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玉盘,高挂天际;繁星点点,缀饰夜空。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在小木屋中缓缓回荡,躺在简陋木床上的玄烈,一身朴素麻衣,老成的衣色将稚嫩少年衬托的虚长几岁,其整体看上去略显清瘦,面色之上泛着一抹不健康的苍白之色。
费力的睁开了那沉重的眼皮,令人惊讶的是,他的瞳孔是一蓝一红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红色瞳孔妖艳似火,蓝色瞳孔寒冷如冰,宛如两股相互排斥的能量,此时却完美的融合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眼前映入虽然略显破旧但十分整洁的环境,有些熟悉。一盏黄黄旧旧的灯,燃着点点将灭未灭的火苗,星星火光映衬着一名头发花白,脸上的皮肤皱褶的如同干树皮一般的耄耋老人,给人一种迟暮之感,正满脸担心的看着自己。
望着玄烈醒来,那老人眼中的担心也是消散了几分,略带欣喜的道。
“烈儿,你醒了啊?”
“爷爷。”
闻言,玄烈有气无力的道。
这名老人,正是玄烈的爷爷玄震,但是,他们却没有血缘关系,玄烈是他收养的一名弃婴。
在十三年冬天的一个夜晚,那天晚上的寒风吹的人是皮肤生疼,血液流动都缓慢了许多,而在屋子内保暖的玄震,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孩童的哭啼,一开门,发现了一名被人遗弃的婴儿,便是现在的玄烈,这个名字,也是玄震给他取得。
婴儿身边还留有一枚小小的青色玉佩,上面刻着一个烈字,这也是玄震给其取名玄烈的原因,而这枚玉佩,应该玄烈的父母留为以后相认的信物,所以,这十几年来,玄烈一直贴身带着它,但是,他的亲生父母从未如他期待的出现在他面前。
“哎!我不是和你说了很多遍了嘛?不要和人打架争斗,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此时身影佝偻的玄震,眉宇之间皱出了无数道小细褶,有些凌厉的道。其身体上陡然散发出一股与迟暮老人形象不符的强大气势。
对于这个爷爷,玄烈基本是言听计从,但就是有一点听不进去,那便是不和人争斗!
“爷爷,这不怪我,谁让他们说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还说你老的半死,大半个身子都入土了……”说到这,玄烈眼神中尽是阴厉,狠狠的咬了咬牙。
打昏玄烈的,是他的死对头李海,是这座小镇中一户富家的长子,每次见到玄烈,都会想着办法找玄烈的麻烦,好似以欺负玄烈为乐一般。而且,李海也十分瞧不起玄烈,尤其是他那奇异的双瞳,时常是李海用来殴打玄烈的借口,他认为玄烈拥有的眼睛,是上天的诅咒。
想到这里,玄烈脸色又是阴沉了几分,恨恨的道:“李海,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好了,你就别想着报仇了,那李海差不多都到纳气六重境了吧?再看看你,才纳气三重境,怎么和人斗啊?还是老实一些,见到他便赶紧躲开吧。”看着玄烈那满脸狠色的模样,玄震不由的泼冷水道。
闻言,玄烈也是垂头丧气了起来,爷爷说的话全是事实,现在的自己确实是和李海他们完全比不了的。
在这片大陆之上,修炼一途,纳气为始,一切的一切,都要从吸收天地灵气开始,这一步,是这大陆中最基本也最为玄妙莫测的过程!
而纳气,顾名思义,便是吸纳天地灵气入体,以此磨练身体,并且强化身体机能,由内至外,当体内骨骼经脉强度达到了饱和之时,便会生出气海,凝练衍生出灵纹,到这时,才可以真正算得上是这片大陆的一名修炼者。
这片大陆,不修斗气,不修魔法,唯修阵法!而玄烈所在的小镇,正是这片大陆南方的一角,又被称做南域。
阵修一道,主修灵阵,以灵纹绘灵阵,灵纹如丝如缕,交织相汇,变化无穷,玄奥莫测。
世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天地本为阵,世间万物皆为灵纹,画天铺地,绘天地之阵,可主宰天地,只手掌浮沉!”
而修炼的最开始便是纳气,纳气分九重,前三重基本很好修炼,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一般孩童十来岁左右都可轻易达到,而当到纳气第四层之时,方可清晰的感应到天地中的灵气,到那时,人的体内才会被灵气逐渐强化,缓缓沉积,而经脉也会稍微变得敏感起来,修炼也是会进步的快一些。
可那李海,是比四重还要高的第五重,而仅仅三重的玄烈,肯定是只有挨揍的份。
不过造成这般差距的原因,是二者年龄差了三岁之余,今年的玄烈才刚刚十三岁,而那李海可在三个月前过了十六岁生日,所以,这般差距也是情有可原。
“烈儿啊,这世间人心叵测,平凡未尝不可。爷爷希望你不要踏上修炼一途,只要平平淡淡的度过这一生就好了。”
此时,玄震又是语重心长的道,苍老的面容上好似想起了什么往事,闪过一瞬悲恸之色。
“知道了,爷爷。”玄烈认为这些话只是为了不让他与人争斗的大道理,只是口头上答应了一下,并未太过入心。说话时不注意扯到了嘴角的伤口,不由的抽了口气。虽然嘴头上答应了爷爷,但是玄烈对于阵道的向往,从未有过一丝动摇!
望着抽痛的玄烈,玄震也是有些心疼道:“好了好了,别多说话了,我去给你弄点草药敷一下,你这几天注意休息,不要多动气,好好修养,听到没?”
“是,爷爷。”听此,玄烈乖巧的点了点头,安静的躺在床上。
望此,玄震也是放心的去准备药了。
……
不一会儿,玄震迈着缓慢的步伐缓缓走到床边,给躺在床上的玄烈涂药。
望着给自己涂药的爷爷,玄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因为他清楚,他爷爷不是简简单单的平常老头,,偶尔,爷爷身上会弥漫出一丝极其强大的气息,但是很快便会消失。那股气息强大的可怕,但是却有着一丝不对劲,玄烈也说不清个所以然来。
这正是玄烈心中复杂的缘由,明明爷爷是名不俗的强者,但是为什么会在这个小地方,当一个佝偻老头,还常常被孩子们说是快入土的老不死的,这一切的一切,玄烈想了很久都没想通。
“好了,敷好了,记得这几天好好休息啊。”
正当玄烈胡思乱想时,玄震的敷药已然完成了,而玄烈此时全身的伤口,都附上了一层散发着浓烈药草味的青色碎末。
玄烈看着敷好药又要去忙做饭的爷爷,也不再管那些有的没的了,反正玄震对自己无微不至,两人之间也是有着浓浓的爷孙之情,就算玄震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告诉自己,那也是爷爷为了自己好……
玄烈这样想着,缓缓进入了睡眠,而木屋之中也只剩烧柴火的噼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