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早上,冷冷的湖畔,没有了锦鲤,也没有了荡漾的涟漪,有的只是清晨的静谧和湖水旁吹来的微凉冷风。
翠绿的竹林吸收着来自骄阳的滋润,晶莹圆润的露水仿佛清甜的甘露,点点落下像闪烁着光辉的珍珠。
露水是清甜而可口,是独特而美味的,从叶羡鱼拼了命的吮吸中就可以看出,这份露水的珍贵和伟大。
叶羡鱼脸角边带着血渍还未干涸,有温润的鲜血依旧在流出,但他已经无心去处理了,他看见了不远处昏迷的朔风烟和躺地不起的两只大狗。
叶羡鱼拖着疲惫而沉重的身躯,焦急的向着朔风烟跑去,尽管他跑的一步三坎,摔得伤上加伤。
“烟,朔风烟,醒醒,快醒醒。”
叶羡鱼狠狠的拍着朔风烟的脸颊,朔风烟的脸颊也有伤口,但是他真的怕朔风烟一觉不醒了。
良久,一声剧烈的咳嗽声传出,虚弱而无力。叶羡鱼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咳···咳···咳···”
咳嗽声剧烈起伏着,似乎不这么起伏就好像对不起自己的伤势一样。
“我是谁,我在哪?”
朔风烟摇晃着脑袋眯着眼,有气无力的道。
叶羡鱼心中一惊:“难道,烟,失忆了。”叶羡鱼害怕,刚失去了小妹,如果朔风烟也失忆了,他真觉得自己的世界就这么完了。
“朔风烟,你是朔风烟,我是你哥,我是叶羡鱼,你还有个小妹叫伊渥雪。”叶羡鱼努力的说着,强烈的伤痛让他难以招架。他怕疼痛,但更怕失去朔风烟。
“伊渥雪。”
朔风烟皱着眉目喃喃了几句,猛地一下,朔风烟居然跳了起来。
“小妹呢,那狗娘养的把小妹抓哪去了。”
朔风烟怒骂,想起了小妹,也想起了那个可怕的男人。
叶羡鱼心中松了一口气,朔风烟没事,可是他的心更加的沉重和悲伤了。
“烟,你先冷静一下,先养好伤势。”
叶羡鱼安慰着朔风烟,尽量不让朔风烟的伤势加重。
朔风烟听见叶羡鱼虚弱的声音,这才看见叶羡鱼的伤势。
那是叶羡鱼一听小伊要被抓走,心中的怒火一下就被点燃了。小伊可是他最重要的人,如果可以,小伊便是他的生命。他怒起而踹,这也便触犯到了余冲的尊严,余冲的反击格外的阴险沉重,致使叶羡鱼的伤势远远比朔风烟要重的多。
余冲毕竟非为普通人,尽管抬手间不见任何能量波动,但那带来的伤势可不是一个单薄的少年可以承受的。
朔风烟安静了,叶羡鱼几乎是失去了半条命根本是站立不起来的,可是他依旧拖着残破的身躯叫醒了他
朔风烟心中无比的委屈和心痛,他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紧紧的抱着叶羡鱼,心中漂泊的船似乎找到了港湾:“哥,对不起,是我无能,是我没有看好小妹,要是我拉小妹一下,小妹也不会被抓走,是我无能,丢了小妹,让你受这么重的伤。”
朔风烟紧紧的抱着叶羡鱼,眼泪仿佛是绝了堤的洪水一般,哗哗不止。他很悲伤,悲伤到声音变得嘶哑,嘴角狠狠的咬出了鲜血。
看着朔风烟如此,叶羡鱼的内心岂是仅有悲伤,他的痛苦亦是朔风烟的百倍不止,可是他明白,哭泣和悲号只会让自己更加的不堪和懦弱。尽管他如此想,可是眼中潜藏的泪水,依旧闪烁着悲戚的光芒。
叶羡鱼轻轻的拍着朔风烟的背,虚弱的道:“好了,别哭了,要是让小伊知道了,她肯定会嘲笑你的。”
听着朔风烟抽泣的声音慢慢变小,他又道:“现在赶紧养好伤势,等伤好了,才能找回小妹,现在小妹肯定很伤心,肯定哭的不像样子了。”
听完叶羡鱼的话,朔风烟坐起身来,使劲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擦的小脸满是通红,让自己显得精神奕奕,他笑着道:“哥,现在你赶紧要养好伤,不能让小妹等我们太久哦。”
叶羡鱼看朔风烟脱离了自责,心中巨石落地,他怕朔风烟因为这件事此后而性情大变。
尽管他心中舒了一口气,可是眉目间的忧愁还是散不去:“余府在哪?又是什么样的势力?”
太阳已经上升了许多,阳光还是那么的温和,这一次难得朔风烟没有诅咒太阳,他整理好了心情,这才想起了还有大黑、小黄这两只狗子。
幸好,狗子命大虽然受了点伤,但是问题不大还能生龙活虎般奔跃。
朔风烟看着两狗子,心中大喜道:“太好了,你们没事。”
朔风烟一手抚摸着小黄,一手抚摸着大黑,小黄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表情而大黑似乎就有点不开心了,它斜着眼,一副你玩够了没有的样子。
心情收拾好的朔风烟被这眼睛一瞅,心中不悦:“我是被狗鄙视了吗?”
“喂,你在这样下次你一定会被我给镇压在东海的大山里的。”朔风烟指着大黑的脑袋恶狠狠的道。
然而,大黑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威胁,它看了看小黄,小黄满是享受的表情,为了以示友好,大黑不屑的给了朔风烟一个所谓“享受”的表情。
“你。”
朔风烟气的直冒烟。
“你是不是成精了啊,给我一个表情还要看小黄脸色。”
朔风烟气急,真的有烟从他的头顶冒了出来。
叶羡鱼看到朔风烟和两只狗子的日常“撕咬”,心中的雾霭扫除了一大半,一时笑出了声。
“咳、咳、咳。”
这一笑让他咳得更加厉害了,但是他的内心是高兴的。
叶羡鱼强忍继续的咳嗽,面色憋的通红,断断续续的道:“烟,大黑和小黄怎么也在这。”
那时,他被余冲踹晕了过去,没有看见后来的大黑、小黄,此时看见它们,它们还有伤势,心中惊奇。
朔风烟见叶羡鱼问来,他道:“是这样的,小黄见咱们出去,也跟来了,可是怕咱们驱赶便一直在后面跟着,它看见我们被欺负,便去找了大黑来帮忙,你当时被那人打晕了,没看见大黑和小黄的英勇,尽管我们也被打晕了。”
说完,朔风烟又狠狠的抚摸了一下大黑和小黄,他很感谢大黑和小黄危急关头挺身而出的义气。
听完,叶羡鱼点了点头冲着二狗道:“谢谢你们了。”
二狗一起吠道:“汪。”
那样子似乎再说:不用谢。
“我···”朔风烟一时无语。
朔风烟狠狠的拍了一下大黑的脑袋:“你就不能也这么的冲我叫一回。”
大黑被拍了一下脑袋,起初不在意,可是看到小黄眼睛中偷偷的笑意,顿时就火了,冲着朔风烟就是狂吠,紧接着追赶朔风烟,朔风烟本就受伤那是大黑的对手,不一会便被扑翻在地,不用看,朔风烟又被狗骑了。
“啊···大黑。你一定会被我镇压在东海的大山里的。”
朔风烟仰天咆哮,又是一句刻骨而铭心的口头禅。
突然,朔风烟哈哈大笑:“大黑,谢谢你,谢谢你。”
本来叶羡鱼看到他们如此只是好笑,可是朔风烟的不正常就有点纳闷了。
“烟,是被欺负傻了?”
“哥,小妹的下落有着落了。”
朔风烟狂喜,几乎是咆哮着喊出了这句话,他拿着一条破碎的衣衫是大黑撕咬下来那人的衣物。
“小黄嗅觉天生灵敏异常,余府的地方清楚了。”
叶羡鱼此时也是笑出了声,尽管他不停的咳嗽着。
叶羡鱼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朔风烟见状赶忙过来搀扶住,他道:“哥,你小心点。”叶羡鱼被扶住,他拿过布条面色欣喜的反复观看着,好久之后他道:“走,咱们先回家。”
叶羡鱼被朔风烟搀扶着往回走,后面跟着两只大狗摇晃着尾巴。
路上叶羡鱼、朔风烟内心忐忑,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无奈的道:“如实相说吧。”
二人彼此默契,却没有料到,家中却早已是人满为患,人去茅屋空了。
一道篱笆围成的墙,一片绿油油的菜园,一座不大不小的茅草屋,这是叶羡鱼、朔风烟的港湾,可是此刻二人却无法走进自己的家,因为家中早已是人满为患。
叶羡鱼老远就看见了家中的熟人,吴阿娘、下棋的老头,自称朕的老伯伯,还有很多寒伯的旧相识,此刻他们早早的在家中等待着,似乎在迎接什么。
叶羡鱼为了不让关心他的人担忧,老早便离开了朔风烟的搀扶,尽管他走路时难以承受痛苦,但依旧强忍着,他现在唯独怕的是,小妹被人抓走的消息已经让这些人知道了。
然而,他却不知道,余府的威压恐怖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小伊被抓走后,围观之人不敢私下讨论,更不敢传播,他们怕余府的屠戮。
叶羡鱼走进,轻轻的呼唤了一下吴阿娘,吴阿娘转身,看见了叶羡鱼和朔风烟二人,她先是面露高兴,随后就陷入了忧愁和悲伤之中,就连叶羡鱼、朔风烟二人身上的伤都没有注意到。
叶羡鱼一看到这,心中砰砰直跳,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发生什么事了。”
“吴阿娘,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大家怎么都过来了。”叶羡鱼问道,焦急的语气毫不掩饰。
朔风烟看到如此,心中也冒出了惊跳不断的雷声,不好的预感直蹿脑顶。
“吴阿娘,到底是怎么了。”
朔风烟慌张的问道。
吴阿娘没有说话,挪了挪微胖的身子,露出了小小的通道,她半掩面庞,不一会哭泣的声音就冒了出来,而且愈渐变大。
小小的通道一眼就能看见头,叶羡鱼希望看到些什么,可又不希望看到自己猜测的,但事实便是如此,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眶中的泪水没有忍住,扑簌簌的滚落下来,伴随着凄惨的哀鸣声。
那里躺着一个人,苍白了头发,紧闭着的眼睛,枯荣的脸庞上带着微笑,手指交叉放在腹间,腰间挂着酒壶,他似乎走的很安详,但又是那么的诡异。
寒伯——寒江雪,一夜之间白了头发,莫名的离开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