的mèi mèi。我转头看向莉莉格,看着她那调皮的笑容,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解除了两个防御法术,两发核爆的能量就在莉莉格的身边爆发了。</p>
就在这一瞬间,我后悔了。</p>
不止因为莉莉格是我小姨子,还因为作战计划是想办法让对方投降,而不是毁灭这里。这也是为什么要用巨石而不是其他法术的原因:天上悬浮的巨岩带来的压迫感不同寻常。</p>
于是,在核爆还没扩大时,我重新施放了多层防护罩,将自身与莉莉格都包裹在内,不让爆炸继续扩散。同时施放了防护盾保护住自己和莉莉格,当然莉莉格那边的防护罩要弱一点,我想让她知道痛。</p>
包裹两人的巨大防护罩能隔绝一切,连声音的光线都无法穿过,我能保证地上没有一个人发觉天上已经引发了一场大爆炸。</p>
随后,我立即着手消除防护罩内的爆炸,防御魔法也有消除各种能量,将它们转化为魔流的效果。根据黎星提过的效果,我将爆炸的能量、冲击波、高温、核辐射等全部消弭于无形。防御法术可是我的专长,这种程度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到1秒就完成了这一切。</p>
但是,莉莉格的防护罩并没有完全防御住强光,虽然她立即闭上了眼睛,但不断闪烁的强光还是让她和贝斯陷入了晕厥。一人一龙开始从空中落下,然而禁魔力场的存在,他们轻易地就将我的防护罩全部无效化,畅通无阻地向地面坠去。</p>
这个场面让我慌了神,我绝不希望莉莉格就这样摔死,但是将军的职责让我不能在深一步去追究莉莉格了,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这时,脑中传来了伙伴的声音:“我去救他们,主人请继续带领军队作战!”</p>
一语惊醒梦中人,“好的交给你了!”我直接从龙背上跳下来,同时发动风之法师拖住自己,延缓下落的速度,同时靠狂风试图将自己吹离基地的禁魔力场范围。</p>
即便是法术发展到如此阶段,人类依然不能在空中自由飞翔。以我的经验来说,用魔流让自己飞起来,就像坐在椅子上把自己举起来一样不可能,同样的,我们也不能互相举起对方飞行。</p>
飞翔虽难,滑翔倒是很容易,我一边下落,一边联系元老院和部下。元老院里长老早已不知去向,但国王和其他几个龙骑士还坐在那等待我的报告。</p>
我重新确认了之前报告的读心情况,由于报告者已经死了,读心的内容已经全部遗失,这完全是我的责任。在我将读心内容过滤并下发之前,副官们只能得知有人上传了读心内容这一情报而已。这一过程往往耗时极短,因此大部分人都没注意到情报的共享是2段式的。而我们这些上层将领们虽然知道也不觉得这是个弊端,毕竟之前的大多数时候,读心会带来大量的重复与无意义的情报,必须经过将领筛选才能放出去,不然整个部队都有可能被情报海淹没。</p>
“想不到啊想不到,你居然会出那么大的岔子。”阿拉斯托说。我能看到阿拉斯托蔑视的眼光,对此我毫无辩解的余地。</p>
“是的,但不必担心,这只是一时大意。我们依然能获得胜利。”我回答说。</p>
“一时大意?一个小姑娘就能让你一时大意?”阿拉斯托愤怒地锤桌大骂。</p>
“莉莉格可不是普通的小姑娘。”黎星对阿拉斯托生气地说,“那可是我mèi mèi。”</p>
阿拉斯托“哼”了一声,不再理睬。我想继续报告当前的情况,可就在此时,我的脑中又响起了伙伴的呼喊:“主人,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p>
我回头看去,伙伴已经飞过来了。我现在离地面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就这样直接跳到它背上。“报告一下。”我对伙伴说。</p>
伙伴将它刚才发生的事情用魔力链接告诉了我,它一离开我,就立即加速追向莉莉格。快速俯冲到与他们平行之后,立即减速到与自由落体的他们同样速度,再抱紧她们俩,才慢慢减速。原本救下他们后,伙伴准备就这样带他们离开,但此时,它开始感到自己的力量不断流失,身体在不断悲鸣。“这就是贝斯感受的痛苦吗?当时的伙伴想。</p>
原来,经过这段时间的下落,他们已经在基地周围的禁魔力场内了。之前那次在力场里的时间只有短短一瞬,才没有感到特别难受。但这次已经在力场里呆了数秒,这让伙伴痛苦得难以忍受。它不得不选择降落,将莉莉格与贝斯都放置在地上。</p>
它怜悯地看着贝斯,看着它在地上沉重的呼吸,心中燃起了对莉莉格无尽的恨意。它当时甚至准备杀死莉莉格,但最后还是没有下手,毕竟莉莉格依然是我的家人。</p>
伙伴又看向昏迷的贝斯,这时它才发现贝斯浑身上下放满了数个黑色的小方块,这让它感到奇怪。刚准备观察一下时,它感到背后一阵刺痛,好像被什么击中了。它回头看去,几个黑衣服的人举着枪不断向它开火。伙伴试图反击,但没有魔流的情况对它太不利了,龙鳞在子弹的动能冲击下有如不存在一般。伙伴只好作罢,他随手拿起贝斯头上的小方块,急速离开。</p>
虽然不能使用加速魔法,但只靠本身的力量还是足以飞出禁魔力场的。一接触到魔流,它才明白“重获新生”是什么感觉,之前被打穿的地方也在缓缓愈合。</p>
通过魔力链接报告几乎不需要费时,它报告完后拿起手上的小黑块给我看:“主人,你看看这个。自从回到魔流里来之后,唯独拿着这玩意的手还感觉不到魔流呢。”</p>
伙伴的体型庞大,因此护身符距离我依然有一段距离。我操作魔流试着向那块小黑块吹去,立即发现魔流一到达小黑块周围半径15的地方就自动绕开了,无论如何都无法再靠近一步。我立即猜想:难道莉莉格也是用这个将自身周围的魔流驱逐的?我的部下报告说无法直接对对方使用法术,难道也是这个的关系?</p>
我立即大量吹动魔流之风,让周围大范围的魔流向着地面涌动,很快就发觉地面上存在着数千个同样大小的魔流空洞。除此以外还有数个比这个大得多的空洞,但那些只维持了一分钟就消失不见了。</p>
这个发现让我欣喜若狂,我明白了一切,立即通告全军:“所有人隐藏好自己,不必再和敌人交战!”</p>
但我首先还得考虑这个小黑块的问题,这毫无疑问要把它带回元老院,问题是怎么带。传送门要求两边都存在魔流,并且穿过传送门的物体本身也要接触魔流,因此这东西是不能通过传送门的。其他空间魔法也一样,即便使用了空间折叠,也无法让它产生空间转移,其结果最多就是它周围15米以外的空间发生了转移而已。那么,唯一的dá àn呼之欲出。</p>
我让伙伴拿着这个黑块回到元老院,自己降落到森林之中。</p>
接下来的事情我一个人就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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