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喧声中,凌家四年一度的族内大比终于来临。
参加族比的族人为举行族比时十四岁到十八岁的少年,他们都是在离族比开始还有两年的时间时开始进行修炼,故而所有参加者的修炼时长都是一样的,天赋和努力也就很公平地体现在了修为和战力上。族比之后,取得不同成绩的族人必然会在以后得到不同的待遇。
比待遇更重要的是,参加过族比的族人都会具有和他人订婚的资格,只要订婚双方互相有情,双方父母又不反对,他们就可以签订婚约。而且,与普通的婚约不同的是,在族比上签订的婚约,三年之内不可以毁约。
这也是凌辰和大长老听到凌天条件后喜出望外的原因之一,要知道,凌辰现在已经年满十七,可儿也是刚过十五,而按照凌家的规矩,男方年满二十,女方年满十八便可成婚,那么如果可以趁着族比夺冠订婚,那可儿就必然会是凌辰的未来妻子,没有丝毫变数。
落霞镇三大家族都有各自的族比,只是很默契地岔开了年份。于是那些小势力便可以趁着族比来结交,或者说,巴结自己所看好的一家。长期以来,落霞镇的小势力已经隐隐结成了分别依附三大家族的三个同盟。当然,凌家的族比请柬可不会只发给自己的依附者们,那些中立的势力和态度摇摆不定的势力也会收到请柬。因此,沸血佣兵团、玉鼎门和萦魂阁这落霞镇最大的一股中立势力,每有族比便会收到最高级别的请柬。而这三方也乐得享受三大家族的礼遇,一直以来八面玲珑,死死维持着中立的态度。
因此今天,当凌天看到王利三人竟然结伴前来时,心中便是一喜:这三位原来可从来都是各走各的,今天却结伴而来,看来是达成了某种协定?结伴来凌家观礼,可是要一起投我凌家?
他哪里知道,这三位确实是达成了协定,不过目的却和他猜测的恰恰相反呢?
凌天迎着三人走上前,互相问候致礼后,便命人将三人引到了为他们预留的位置上。族比举行的场地是家族演武场,演武场的两侧是十几阶宽大的阶梯,可供观礼的族人坐或站立,而演武场出口的对侧则是一座小阁楼,是贵宾观礼处,持有请柬的各势力首领和族长长老们便在此处就座。作为超级贵宾,王利三人被允许每人带两位随从上楼,当然,这些随从只能站着,但即使这样也让其他几个坐着的小势力首领眼红羡慕。
随着来宾们被一一安置完毕,场内的喧嚣声开始弱了下来。凌天坐在阁楼二层正中,左手边是大长老凌浩,右手边是二长老凌淇。三长老凌古则带着参加族比的族人们缓缓从入口进入演武场。随着他们的进场,观礼的族人们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为他们加油打气。这些少男少女们都是首次被这么多族人同时注视,不少人双腿都有些打颤,但却无一人目光中有退缩之意。
待族人们全部入场,凌古向阁楼方向高声道:“报告族长,此次参与族比的适龄族人已经到齐,共二十八男四女计三十二人,请族长吩咐。”
“好,有劳三长老了。”凌天说,“按照老规矩,我来讲几句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由于他对声音中夹杂灵力的巧妙控制,无论近在咫尺的王利等人还是在阶梯上的众族人都听得十分清楚。几个小势力的首领心中暗惊,因为单是这对声音的控制,他们就做不到,不由得对凌天的忌惮和佩服又加深了几分。
随后凌天便进行了一番身旁二位长老耳朵都听出茧子的演说,大意是族比意义重大,大家要力争上游但不要为了族比而影响和其他族人的友好关系之类的。但在话的最后,他说了一句让全场族人瞬间轰动的话:“顺便提一句,我家的可儿丫头今年已经年满十五周岁,可以订婚了,我询问她时她表示有意在这次族比上寻找一个未来夫君,所以各位可要好好表现啊!”
整个演武场瞬间沸腾了。激动的不止是场上的参赛族人,还有场边的很多稍大些的族人,他们恨自己没能晚生几年,因而错过了这样的一个大好机会。
“好了,我也不多说了。”凌天示意族人们安定下来,“这次参加族比的正好是三十二个人,也省得进行复杂的分组了,直接进行五轮淘汰赛来,相信大家都乐意看到冠军以最快的速度决出!”
很快便有族人为凌古拿来了签盒,盒里是三十二个软木球,分别刻着从一到三十二的数字。在第一轮淘汰赛中,抽到一到十六号木球的族人将分别对阵抽到号码比自己大十六个数的族人。三十二名族人一一上前抽取,早有一名书记官模样的中年族人来到凌古身旁做纪录。
二十三,这是凌凡抽到的号码,他将会和抽到七号的族人对决。
很快,所有参赛者都已抽签记录完毕,凌古让一号和十七号留下,其他族人全部下场,场边有专门给他们留好的座位。
“双方通名,号小者先报。”凌古对场上的两个少年说。
“凌善,淬灵六重。”一名身材颀长的少年大声道。
“凌坤,淬灵五重。”他的对手,一名身材略显得矮小但十分壮硕的少年沉声道。
“老规矩,认输或被击出演武场的圈子即为负,当一方失去战斗力时也会被判负。”凌古指着演武场地面上早已画好的一个比演武场略小,长八十米,宽六十米的矩形说道。“记住点到为止,你们都是同族之人,而非生死仇敌,若是谁使出过于狠毒的手段,我会直接将其判负,明白了吗?”
“是!”二人俱是答到,并且各自后退,拉开了五十米的距离。
“那么,开始!”凌古喝到,同时几次后跃便是退到了边线处。
随着凌古的喝声,先动起来的是凌善,他直接朝着凌坤便是高速奔袭而去。而反观凌坤,不仅没有要对上一击的表现,反而双臂直接在胸前交叉,而且蒙上了一层光晕,竟是负上了灵力,准备硬接凌善这一击。
四十五米的距离对于奔袭而来的凌善来说转瞬已过,看到凌坤采取守势,他的右脚骤然发力,身体猛地折向,扑向了凌坤的侧面。右臂一挥便是一道光刃对着凌坤毫无防备的侧肋斩去,赫然便是那天凌辰对上李若尘时用的第一个武技,开山掌!
但是凌坤显然也并非毫无抵抗能力,他的右臂几乎是在凌善转向的一瞬间就脱离了交叉状态,同时光芒一闪,但仍然不是攻击,而是挡在了凌善攻击的右侧,下一瞬便和开山掌的光刃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
巨响声中,凌坤被轰得连退几步,而凌善则攻势不减,身体借力左脚转向凌坤,灵力汇于掌心准备趁凌坤还没缓过劲来结束比赛,可他刚刚跃出,便看见一个灰白色的叉号在眼前放大,随即胸口剧烈地一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凌坤,胜!”确认凌善已经不省人事无力再战后,凌古高声宣布,随即招呼族人将凌善抬下去医治。
全场欢呼,这次族比的第一场比赛就上演了一场精彩的以弱胜强,无疑是极大的煽起了围观族人的热情。即使是在阁楼上,也有不少人暗暗点头,二长老凌淇兴奋地道:“好小子!不管他在这次族比中能走到哪一步,我都要收他做弟子!连续几届族比都未见到这么中意的小辈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太快,很多族人只是看到了结果,却没看清过程,而凌淇确是把每个细节都收入眼中,由此才发出感叹。
同样看清的还有凌凡,他此刻心里也很不平静。凌善攻击时用出了一个开山掌武技,而凌坤,却在这短暂的时间内用出了三个!
苍岩臂,苍岩臂,苍岩臂!
苍岩臂,荒阶中级武技,使用时可使胳臂在灵力附着下变得坚硬,并降低感知,没有攻击能力,是一个只要有灵力就可以持续释放的持续性武技。而它的弱点是,由于苍岩臂状态下的胳臂感知降低,所以它会变得很难操控和移动。也就是说,释放苍岩臂时,胳臂只能保持一个姿势,很难移动。因此,凌善突然变向并打出开山掌时,凌坤本应是无力应对的,转身来不及,挥臂格挡也因为苍岩臂的效果而难以做到,至于闪躲,开山掌的光刃虽然至多飞行半米,可速度极快,凌坤在原本站定的情况下根本躲不过去。可是原本只能用**硬抗开山掌的凌坤却挡住了开山掌,而且自己并没有受影响。
他做了什么呢?
其实说起来很简单,他迅速的取消了苍岩臂的释放,然后挥臂横挡,再快速加持苍岩臂。他的动作实在太快,因此在大部分人看来,凌坤的右臂只是灰色光芒闪了一下,就有违常理地挡在了右侧。
但事实上,这样的武技快速撤销与释放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灵力在体内以极快的速度一收一放,这个过程中产生的强烈反冲会给使用者带来极大的痛苦。凌坤能够如此迅速地做出这个操作,与他在族比之前刻苦的练习绝对是分不开的。
凌坤接下凌善攻击时的后退只是由于光刃的冲击力所致,并未受伤,可是这样的后退导致了凌善的误判。他误以为自己的开山掌对凌坤造成了伤害,于是才二度变向准备进行连击。但凌坤不仅毫发无伤,还借着这股来自侧面的冲击力转过了身,然后又上演了一次武技迅速撤销再释放的好戏,使双臂在胸前交叉并夹持苍岩臂,然后便向前冲撞而去。
凌善的误判导致他和凌坤第二次碰撞的时间比预想中早了很多,他刚刚抡起拳头,边用毫无遮挡的胸膛高速撞上了凌坤坚硬如石的苍岩双臂,直接便是背过气去。这场比赛的结局,从凌坤第一次取消苍岩臂释放时,就已经注定了。
对防御性武技的操控这么纯熟,也难怪主修防御的二长老会对凌坤这么感兴趣了,以往的族比,莫不是各种对攻,很少有用防御性武技取胜的,他想找个弟子也是很不容易。
凌凡大致盘算了下,如果凌坤的苍岩臂可以轻松抵挡凌善的开山掌的话,自己想要正面攻破它,崩山拳也不一定够,而寸劲拳在决赛之前绝对不能暴露,也难怪凌凡心情凝重了。他纵然有强大的底牌,但是本身实力毕竟没有那么强大。
“最好的结果,就是凌辰可以比我早遇到他,以绝对实力将他击败,这样我才可以顺利地一路打到决赛。”凌凡自语道。
他思索期间,凌古已经宣布第二组族人上场比试,他赶忙将注意力投向场上。然而后面的几场比试倒是再没有第一场那么精彩,都是实力更强的一方凭借攻击力上的压制很快地获胜,只有一场双方实力相差无几的比斗进行了较长的时间。终于,他的回合到了。
“七号,二十三号!”凌古叫道,“进场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