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在凌凡没日没夜的苦修之后,他的实力已经达到了淬灵四重的顶端,从四重到五重会有一个比较大的瓶颈,凌天估计需要半个月左右才能突破。因此,凌天决定现在就让凌凡尝试着打通经脉,如果他自己的灵力不够,凌天就为他输入灵力。虽说这样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以凌天和凌凡这父子之间的灵力契合度,这份危险接近于无。只要能够成功,凌凡就可以先一步修习武技,而不用在瓶颈处白白浪费时间。
这天下午,凌天带着凌凡来到后山寻了一处隐蔽的山洞,二人入洞后就用石头和杂草塞住了洞口,只留下一个小缝以通风和观察。这其实也是不得已的办法,打通经脉的过程中最忌讳打扰,凌家虽说有几间免打扰的高级修炼室,但寸劲拳是洪阶中级的强大武技,打通它的经脉时可能会有异象或是很大的动静产生,如果被家族中的几位长老发现而前来询问就会有麻烦,所以只得在离家族稍远的地方人为的造出一个“免打扰密室”来打通经脉。
“凡儿,打通每一条经脉的过程中都不能中断,一旦停顿就会前功尽弃,所以,你每次都至少要背下一整条经脉的所有细节,能做的到吗?”凌天问。
“能!”凌凡坚定地答到。他从凌天手中接过黑色的寸劲拳书简,借着点燃的火把的光亮,仔细阅读起来。
片刻后,凌凡抬起头:“父亲,第一条经脉的路线我已经记下了,我打算先自己试试,如果实在不行,您再输入灵力,好吗?”
“也好,先自己探索一下,日后也能有些经验。”凌天略做沉吟后答到。
“那我这就开始!”说着,凌凡闭上双眼,意识沉入体内,寻找到了第一条经脉的起点。然后,他小心的操控起体内的灵力,让它们如同浪潮一般朝着经脉入口处冲击而去。
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灵力浪潮像是遇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汹涌的势头被完全阻挡下来,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心中暗凛,加大了灵力的投入量,再次冲击而去,却依然毫无成效,如此几般,凌凡有些急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将灵力由浪潮变化成长矛,对着经脉起点狠狠地刺去。
如果说之前是海浪拍打礁石,那么现在就是矛和盾的硬碰,然而,失败的一方仍然没有改变。矛尖被反震而回,屏障却纹丝不动。凌凡看向灵力长矛,发现它已经比之前减小了十分之一的体积。凌凡这才意识到为何说修为达到淬灵五重才能尝试着打通经脉,淬灵五重和四重之间的差距很大,主要就体现在灵力的量上,五重比四重的灵力几乎多了一倍,冲击屏障时的消耗自然就不会那么大。
体验到了屏障的坚固,凌凡操控着灵力长矛一次又一次地向屏障冲去。一矛,两矛,三矛,在刺出第四矛时,凌凡听到了屏障发出的咔咔碎裂声,第五矛,第六矛,每一矛都伴随着更大的碎裂声。第七矛刺下,屏障轰然崩碎,灵力长驱直入,但此时,凌凡的灵力已经只剩下五分之一了。
凌凡暗自惊讶,仅仅是一条经脉的屏障就耗掉了他五分之四的灵力,要打通全部的十余条经脉还得多少灵力?“不过,”他想,“至少我现在已经打通一条经脉了,看来打通经脉也未必就需要淬灵五重嘛。”
他引导着缩水了的灵力长矛轻松通过已经破碎的屏障,沿着经脉迅速推进。前四分之一的进度完全没有阻力,一直突进到一半,灵力长矛也只是又减少了十分之一的体积。然而接下来,凌凡的脸色凝重了下来,他发现,阻力突然间开始变大了!虽然还不到像屏障那样完全阻挡灵力的程度,但也极大的滞涩了灵力的进展。灵力长矛迅速变小,终于在整条经脉的四分之三处化为乌有。接下来,正如凌天所说,打通经脉时不能中断,已经被打通的部分经脉很快再次封闭,随后屏障也在几息间复原,整条经脉看上去已经和之前一般无二了。
凌凡睁开双眼:“看来淬灵四重确实还不够。父亲,等我修炼恢复灵力完毕,就开始给我输入灵力一起打通吧。”
“我已经输入了”凌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这么说,我能够打通这么多,靠的还不全是自己的力量?”凌凡脸上的失望之色更甚。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凌天语气凝重地说,“我可以感受到,我的灵力被你快速的吸收了,可是,我没有看到你的灵力长矛有丝毫的增大,而你当时在调动体内一切可以调动的灵力,不可能不把我输入的灵力融汇进长矛内,况且,刚才你说让我输入灵力,显然并不知道我输入了灵力。换言之,我的灵力进了你的身体,却丝毫没有起到作用。”
凌凡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灵力进入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就石沉大海杳无踪迹,它去哪了?
“再想想你的快速吸收也不对劲,”凌天继续道,“你当时正在集中精力冲击屏障,并没有分心来感应我的灵力,虽然你的灵力在持续消耗中,但你吸收的速度比起消耗的速度来说实在是快了太多,那种速度已经不能算是吸收,倒像是吞噬!”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体内有什么东西?可是为什么我以前没有过感觉?”凌凡惊道。
“不也许你有,你那诡异的修炼状态,说不定便与之有关。”凌天道。
凌凡倒吸一口冷气,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在修炼上岂不是注定毫无成就了?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一直在蚕食着自己的灵力,自己还怎么可能追上凌辰?那可儿岂不是要
凌天说:“凡儿,你不要调动灵力,我再试一次。”说罢,他双手抵住凌凡后背,灵力股股流入,很快就已经输入了足够打通一条经脉的量。可是这么庞大的一股灵力在进入凌凡身体后竟入石沉大海一般毫无踪影,凌天别说是控制,就是感知也做不到。他不信邪地再次尝试,却仍然是如此结果。
凌天愕然,凌凡却淡淡地说:“算了,父亲,别试了,也许我注定是一个废”
“人”字还未出口,凌凡的脸色就骤然变得铁青,紧接着变得潮红,然后一口鲜血喷出,身体软绵绵地倒在身后凌天的腿上。
凌天慌忙大叫:“凡儿!”凌凡却没有任何回应。凌天赶忙感应凌凡体内的状况,然后惊骇地发现磅礴的灵力正从凌凡的四肢百骸涌出,总量竟达到了他前几次输入灵力的十倍之多。这些堪比一名炼灵境强者的灵力以极快的速度汇聚,然后对着第一条经脉直冲而去。原本困扰凌凡很长时间的屏障在这些灵力面前如纸糊的一般飞速碎裂,灵力势如破竹地贯穿经脉,然后又对着第二条直冲而去,接着是第三条,第四条直到寸劲拳所需的十四条经脉全部被打通,凌天才反应过来,然而很快,他又陷入了更深的呆滞中。
打通了十四条经脉,这些灵力居然只减少了九分之一?!那也就是说,这些灵力一共可以打通一百二十六条经脉?!即使凌天身为纳灵境,也不敢说自己体内的灵力足够一次性打通这么多经脉啊!
凌天呆滞了,那些灵力可没有呆滞,它们又对准了一条经脉,然后飞速打通。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灵力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消耗。接着一连七条,这八条经脉竟将之前十四条经脉才消耗了九分之一的凝实灵力耗得只剩绿豆大小,而且,这八条奇怪的经脉,即使是修习过很多武技的凌天也认不出来。
绿豆大小的灵力迅速扩张,大约扩到了原本体积的百倍才停止,与此同时,凌凡缓缓睁开了双眼。
凌天因为巨大的震撼而略显木然的脸上重新出现一丝生动:“你感觉怎么样,凡儿?”
“唔大致还好,没什么不舒服的。”凌凡道,“而且我体内的灵力为什么会是满的?您输入灵力成功了吗?”
“应该不算成功吧,之前情况有些奇怪”凌天道。他将刚才凌凡体内发生的事给凌凡描述了一遍,只换来后者一个依然不解的眼神。“我也完全无法理解你体内发生的事,家族典籍上没有这样的记载。”
“真是奇怪。”凌凡道,“那些灵力做的似乎还不只是打通经脉,而且似乎还帮我提升了实力。我感觉现在我体内的灵力比之前多了许多,不会是到淬灵五重了吧?”
“有可能。”凌天说,“这样好了,我这里有崩山拳的书简,崩山拳所需的经脉和寸劲拳只有一条不同,你打通一下试试。”
凌凡从父亲手中接过崩山拳书简,很快就找到了与寸劲拳不同的那一条。有了上次的经验,他直接将灵力汇聚成矛,对着那条经脉入口处的屏障疾刺而去。仍然是八矛,可是八矛过后,他的灵力还剩下了接近一半的量,这也就意味着,他的灵力相比之前增加了大约一半。
突破了屏障,凌凡轻车熟路地操控着长矛向前突进。阻力在突进半条经脉后又一次到来。然而这一次,灵力长矛所含的灵力比上一次要多的多,在突破了四分之三后也还剩下了不少的量。因此,即使过了四分之三之后阻力再度增大,凌凡仍然成功地完成了贯通,这也说明,凌凡确实突破瓶颈,进入了淬灵五重。
凌凡满意地笑了,似乎已经忘却了之前自己体内出现的怪状,心里只是想着,嘿,一天之内打通二十多条经脉并且突破瓶颈,这要是让大长老和凌辰知道了,恐怕会嫉妒得吐血吧?可惜这件事还不能让他们知道,不然真想看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呢!
凌天可就没有凌凡那么好的心情,凌凡体内可能存在的东西让他深怀顾虑。不过,至少目前它还没有做出什么对凡儿十分不利的事,只要自己赶快找到原因,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他想着,招呼凌凡趁着天刚擦黑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