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前,神族历天昭一四六二年
这是极北之地的春天,短暂的春天就夹杂在冬和夏之间,冬天在高山或是雪原上留下的厚厚雪层开始出现融化的迹象雪线慢慢的抬升每一条河流都被填满,奔腾的水带来了丰富的养料可谓是水深鱼肥,有了水的滋润万物从冬天的沉眠之中开始苏醒。
空气中漂浮着青涩的气息那是香艾的味道,在极北之地香艾是一种最为低贱的草本植物因为太过于常见了同时又被人们所喜爱,源自于高山上的流水滋润着干涸的大地香艾便开始疯长起来遍地都是但是生命期却很为短暂仿佛冥冥之中那个不相匹配的高雅的名字用尽了它的一生气运,当其他草开始生长它就会悄然隐匿直到毫无踪迹,香艾是一种廉价的香料人们会寻到它遗留下来的根茎晒干磨成粉末洗衣服时撒上一点,那种淡淡的清香味成了它最终的归宿。香艾露出嫩绿色的芽时即便普通民众也开始舒展着有些酥僵的身体着手准备春天的耕种。
春天本就是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季节,那种希望弥漫在湿润的空气之中荡漾。
“阿爸,奎宁叔叔说只要你同意就可以教给我[术]呢,你不知道姐姐自从开始跟着奎宁叔叔学习有多厉害。”一个孩子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拉着男人的衣角小声哀求道。
“你又跑过去闹你奎宁叔叔了吗。”一个穿着华贵的棉锦长袍举止无不威严的男人颇为溺爱的拍打了一下身边少年的头。
“怎么又打我头,阿姆说会长不高的。”男孩明知自己的反对毫无作用依旧小声的抗议着表达着自己小小的不满。
“哈哈……”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我可是认真的。”男孩扬起了脖子看着那个脸上满是笑意的男人。
“我们原先不是说好了吗,等你再大一些然后再学习[术],到时候我亲自教给你怎么样。”看着眼神里充满着希冀的孩子,男人一只腿曲折蹲坐了下来以便保持和男孩同样的高度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尖沉稳的声音使一切的起伏不满的情绪归于一泓清水的平静充满了安抚人心的神奇魔力。
“才不要你做我的老师呢,奎宁叔叔可是守护这片土地的神使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神师,没有一个其他的神师能够超过他,我听到下面的人每当提到他的名字总是很尊敬。以后等我开始学[术]了一定要变得比奎宁叔叔更加厉害。”畅想在自己构造的美好画面之中男孩眼神中精光闪动。
“阿爸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小时候时候我和你奎宁叔叔可是师兄弟有共同的老师。”男子颇为怀念的感叹到。“虾米!”男孩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很努力的把眼睛睁的老大又转而变成了一个狐疑眼神,“你说的是真的?我怎么没有听谁讲给我听说过”“当然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阿爸,你可不诚实。”男孩眨巴了一下眼睛小小的眼睛里泛着戏谑。“怎么?”“阿姆说年轻的时候你总是说一些好听的话来骗阿姆哄阿姆开心,所以才会从典亚娜帝国被你骗过来。”男孩鄙夷的愤愤说道。
男子笑怒着又一次十分不客气的拍打了男孩的头却没有几分力道,“真是人小鬼大。”
“才不是呢,这可是阿姆说的。”
“是吗?”男人不怀好意的把孩子抱了起来。
“你讨厌死了……哈哈……不要用胡子扎我的脸!!!”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打闹成一片,这样的战争胜者早已注定,战争落幕男孩有些气喘的坐在了男子的肩膀上因为笑闹的过于剧烈而面色发红。
“阿爸,为什么总是不肯让我开始学习[术]呢,我已经八岁了在我这个年龄的时候阿姐已经很厉害了更不要说是现在了。总感觉你们都在瞒着我些什么?”小小少年平静的声音里满是苦涩和失落,“是不是我真的是一个废物?如果是的话就告诉我吧!雨殇不伤心的,有阿爸还有姐姐守护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自从记事以来一直喝着[知]给我调制的黑乎乎的药虽然加了蜂蜜但是真的好难喝?”
“为什么那么渴望学习[术]呢?长大了你注定站在整个极北之地的最高峰的那个男人。”
“学习了[术]才能够成为一个厉害的神师呀,我也想要守护其他人呀,你、阿姆、姐姐、奎宁叔叔、还有整天呆在预言之殿的那个老头虽然他总是配一些难喝死的药还讲给我很多枯燥的课程此外还有好多好多,没有实力的话怎么能够让人家真正的佩服你呢。”
“我还需要你保护吗?”一个厚重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小菜芽!”
两人转够身来,一个魁梧的身影迈着稳健的步伐大步走来,长长的头发呈波浪状在肩膀上晃荡着,两道粗黑的剑眉更是衬托出了他的英伟。
“奎宁叔叔,你怎么来了。”男孩挣扎着跳了下来向奎宁跑了过去。
“我刚刚可是听见有人说要保护我,我们家的小菜芽要成为一个男子汉了呢。”奎宁捏了捏男孩的鼻子说道,此刻奎宁的和蔼随和让外人看到绝对会大跌眼镜,被神环笼罩的奎宁竟然如此一面。
“嘿嘿,”男孩颇为尴尬的挠挠头面颊变的更红了,“奎宁叔叔,我可是有名字的,我叫做——艾伦雨殇。我已经大了就不要再喊我的绰号了好吗很丢脸的。”
两个男人都哈哈的笑了起来,雨殇的脸颊羞红一片。
“好,以后就不喊你‘小菜芽!’了,怎么样我们的小男子汉。”
男孩的听见这样调侃的话变得更窘迫了小声的嘀咕着“哼,等我厉害了就不保护你了,我可是很记仇的。”
这样的声音怎么能够瞒得过在场的两人的耳力,“哎,看来好不容易抓来的那只雪兔只好放生咯,你没有听见吗人家都不保护我了。”奎宁修长的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雪白的兔子一副惋叹的说道。
看到这只还没有手掌大的雪兔雨殇的眼睛当场就直了。
“奎宁叔叔~~~”雨殇眯着眼睛笑嘻嘻的站在奎宁的旁边磨来磨去,“送给我吧,送给我吧!我要拿它去讨好我姐姐呢,姐姐的养的那只雪兔不知道怎么就死掉了她难过了好几天呢。”
……
看着渐渐走向远处宫殿的两个人,雨殇抱着没有一丝杂毛的雪兔眼神颇为复杂的叹了一口气,“唉,就知道不会同意的,可是大一些到底是多大呢?真的很想学习[术]。”抬头看了一下太阳已经是中午了吧想到这里雨殇的脑袋瞬间耸拉了下来苦恼的想着:又要乖乖的去[预言之殿]了吧不知道这次老头给我又配置出来什么药,从来没有一次好喝过的呀,真不知道我和他有什么仇。要知道我还是想要保护他的呀,对我也不知道好点。
雨殇嘟囔着认命般的拖着自己的双腿向一个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很沉重。却不知道此刻刚刚离去的两个男人双手背立正站在一座高大的宫殿上静静地看着自己,只是那里恰好处于背阳的地方把两个身影藏匿在楼宇的影子之间。
“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呀,不久的将来却注定要独自承担和面对那么多挫折和困难,真有些不放心呢。”奎宁和上一刻完全不同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山的稳重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这才是人们认知中的暗之神使。
“神辉沾染了太多的污秽不再圣洁,仇恨随着尸骨的堆叠已经浓郁到无可化解。那些卑微死去的亡者却只能带着虔诚的信仰梦寐的死去永远不知道背后的真相刺骨的寒意直到在黑暗的墓**化作枯骨不知道是不幸还是另一种xìng yùn。”男人站在那里和奎宁流露着完全不同气质,一个如山沉稳一个则像拥抱整个天空的阔广。
“战乱席卷没有人能够阻挡这只巨兽的脚步也没有谁能够置身事外,再过不久我们也将难以幸免。”奎宁扭过头来看了一眼那个男人苦涩的说道,“或许我们都将在这场风暴里归于大地的怀抱用我们的血液点亮那个希望。”
“有太多的羁绊舍不得呀。”
“是呀。”
“既然决心参与到博弈中来就再难回头了。”
……
他们静静地沉思着,眼角的余光看着雨殇消失在楼宇之中抿出一个微笑来。
澄净的空气里荡漾着春天青涩的味道,无数游动的细小尘埃在阳光下显露痕迹。
他们沉默的等待着远方的那张网带来讯息,良久之后他们所在的楼宇空气蠕动一个黑色的身影恭敬地站在了他们的身后,黑色的长袍把周身全部笼罩低着头宽大的帽子遮住了他的容貌,仿佛他的存在只能处于阴暗中见不得光,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恭敬地递上一个黝黑的卷筒后退到梁栋之间消失不见。
奎宁打开卷筒从中抽出一封卷着的信来,小心的送入自己灵力刻画着一种奇怪的符号唯恐一个不小心手中的信就会自然地焚毁。这样用印纹封存的信如果不知道正确的打开方式即使意外发生也绝不容易被破解只要感受到丝毫的异样就会“嘭”一声爆碎,虽然说并不是多高明但却是保密的好手段。上面的印纹渐渐地消淡然后消失这封信才徐徐展开,盯着展开的信奎宁的表情并不轻松,一会从他的指尖冒出一缕幽火把薄薄的一封信瞬间燃成灰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