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随着王越习剑,渐入佳境,他本身就在习练着枪术,剑术虽然与枪术多有不同,但是却疏归同途,讲究一个“快”字。
王越后来也知道了刘贤身怀着急速的天赋,更加用心的传授剑法。
这一天,那些王公贵族的子嗣如往常一样早早退去,刘贤也已经准备跟着王越进行习练,可是却发现场内还有一个人留了下来,固执的握着剑柄。
看上去十岁的少年,穿着紧身的功服,深色坚定的抓着剑柄劈砍着。
刘贤看着这个少年有些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那少年却好似没有见到刘贤,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刘贤摇摇头便不再管他,也是自顾自的与王越习练剑术。
然而刘贤一心一意的跟随王越习练剑术,王越却不得不去教授那少年剑术。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如此。
少年一个人在一边默默地练剑,旁边刘贤也在习练着王越传授的剑术,只是刘贤已经能够十分的熟练的操控着手中的木剑,而那少年却是刚刚起步,时常停顿,动作也不是十分的标准。
这一天,若是刘贤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他看到这个少年的时间正好是一个月整。
这一天,这少年没有待在一边自己练剑,而是坐在演武场一旁,托着腮看着神情专注,以及悉心相授的刘贤与王越二人。直到两人这一天的习练结束。
这少年才站起身,走到两人身边,王越忙行礼:“下官参见殿下。”
少年微微点头,目光却看向刘贤。
“见过辩皇子!”刘贤也是行了一礼。这一个月来,刘贤已经知道这个少年便是皇帝的长子,如今皇太子刘辩。
“王师,本殿有事情与王兄商谈。”刘辩面无表情的说道,意有所指。
王越会意,行了一礼:“下官告退。”
王越退去了,场内之剩下刘贤与刘辩两个人。
刘贤看着皇子辩,这是个悲催的皇帝,汉朝历史上唯一一个被罢黜的皇帝,此时却是这么一个半大孩子。
“早就听父皇说及王兄,早就希望能够见到王兄,看看父皇的口中赞不绝口的文武全才的王兄到底是何模样。”刘辩开口道。
刘贤嗤笑,皇帝对他赞不绝口?看着刘辩那张纯净的脸,若不是刘辩是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少年,刘贤当真会以为刘辩的涵养工夫已经登峰造极了。
“父皇也说过,王兄身负大才,但是心思不单纯。”刘辩又开口。
刘贤全身毛孔徒然竖起,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惊骇的看着这个十来岁的皇长子,他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王兄,你说,当皇帝真的这么好吗?”刘贤走神之际,刘辩再次开口。
刘贤这一次当真是不知道这个皇长子所言是什么意思了:“辩皇子,登上皇位,便是九五之尊,天下尽在手中,自然是好的。”
“真的吗?”刘辩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刘贤:“那王兄是否也想登上那个位子呢?”
刘贤通体一震,眉心跳动:“不知辩皇子此言何意?”
刘辩眼中划过失落,脸上也表达出一些心思的波动:“本殿只是不想当皇帝。”
刘贤眼神一跳,略微诧异的看了一眼刘辩。
刘辩抬起头,与刘贤对视一眼,淡淡的说道:“当皇帝有什么好的?每天待在皇宫之中,整天对着的就是那些一桌子的奏章,身边都是一些阿谀奉承的宦官,索然无味,为何要当皇帝。”
刘辩的声音透着无奈,刘贤说道:“殿下是为皇长子,自然是要坐上那至尊的位置,处理奏章便也是殿下应尽的义务。”
刘贤说完,却看到刘辩出神,一会儿才说道:“国舅跟我说,皇宫以外十分的乱,到处都是战乱,父皇也让我好好的跟随王师习练剑术,用以防身。”
“国舅也告诉我,现在皇帝的位子不是这么好坐的,但他现在乃是大将军,手掌着天下的军权,到时候等我坐上皇帝的位子,他就在外面帮助我,谁不听我得话,他就动谁。”
“王兄,说真的,我真的不想做皇帝,我只是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刘贤停在耳中,心思跳动,当真不知道怎么回复刘辩,只能说一句“殿下乃是皇长子,殿下已经避无可避”来应付刘辩。
“喔。”刘辩低下头,看不到表情,但是刘贤却能听出来刘辩这一声的情感。
“明日我便不来了,如果有机会,再来请王兄陪我说话。”刘辩低着头说了一句,然后就走了。
王越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走到刘贤身边,说道:“世子殿下,辩皇子是个可怜人啊。”
“可怜人么?”刘贤的目光凝视在刘辩瘦小的背影上。
刘辩的确是个可怜人,当今皇帝与何皇后所生,为皇长子。
皇帝驾崩后,以皇长子的身份继承皇位,但是因为年幼,所有朝政大权掌握在母亲何太后,当今的何皇后以及国舅大将军何进手中。
何进是为屠夫出身,因为mèi mèi的容貌为当今皇帝宠爱,才踏上仕途,走到xiàn jīn的大将军位,却志大才疏,在刘辩继位后不久,便不顾已成为太后的mèi mèi的反对,听从袁绍等俊才的计谋,入宫除去以张让为首的十常侍,结果何进落入陷阱,反被诛杀,刘辩也被迫逃出皇宫,遇到了勤王的凉州军阀董卓,被董卓胁迫入宫,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董卓罢黜,在一年后甚至被董卓谋害。
刘辩的确是一个可怜的人,不仅是汉朝第一个被罢黜的皇帝,还是一个被人逼死的皇帝。
他或许真的不想当皇帝,但是他代表着一个政治团体的中心,不是他想不做就不做的。
将来,我只做我自己,不代表政治团体的利益,而要让政治团体代表我的利益。刘贤心里想着。
“今日辩皇子与陈王世子独处了一段时间,不知道说一些什么东西,只是辩皇子离开时,好像不大高兴。”一个宦官垂首与皇帝的下首,神态谦卑。
皇帝目光闪动,挥挥手让小宦官退去,他自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大宦官站在皇帝的身侧,低眉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