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关的守关将军名叫裴牧,他一生身经大小百余场战役,多为抗击外侮,因此非常受人敬重。裴将军已经镇守楚国南疆华云关整整十七年,始终兢兢业业,不曾给敌国任何入侵的机会。
像裴将军这样的人物,自然也受到任红尘的仰慕,他曾经特意到华云关拜访。一个是镇国守疆的大英雄大豪杰,一个是行侠仗义、万里豪行的少年英雄,正所谓英雄惜英雄,两人一见如故,成了把酒言欢的忘年交。
裴牧将军膝下有一女儿名叫裴芷青,乃是南疆三大měi nǚ之一。如今惊闻华云关城关遭遇采花大盗的侵扰,任红尘很担心是那位芷青姑娘遭了毒手。他顾不得休息,立刻再次启程奔着华云关赶去。
一路上任红尘已思考了很多,他虽然并未把四大公子放在心上,但能被称为楚国四公子的,终究也不会是蠢货。至少不全是蠢货。他们如此笃定的相信自己就是采花大盗,还要到聚云阁围堵,想必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自己是三天前听到消息,得知采花大盗现身南疆的。得知消息后自己便日夜兼程赶来,然而刚入南疆地界没多久就被四大公子堵上了。四大公子原本分散在楚国各地,如何能够同时赶来?那乌鹭远在西楚,他定是在自己之前就已收到消息才能与自己同时到达。他们是从何处得道消息的?或者说,到底是谁将这消息传递给四大公子的?又到底有什么目的?
任红尘已经有些后悔这么轻易就放那四人离去了。他总该问个清楚,为什么他们会认为自己是采花大盗?是什么样的消息能够同时说服楚国四大公子启程来到这南疆聚首?他已感觉到仿佛正有一只幕后的黑手正在操弄阴谋,而且此人必定神通广大,能够取信于四大公子。
华云关的关城巍峨而厚重,它仿佛已经在那里屹立了千年,经历了南疆无数的风雪洗礼,也见证了无数守城将士的奋勇抗敌,热血牺牲。如果关城也能够有感情,那么它必定已流尽了感动的泪,受尽了冻土的寒。它的心必定也如它的样子一般巍峨宽广,沉稳厚重。
任红尘已在关城前。
“烦请通报裴将军,就说任红尘前来拜访。”任红尘对着守城的门防军道。他十分客气,他对每一个卫戍国家的战士都心怀尊敬。
那门防军厌恶的瞥了任红尘一眼,呵斥道:“大白天的胡言乱语,难道来找晦气不成?滚!”
任红尘被骂得一愣,不解道:“在下找什么晦气?莫非裴将军此时不便见客?”他心想关城受到采花大盗骚扰,想必裴老哥此刻也是心堵,不愿处理俗务。自己此来正是雪中送炭,或能多些助力,稍解老哥的烦忧。
门防官却似彻底被任红尘惹恼了,指着这位楚国闻名的少年侠客的鼻子痛骂道:“呸!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给大爷们添堵。来人,把他给我锁了,押入牢房吃些苦头!”
任红尘也被这门防官的无理给惹恼了,自己好心前来帮忙,却被这么个守门的百般刁难,甚至破口大骂还要锁自己到监牢受罪?当真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眼见两个官兵已举着枷锁镣铐走上近前,任红尘冷哼一声,右手瞬间探出扣在了枷锁之上。他手上用力一捏,实木的枷锁便给生生捏断,吓得两个官兵连滚带爬的往后逃。
门防官也已看出了来人是个难缠的狠角色,立刻转身想要回城关里头叫高手支援。
任红尘哪还给他机会,只一个提气纵身便已经来到了门防官身后,单手就已将这身形尚算得健壮又身披重甲的守官提了起来。
“现在你还让不让我吃苦头了?”任红尘戏谑的道。他也没有打算真的把这门防官怎么样,只不过是小惩大诫,吓唬吓唬出口恶气罢了。
门防官已经吓得慌了手脚,人被提在半空便开始手舞足蹈的告饶。
任红尘也懒得计较,随手将他掷在地上,径自朝着关城内走去。
此地任红尘已来过数次,算得上轻车熟路,很快便在远处议事厅看到了裴牧裴大将军正襟危坐的身影。任红尘脚下错步,展动身法一个起落便已来到了议事厅门前。
偏巧那门防官惊魂稍定,这时正想起了有人闯入要吹号角示警。议事厅众将惊闻号角声,便见一人影以极快身法掠来,只当有人行刺,个个亮出了随身兵刃警惕的盯着任红尘。
任红尘见状不由失笑道:“各位切莫惊慌,在下任红尘,特来拜见裴牧将军。惊扰各位议事,万望不要怪罪才好。”说着他微微躬身向着众人致歉行礼。
众将听说他是任红尘,都用一种怪异狐疑的眼光看着他,直看的任红尘心里发毛,全身好不自在。
突听裴牧将军语气沉凝道:“你是任红尘。”
这话也很奇怪,似问话又似肯定。但是任红尘与裴牧颇有交情,他又何须确认自己的身份?
任红尘不疑有他,依旧亲热道:“裴老哥近来可好?”他问出这话又有些后悔,明明听说最近采花大盗搅扰关城,光看裴老哥脸色便已不太好。
果然,裴牧道:“裴某近来不好。”
任红尘走进议事厅道:“老哥可是为那采花盗的事心烦?如今我已在此,你请放心就…”
他话还没说完便已被裴牧将军厉喝声打断道:“你这贼子还要撩拨我等不成?”四周将士也是纷纷手持兵刃对着任红尘咬牙切齿、怒目而视。
任红尘已被眼前场景搞得糊涂,他突又想起了围堵自己的四大公子,他们是为什么认为自己就是采花大盗的?莫非连裴牧老哥也收到了同样的消息?但是以自己和裴牧的交情,难道他也相信自己就是那贼人?
任红尘还没有问,便已有将士喝道:“任小贼,你行那卑劣采花之事,如今竟然还敢堂而皇之的到我华云关来?”
任红尘闻言也有了怒气,他看向裴牧将军道:“你们到底是收到了什么消息?难道老哥你也认为我就是那采花盗匪么?”
裴牧目眦欲裂,瞪着任红尘道:“你这混蛋轻薄我那可怜的芷青孩儿,乃我亲眼所见,今日还来装什么好人?真当我华云关众将士杀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