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耳朵贴在地上。
耳廓与干燥松软的灰褐色泥土紧紧贴合,淡淡的腥气扑面而来,世界翻转,视线被横向生长的笔直树木切割成稀疏的栅格。
被压在耳蜗中的空气躁动不安。
“听不出来啊。”周寻年抬起头来,拍了拍自己的耳朵,“确实一直有嗡嗡的声音在耳边,但我不确定是我的耳鸣还是你说的脚步声”
“听不出来也是正常的。”猎rén miàn无表情地安慰周寻年,大概是安慰。
“你只要知道确实有什么东西在接近就好了。”
“具体数量听的出来吗?”
“肯定不止一个,但具体数量很难判断。”
“那方向呢?”
“只是能听见的程度而已,还没到可以分辨方向的水平。”猎人古井无波的脸上丝毫没有对自己技能不精通的羞愧,他说的太过理直气壮,周寻年关于这个只听得到有东西来的技能到底有什么意义的质问都没好意思问出口。
“没有具体的方向可难办啊。”周寻年皱起眉头,假如可能的话他是不想离开这里的,理想的计划是躲在一边作壁上观,但不知道野兽来袭的方向就很难决定躲在哪一边。要是正面遭遇可就麻烦了,在整个小队都没有wǔ qì装备支撑的现状下,尽量避开战斗才是上策。
“靠着悬崖如何?”付夏却提议道,他当然明白周寻年在犹豫什么,他也不想在这种没有方向的情况下盲目撤离。无论藏在哪边都是50%的几率,公正公平,但作为存活率来说太低了,队伍指挥者的任务就是要想办法让这个数字提升上去。
“悬崖边没有树,视野开阔,沿着悬崖的这条线上是没有生物过来的。只要不是横向切入,从正面向泰坦方向前进的任何路径都不会经过我们,悬崖一线应该是安全的。”
“不好。”猎人摇头反对,“放弃了森林等于放弃了掩体,视野开阔是相对的,哪怕不在路径上,站在悬崖边还是很容易被发现的。过来的是一种未知习性的生物啊,假如在看见我们之后发动了攻击,背靠悬崖就等于自断退路,逃跑路线被限制的情况下队伍太容易被冲散了。”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付夏却终于意识到在这方面猎人才是专家,他对于动物的认知仅局限于某些深夜无聊时趴在沙发上看的动物世界,上一次看见真实的动物还得追溯到小学秋游时去的动物园,在被野兽袭击这个问题上经验为零。
“我觉得我们应该,回去。”猎人迟疑着说道,似乎是担心这个意见被立马驳回,回去听上去可是最危险的选项,但其实这个选项正是面前两个人一直在思考的。
“他们的主要目标应该是那边的巨人,在路上遇见队伍他们有很高的可能会发动攻击,但在发现早就确定好的目标之后对我们的存在应该就没那么在意了。老虎和狼群对峙的时候不会注意周边的草食动物。”
“有道理。”周寻年点头赞同,“把你们两个的建议综合一下应该就是最合理的方案了。先躲在泰坦背后,躲避方法采取付夏却的建议,以森林最靠近悬崖的一排树为掩体,然后就是等他被锁定为目标,两方一开打我们就溜之大吉。”
付夏却带着猎人去传达指令,整个行动其实相当简单,只要速度够快躲藏得当,应该是不会被野兽发现的。
但不被泰坦发现难度就高多了,周寻年多半是要厚着脸皮再与他交涉一番的,暴露在野兽视线之下固然危险,但这说不定是个机会,危险和机会往往是相生相伴的。
周寻年看向森林,森林一片漆黑,蠢蠢欲动。
“你在干什么?”周寻年严肃地看着付夏却,“队伍的指挥者是我,你莫不是想篡位?”
“你又在干什么?”付夏却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队伍的副指挥是我,你这是想架空我集权?”
“跟他交涉一个人就够了嘛。”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周寻年迅速转换策略,“你得躲在阴影里啊,万一被攻击了队伍还要靠你指挥呢。”
“我站哪里都一样能指挥,但只有你一个人是套不出他的话来的。”付夏却一边示意队伍开始寻找掩体一边步履坚定地向泰坦走去,周寻年想要拉住他的试图只是徒劳,付夏却拖着周寻年一路向前,挣扎的脚步在泥土上犁出两道浅沟。
抵抗片刻之后周寻年就选择了放弃,他和付夏却一向是谁更有道理听谁的,付夏却说得对,连jǐng chá审讯犯人都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充分说明了搭配侦查信息的科学性。
毕竟比起为隐藏行动打掩护,从泰坦那里得到更多关于千星演武的信息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泰坦比起说是在专心地盯着门,更多的像是在发呆。周寻年付夏却都已经走进视野中央了泰坦都没有什么反应,队伍的隐蔽工作已经在他毫不知晓的基础上轻松完成了,剩下的就是信息收集了,付夏却打了个响指。
“怎么又是你们。”声音拉回了泰坦的注意力,他看向面前的两个人,这已经是他们短短数小时内的第三次见面了,“你们回来干什么?”
“出现了点小分歧。”付夏却先攻,周寻年利用间隙观察着泰坦的表情,“我是觉得哪怕不知道要去哪里也应该先向着一个方向出发,但这个人。”
付夏却指了指周寻年,“他觉得你留在这里可能是参加者任务的一部分,想要回来看看。”
“我记得你说过这里很危险的来着。”周寻年立即跟上,“明明知道有危险还留在这里一定是有理由的吧。”
“你们觉得我留在这里是为了完成任务?”泰坦做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这扇门会在一组选手全部做完决定之后关闭,我留在这里只是为了确认分在我这组的选手有没有全进来而已,这才不是什么任务呢。”
这算个什么理由?付夏却眯起眼睛,眼梢收起的角度里刻满怀疑。为什么要确认,确认了有什么意义,以及,既然这不是任务,那任务又应该是什么呢?
但付夏却没能问的出口,明明只要再提一个问题就可以了,但提问时间业已截止。
不用把耳朵贴在地上也能听见,嘈杂的行进脚步已经近在咫尺。
“我不是说过的吗,有野兽盯着这个地方的,你看。”泰坦咧嘴一笑,站起身来,周寻年第一次发觉庞大的身躯原来真的能给人安全感,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以他的步长两步似乎不太够,于是又后退了两步。
“看来我们对于野兽的定义和认知有很大的区别啊。”周寻年用略带不安的视线打量着袭来的所谓野兽,狰狞的轮廓缓步踏过光与影的分界线,褪去森林披戴的阴影,“除了野兽之外其实还有猛兽凶兽怪兽超兽很多词汇的,希望你能扩充一下自己的词汇库啊。”
付夏却迅速退回到悬崖边,按照计划来说现在应该是他指挥队伍撤退的时候了,但那是在提问完毕的基础上,现在的情况需要重新讨论一下。
付夏却在最外圈找到了猎人,学着他的姿势背靠在树干上,“以你这么多年的狩猎经验和对野兽的了解来判断,你觉得我们待在这里,会被攻击吗?”
“我虽然是猎人但并不是什么星际猎人,我认知的物种范围跟你一样局限于地球之内,你不认识不了解的我也不认识不了解。”猎人探出脑袋回头看了一眼,“要是能有比较的对象还能稍微预测一下,但在我看来这是完全未知的生物啊,完全猜不出它们会怎么行动。”
认知未知的第一步总是联想与比较。人们总是习惯性地,自然而然地,用自己熟悉了解的已知去类比未知,哪怕是并不准确的情报也能给予惶恐的内心微薄的安慰感。
未知才是恐惧的本身。
然后在那些找不到类比对象的时候,人们惊慌失措,把那些未知的存在,定义成怪物。
付夏却并不觉得眼前的生物时未知的,尽管他所联想到的存在是他完全不了解的东西,但大约是因为杀过太多只了,心里不仅没有恐惧,还有那么一点点庆幸。
是该用庆幸来形容吧,毕竟更可怕的怪物要多少有多少,但眼前出现的就只是像死灵生物一样的骷髅骸骨。
光看骨骼的大小和落地的形态与狼类似,不过也只是类似而已,骷髅狼这种简单的名词还不足以形容。
并没有附着筋肉皮毛的生硬骨架拼接起棱角分明的线条,光滑的骨骼泛着机械般的钛灰色光泽,坚硬程度一望便知。
看向他们的空无一物的眼窝深陷在一张上宽下窄的梯形薄板上,简单勾勒出的横竖取代了鼻子与嘴巴,漫不经心简陋粗糙,比起头部,更像是潦草雕刻出的狰狞miàn jù。
取代了前肢的是两面弧形的刀刃,刀锋向里,略微厚重的刀脊向外,前行时把插在泥土中的刀尖拔出,只在地面上留下一排整齐的切口。
空荡的躯干上环着半圈与前肢相似的弧形刀刃,远远看去,一柄又一柄的灰色长刀插在miàn jù之下,密密麻麻的锐利刀锋朝向天空,像是张开的钢羽。
看来这种已经被付夏却命名为骸骨刃狼的生物,在诞生进化的漫长过程中从来没有考虑过要开发被骑行这个功能。
猎人的设想似乎是正确的,来袭的骸骨刃狼一共有五只,四只体型类似,高度只勉强在腰部左右。最后一只则大的多,已经到了要仰视的程度,留下的行进痕迹都显得更深更重。
真是打不过就叫人啊,把这只打倒不会又出来一只更大的吧?周寻年小心地缓步后退,泰坦似乎已经被锁定为目标了,尽管对他有信心,但这种战斗可不适宜旁观,该是撤退的时候了。
但似乎是觉得落单的周寻年可以顺手随便切断,最靠外的一只骸骨刃狼锁定了他,脱离了包围泰坦的队伍,径直向周寻年。
周寻年停下了后退的脚步。
虽然面前生物的构造一看就知道移动肯定算不得迅速,但没有逃跑的必要。
“不就是打不过就叫人嘛,我也会啊。”
还没等周寻年像付夏却挥手示意,付夏却已经带了几个人从树木的遮掩中走了出来,尽管不是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增加的人数优势还是彰显着确实的威慑力,骸骨刃狼停下了脚步,双方隔着微妙的距离对峙着。
“吓是吓住了,但就带这么几个人,打得过吗”周寻年小声地问付夏却,他对这个队伍没什么了解。
“在没有wǔ qì的情况下能战斗的就这么几个,不过足够了。”付夏却自信满满,“能出现在出生点附近的估计也就只有史莱姆等级的怪物,长得再可怕,也就只是史莱姆罢了。”
“我同意你战略上轻视对手的想法但看在那边躺着的阵亡在史莱姆手上的玩家的份上战术上是不是还是应该稍微重视那么一下?”
在进入千星演武之后周寻年似乎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不仅吐槽很多,还时不时询问自己的意见,搞得付夏却很不习惯。
付夏却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领导者,从班长到学生会主席,哪怕是平常玩游戏打团他也都是发号施令的那一个。周寻年则与他相反,在大部分地方他都只是一个我行我素的旁观者,既不与人特别亲密也不特别疏远,打团的时候就只负责划水吐槽但当两个人在一个队伍的时候,付夏却就会把最终决策权交给周寻年。
“你觉得该怎么重视?”付夏却反问回去。
“它会害怕我们,就说明它还是会受到伤害的生物吧。尽管我是想不出来我们怎么才能伤害到它,但肯定是存在攻略方法的嘛。”
付夏却立即心领神会地看向泰坦,“那就让我好好参考一下吧,泰坦的战斗过程。”
先下手为强也许并不单单表明先手的优势,也有可能是在说因为害怕与警戒所建立起的对峙中,先行动的往往是强者。
在骸骨刃狼的包围圈完成之前,泰坦就已经行动了,他快速冲向最大的那一只骸骨刃狼,庞大是相对的,那放大之后更显阴森的miàn jù只到泰坦胸口而已。
“行动比想象中要迅速许多啊。”周寻年点评道。
“只是步子长而已吧,频率一般。”付夏却回应。
骸骨刃狼抬起快有一人高的狭长锋利的右臂,向着泰坦斩去,刀锋切破空气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泰坦并不后退,腰身四十五度迅速后折,动作敏捷细腻得与庞大的身躯丝毫不搭衬,弯下的角度和距离堪堪躲过骸骨刃狼的挥劈。
而灰色的锐光刚划过眼前,他弯折的上身便像弹簧般弹回原位,只一步就近身,粗壮的左手抓住骸骨刃狼没来得及再有动作的右肢,发力把它一整条右肢抵回胸口,刀锋斩击向躯干下方的骨头,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它的手臂没划破自己胸口,看来相同的材质没办法造成伤害,让它割破自己并不现实。”周寻年分析道。
“手臂外侧并不锋利,可以抓住。”付夏却补充。
骸骨刃狼挣扎着,但它结构简单的右肢纹丝不动,miàn jù上简单的横并不张开,从身体的未知部位发出低低的怒吼,接着左肢离地,上半身高高腾起,像要拥抱般用锋利的刀刃搂向怀中的泰坦。
但泰坦早有准备,他早已等待多时的右手直戳骸骨刃狼左部的肩窝,抓住了它左肢的最外侧。
“没有牙齿,怪不得选择近身战。”周寻年叹了口气。
“手臂没有肘部等关节,只是一把直的刀,抓住末端的刀柄就可以阻止它的行动了。”付夏却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就算他们了解了骸骨刃狼的构造特点,就算知道了它手臂末端和外侧都可以接触,不先躲过斩击就毫无意义。还在地上躺着的几截尸体就是两柄臂刀锋利程度的实证,而且就算躲过了。
付夏却与周寻年看着泰坦的背影,从这个角度只看得见背影。泰坦宽阔的背部因为发力而膨胀隆起,宽松的防护服被绷成了紧身衣,没有丝毫颤抖的双臂把骸骨刃狼的上肢压制的动弹不得。
骸骨刃狼的不断挣扎似乎只是徒劳,泰坦的双腿在地面上不断下陷,泥土不断溢出,但他依旧纹丝不动,像消遣娱乐般把这头质地不明的巨大怪物高高举在半空。
就算躲过了危险的斩击,也没办法像泰坦这样进行力量压制。
泰坦将骸骨刃狼屈在胸前的右肢松开,右半身开始下坠的骸骨刃狼慌忙地寻找着支撑点,泰坦侧身躲过弹开的右肢,摆正姿势,左手从腰部开始蓄力,右手将骸骨刃狼的左肢松开。
像拉满了的弓一般,向上挥出一拳。
直到很多年以后,周寻年仍然记得这一拳。
尽管以后还能看见天崩地裂气破山河无论威力还是气势都比之更甚的拳头,周寻年始终还是记着这一拳。
大概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有人以人类的躯体,打出了不属于人类的一拳。
无论怎么看那当然都该是人类的拳头,人类的浅色皮肤人类的弯曲指节,深青色凸起的人类静脉,鲜红的人类血液顺着人类纤细的血管在指骨间蜿蜒奔腾。
但与力量无关与种族无关,那向天轰出的拳头似乎附加了某种概念,那是周寻年从来没有在人类的拳头上看见过的。
无坚不摧,一往无前。
金石崩断,没有血液流出,没有骨屑扑簌,锋利的刀刃高高飞起,在旋转几圈之后斜斜坠落,深深插进泥土。
“用这种方式打史莱姆有点浪费了吧。”付夏却心气不平地说道,在见识了巨大的差异之后心中隐隐有些烦躁,“这种战斗方式对我们来说根本没有参考意义啊。”
周寻年没有跟着吐槽,他进入千星演武的兴奋已经被这一拳迅速浇灭,达成了目标的成就感烟消云散,被狠狠拉回现实。
一时间无人说话,周寻年和付夏却懒得再看泰坦,但无论怎么看面前的骸骨刃狼,也想不出自己以同样的方式攻略它的样子。
“年轻人,你说的史莱姆什么的,是指游戏吧?”
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付夏却认得说话的人,刚刚在调查的时候说自己开的武馆最大,还想收他当大弟子的那个。现在站出来的基本都是开武馆的以武功谋生的人们,付夏却会记得他是因为他的年纪,尽管保养有方血气旺盛,但他花白的头发还是看的出已经上了年纪。
“我虽然没玩过什么游戏,不太了解它,但史莱姆应该就是很弱的意思吧。”
老人不疾不徐慢条斯理的腔调突然让周寻年和付夏却都镇定了下来,泰坦无法模仿的攻略方法只能说明它自己的强大,与骸骨刃狼没有任何关系。
“说起游戏,游戏里有一种叫技能的东西是吧?这可不对啊,技能应该是一个分开的概念。”
“那边的巨人能一拳打断这怪物的前肢是他的能力,能力是先天的,但技能技能,重要的不是你天生的能力,而是你后天所磨炼出来的技巧啊。将你天生的能力与经过无数打磨形成的技巧相加所得到的,那才是技能啊。”
“正因为没有能力,所以才更会去钻研技巧,华夏文明在几千年岁月中所钻研而出的代代相传的技巧,这就是武了。”
“就算没有他那种能力,区区一个怪物的前肢而已,武道万千,想弄下来还不是轻而易举?”
武学大家,宗师风范。周围一圈人甚至都有想拍手鼓掌的冲动,但是
“您这番话虽然是很帅,可您倒是先前进两步再说啊?”付夏却的吐槽打破了气氛,大师脸上不易察觉地老脸一红。
“咳咳。手头没件趁手的兵器,肉搏实在是没有什么优势啊。随便给个什么能用的东西也行啊。”
“有啊。”周寻年久违地开口,双瞳中神采奕奕,终于又像那个付夏却所一直认识的讨厌的周寻年了。
“抱歉抱歉,被某个人影响,沉浸在进来的喜悦之中,思考一时停滞了,到现在为止好像都做的是错误的决策。”
正在山环上漫步的某个人打了个喷嚏。
“现在开始做正确的判断就行了吧?”周寻年掏出插在口袋中的手,怀表轻轻坠回口袋,“你们并不是一无所有啊,这片森林就是你们最大的后援,”
“环境是对物种有抗性的啊。你们看地面,我们来的时候所踩出的痕迹已经消失了,地面在自我修复。我本来在想树木是不是也是如此,但你们看四周。”
旋转的森林间没有一棵断木,地上连一根树枝都没有。
“这可是一种双臂如刀的生物,但假如这种树木能被这种野兽随意砍断,这里就不会出现森林了吧?树木肯定有自我保护的方法,不会错的。”周寻年点头微笑,“它们砍不断这种树,以树木为wǔ qì,以森林为wǔ qì,和它进行周旋吧。”
“指挥就拜托你了。”周寻年凑到付夏却耳边小声对他说,“我继续观察泰坦的战斗,尽管战斗方式无法参考,但数据和情报都是有意义的,我会尽快找出合适的攻略方法的。”
说什么拜托啊。付夏却撇着嘴点了点头,心中全是不满。
就是因为这样才讨厌,明明什么都懂了什么都做了,却还要把功劳施舍般分出来。
但是啊。
浸淫岁月千锤百炼的技术,毫不松懈细致入微的观察思考。
这不是已经成型了吗。
地球的战斗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