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明景的医生怎么了?”
“你不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你。”
“你呢?你是明景的医生?你是谁?我才没有见过你。”
“陆遇白。”
“伯伯?”
坐在办公室里的男人,左手下意识地把玩着钢笔,思绪一直飘散在昨日晚上那一幕,那个奇怪的女人。
她到底是谁?明明不过是第一次见到的女人,为什么会想到她呢?心底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那个奇怪的女人,甚至**,职业,住址全部是假的,那么林末这个名字呢?也是假的?
可是他明明顺着实验室,等待着那个罪犯,难道不是她吗?应该不会是一个女人吧?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扛起一个一百多斤的男人,把他弃尸在海边呢?
他的左手托着下巴,轻轻闭上眼,稍作休息,可是他闭眼之际,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女人被韩矜带走前偏头怔怔可怜望着他的那一眼,坦诚又清澈的眼眸,在他心尖久久不散。
唉!他站起身,拿起外套,关上办公室的门,便往外跑去。去警局时,韩矜得知他想见林末,甚至提出要保释林末,韩矜怒了。
他愤愤指责陆遇白道:“让我抓她的是你,现在又让我放了她?你在玩我吗?”
陆遇白也有些困惑,疲劳地按了按太阳穴,乏力说道:“不是玩你,是困惑。而且我以为那个嫌疑人应该是男性。”
韩矜:“……”韩矜怨愤看着他,却什么也没有说,他自己也认同陆遇白的话,所以在医院里,当陆遇白说林末是嫌疑犯时,韩矜第一反应就是质疑。
陆遇白走进监狱,阴暗潮湿,扑面而来的难闻刺鼻的气味,他走到了里头,才看到盘坐在牢里地上的林末。
林末仰头看着他,狐疑喊道:“伯伯。”
陆遇白挑了挑眉,思忖着道:“你为什么要叫我伯伯?我看起来比你大不了多少。”
林末不起身,也不答他的话,依旧不卑不亢地仰头望着他问:“你呢?你为什么来这?”
陆遇白站在她面前,把那刺眼的光拦置身后,淡淡说:“因为好奇。”
叶眠闻言,不解:“好奇吗?好奇什么?”
“我们认识吗?或是说,我们以前见过吗?”
陆遇白涟着困惑的漆黑眼眸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她,似乎要从她那澈清的眼眸里找到dá àn。
林末对他的问题,也持怀疑态度,可是她想不起来。但是他是陆萧的爸爸,所以她认识他。可是至于为什么他这么年轻,她还没有想清楚。又或许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可是还没有确认。
林末转移话题,起身对着他道:“那个……你能先把我保释出去吗?”
“……”
林末见他沉默不语,可怜巴巴地说:“这里一点也吃不饱,我好饿。”
“……”
陆遇白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第一次见到的人这么心软,他并不是一个会心软的人,可是这个女人,他貌似有些无法拒绝。林末和他保证,等她吃完饭,会带他去证明她不是骗子,更不是嫌疑人。
在陆遇白目瞪口呆下,林末爽朗豪迈地吃了三碗砂锅粉,还喝了一杯果汁,然后厚颜无耻地望着他说:“我没有带钱。”
在陆遇白质疑的目光里,她拍了拍胸脯保证:“我一定会还你的。”
陆遇白:“……”
林末填饱了肚子,却不打算这么快离开,安逸又懒散地坐着。陆遇白顿时怀疑起自己的智商来,怎么会相信这么一个看起来如此不着调的女人?
他不满地拿左手拎着她的衣领,往外走去。一路去医院的途中,陆遇白警告地对她说:“你要是今天不能证明你的身份,我就把你再送到警局去。”
林末不满地哼唧了一声,陆遇白倒也没理会她。两人再一次来到了明景,林末首先便去了心脏外科,她眼睛在里头转了一圈,仍旧没有看到一个熟人。
她错愕不已,几乎快哭了,为什么一个人也不认识呢?杨姗姗,裴写意呢?
“不知道你认不认得杨姗姗?”
林末偏头看着沉着脸的陆遇白讪讪问,他的沉默不语回答了她。
林末又不死心地问:“裴写意呢?认识吗?”
“……”
“陆萧呢?”
“……”
陆遇白听得她没头没脑的问话,拧着眉头,表示困惑,又听得林末讪讪问:“林培呢?”
“……”
“萧知瑾?”
陆遇白的眉头紧锁,还没来得及对林末这一出表示任何意见,就听得身后一阵叫唤:“遇白。”
陆遇白,林末闻言皆朝身后望去,林末打量着来人。男人比陆遇白矮一点点,眉眼浓密紧凑,不似陆遇白张扬外露的俊朗,这个男人长的温和舒服,这双漆黑沉寂的眼眸,林末似曾相识。
来人也在打量她,林末低头问陆遇白:“这位是?”
陆遇白突然看不透这看似单纯无害,却满口胡言的女人,介绍一旁淡笑好奇的男人:“这位是萧知瑾。”
林末一听,笑容立马僵在脸上,突然想起旧研究室前那荒芜的墓地,顿时觉得阴风阵阵。
萧知瑾没有察觉出林末看到他后的异常,好奇地询问:“这位xiǎo jiě,你认识我?”
“林末,你不是说认识吗?”
陆遇白紧盯着呆愣的林末不疾不徐地说,林末瞪了一眼拆台的男人,幽怨说:“我只说你认不认识。”
贼喊捉贼!
陆遇白冷着脸,耐着性子问:“那你倒是说说你认识谁?怎么证明你的身份!”
林末此刻却是陷入困境了,她自己都想不清楚的事,怎么解释?
她疑虑地看着两个打量着她的男人,一咬牙,转身一溜烟地跑了。这在陆遇白眼里,就是畏罪潜逃。
陆遇白虽然不觉得她是凶犯,可是她这般不肯道出自己身份,不是凶手也是共犯。陆遇白紧追了出去,身后的萧知瑾一脸困惑。
林末从hòu mén跑了出去,贴着墙壁站着,偷偷地看着陆遇白朝前头跑过,林末松了一口气,大步走出来。看了眼远处,转身之际,撞上一堵坚硬温厚的人墙。
林末抬头看到面无表情的陆遇白,心虚地朝他讪讪笑了笑:“我正打算找你呢。”
林末转身要走,再一次被陆遇白绊倒在地上。林末哎呦一声,爬起来,陆遇白冷冷道:“你到底是谁?”
林末咬了咬牙,对他道:“今年是哪一年?”
陆遇白不明所以,林末急切地说:“你不是要我证明我的身份?那你快告诉我。”
“2000年。”
2000年?她从2030年来到了2000年?林末诧异地望着他,虽然已经有了猜测,可在确认时还是错愕了一番,林末想了想又问道:“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陆遇白蹙着眉头,冷眼看着她,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情绪。
两人对视之际,听得又一声叫唤:“遇白。”
林末看着慢条斯理,大步而来的年轻男人。熟悉的轮廓,俊朗的脸庞,只是他的面上没有一丝被岁月洗礼的痕迹。
林末看着男人一步步走近,迟疑地唤道:“爸爸?”
林末的一句话成功让在场两位男士错愕了。林培看着她,压低声音问一旁的陆遇白:“这位xiǎo jiě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多亏了林培的提醒,陆遇白回想起这些不合理的事,可是她那清澈的眼眸看起来也不是神志不清的人。但是对于一个看到陌生人喊伯伯爸爸的人,除了疯了,他还真想不通别的原因。
“遇白,研究出了点问题。”
林培压低声音说道,示意陆遇白和他一同去研究室。
陆遇白紧盯着林末,蹙着眉头警告道:“林末,我给你半个小时好好想想怎么解释,等我回来的时候,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dá àn,我就把你交到jǐng chá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