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刘贤除了专注研读兵书以外,便想着晚上的的事情。
到了太阳即将落山,终于有人来报,杨赐与袁隗的车架已经快到府外了。
刘贤闻言,这才踏出书房,唤来一个下人让他传几句话给貂蝉后,便微微一整理衣冠,便前去府门外准备迎接。
当刘贤走到府门时,正好迎到两位大人的车架。
只见两架马车上走下两个人,尽皆穿着便衣,其中一人四十余岁年纪,面容严肃,另一人头发已经花白,形容枯瘦,刘贤这才迎了上去,作出一副谦卑的模样,说道:“贤至洛阳,还未拜访两位大人,今日却劳烦两位大人屈身来访,刘贤失礼。”
其中那个中年人闻言便笑道:“怎教世子殿下出府迎接,老夫贸然拜访已然有罪,如今却得殿下亲身相迎,倒是老夫的不是了。”
“小子所迎者,乃是迎两位国之名士,小子以末学之身迎两位前辈,本无对错!”刘贤谦卑道。
“世子所言大善!”中年人赞道。
“前辈谬赞!”刘贤道:“不知两位大人今日到访,是为何事?是公?亦或者为私?”
“为公当如何?为私又当如何?”这时,那个头发花白,面容枯瘦的老人开口问道,面上带着好奇。
刘贤直着腰板说道:“若为公,本世子乃是藩王世子,本世子空有世子名号,却认为白身,与二位大人并无交集!二位大人若为公,自可与朝堂之上,恳请陛下传唤本世子。”
接着,刘贤又说道:“若为私,小子末学之人,自然扫榻相迎。”说话时微微弯着腰。
刘贤的话,说的两位大人一愣,继而笑了起来,其中中年人说道:“老大人,看来道出'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这般豪言的陈王世子心中果然傲气啊,若是你我二人为公事而来,恐怕这门都未必能进啊。”
白发老者也是赞同的点点头。
“两位大人此言差已。”刘贤听到中年人的话,心里徒然冒起一阵火气,这中年人这样说或许是无心的,但是即便是无心之语也会影响一个人的前途,毕竟这两个人都是当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大汉十三州,虽然刘贤身为大汉宗亲,即便出仕也不是这两个人所能决定的,但是仍然免不了与这两人的门生打交道。
俗话说,“人不可有傲气,却不可无傲骨”,这个不知道是杨赐还是袁愧的中年人说他傲气,传出去便对他的名声十分不好,所以刘贤不得不反驳他:“小子这番并非傲气,方才小子已经说过,为公,恕本世子不能奉陪,为私,小子自然恭迎之,此为事实,何来傲气之说?”
刘贤两个身份穿插在话语之中,意思十分明显。
听着刘贤义正言辞的话语,中年人愣了愣,方才带着歉意说道:“是老夫失言了,殿下勿怪。”
听到这中年人带着真诚的歉意的声音,刘贤也知道他是无心之言,便未多做计较,却对这个中年人高看了一眼,口中却说道:“不敢。”
接着又说道:“敢问两位大人名讳?小子至洛阳不久,还未拜访两位大人,是故”
“老夫袁隗。”中年人说道。
原来他就是袁隗啊,刘贤恭声道:“原来君便是太傅大人,小子有礼。”接着转向头发花白的老人道:“想必这位便是杨太尉了,小子有礼。”
“不敢当,不敢当。”两人连声说道,然后朝刘贤一拜:“杨赐,袁愧,见过陈王世子殿下。”
刘贤连忙退到一旁:“两位老大人今日既然为私,那么小子便当不得两位大人这一拜,请进!”
杨赐,袁愧互视一眼,竟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要知道刘贤这一退,退的十分巧妙,若是不退,受了两人这一拜,那么就像刘贤说的,那就不算是私事了,毕竟两人都是国士,刘贤怎么当得这一拜?而若刘贤不退,那么就会有一个问题,这两个人谁先进府呢?
一个四世三公袁家的家主,一个同是三公之一,闻名内外的当朝杨太尉,两个人的身份相差无几,但进门总有一个先后吧?
而刘贤这一退,便将皮球踢还给了两人,他自己置身事外。
所以两人都觉得惊奇,这个年方十五的世子殿下竟然这般的聪慧?
最后,还是杨赐当先进府,袁隗随后,刘贤最后跟进。
进的府内,刘贤便以主人的身份在前引路,将两人引进正厅,请两位大人就座后,便至主位上盘腿坐下。
只见刘贤说道:“两位老大人想必还未食用晚膳,今日便常常小子府上厨子的手艺。”说着,拍了拍手。数个丫鬟端着酒菜,款款而入,分别在三人人的桌几上摆下。
接着,一行歌姬莺莺燕燕款款而入,善歌善舞。
而杨赐与袁愧却见得多了,并没有将视线放在歌舞上,而且他们今天主要是有事情,而不是真的拜访刘贤。
美酒入口,美味入腹,歌姬散去。
杨赐与袁愧二人正要开口,刘贤却是抢先开口说道:“小子听闻,南方有一句话,饭后一杯茶,快活似神仙,虽夸大其词,然小子却深以为然。正巧小子有一贴身婢女,颇懂茶艺,若有何事,两位大人品尝过府中茶水后再说不迟。”说着也不容两人拒绝,朝着伺候几人的下人吩咐道:“唤貂蝉进来为两位大人奉茶!”
“诺!”下人应声退去。
刘贤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够让杨赐二人听见,这让杨赐与袁愧面面相觑,今日来此所为何事,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不久,貂蝉身着白色汉服,手中提着一杯茶水,抬着莲步款款走近,道了个福:“奴婢貂蝉,为两位大人敬茶!”貂蝉有模有样的为杨赐与袁愧倒上一杯茶,又为刘贤倒上一杯,款款退下。
“两位大人且先喝茶。”刘贤请道。
“谢殿下。”两rén miàn带苦色的端起了茶水,挽了一口,都在心中说了一声:“好手段。”
刘贤也喝了一口,笑道:“小子最享受的便是在用膳后,饮一杯我这婢女亲沏的茶,提神醒脑,清咽利喉。”说着又喝了一口,才说道:“两位大人今日为私事而来,可否告诉小子所为何事?若是有用的着小子的地方,但说无妨。”
闻言,杨赐与袁愧相对苦笑,看来今天是白来一趟了,只听杨赐说道:“今日冒昧造访,只为见识见识当日却非宫中道出那句'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陈王世子殿下。”
“就这般?”刘贤看向袁愧问道。
“的确是这般!”袁愧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