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带壳的海鲜都过敏!”
林末抢过汤碗,无视陆遇白幽幽的目光,信誓旦旦地对他说。
林末的一头热,在陆遇白心底荡漾起层层叠叠的涟漪。看着她如老师教训学生的不满指责,陆遇白不禁失笑,弯了弯眼角,望着她问道:“你听谁说的?”
林末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激烈的反应,放下碗,挠了挠头,不好意思起来,看着他要笑不笑的模样,蛮横又霸道地说:“反正、反正你就是会过敏。”
陆遇白听了,毫不犹豫地去夹蛤蜊汤里的蛤蜊。在林末的诧异里,塞进嘴里,把壳吐了出来,对呆愣的林末点评说:“味道不错。”
“……”
林末看着他吃的津津有味,不禁狐疑问:“没事吗?”
陆遇白淡淡瞥了她一眼,一把抢过她怀里的汤,喝了一口,林末正担忧地看着他,生怕他会过敏,可是陆遇白却一点事也没有。见着盯着他一脸呆滞的林末,陆遇白不禁拿筷子敲了敲她的脑袋,让她回过神来。
林末郁闷地摸了摸自己被敲痛的头,又听得他道:“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
“我……”
林末才道出一个字,嘴里就被他塞了一块鱼肉,滑嫩鲜美,让她一时都忘了去抱怨他了,她的馋意被挑了出来,听得他道:“小心鱼刺。”
“挺好吃的。”
林末拿起筷子自己又夹了一块,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刚刚她被他塞的满嘴都是鱼肉的筷子可是他吃过的。
她不禁耳红一红,气结地指着他道:“你……”
陆遇白淡淡地抬眼瞄了瞄她,吃了一口田螺,问:“我怎么了?”
林末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夹了田螺尝了一口,吃了一口,她便吐了出来,拿起茶杯猛喝了一口。
陆遇白见着她脸被辣红,咳嗽模样,给她又盛了一碗汤递过去,顺便递给她一张纸,好脾气地说:“慢点吃。”
林末喝了两口汤,用纸巾擦了擦嘴,见着陆遇白吃的风轻云淡,风生水起的,不由问:“不觉得辣吗?”
“辣吗?”
陆遇白从容的两个字,林末内心默默腹诽,他年轻的时候和中年时候的口吻还真是不一样。
陆遇白把那盘荷塘小炒放在她面前,道:“这个菜应该清淡。”
“你怎么不吃?”
林末狐疑问他,陆遇白认真说道:“我对山药过敏。”
敢情她故意整他没整到,歪打正着地拿了一样他不能吃的菜?
林末把淮山塞进嘴里,咬碎咽下去后眼睛瞟到田螺上,又问:“你很能吃辣吗?”
“还可以。”
喝了太多的汤水,林末去了洗手间。她的脸微微发烫,她可不会觉得自己是面对陆遇白害羞所致。理所当然地怪罪在了田螺上,她想她以后再也不会吃田螺了!
她洗了一把脸,让微烫的脸降了降温度,要不是一切发生地过于匪夷所思,她都以为自己碰上假的陆遇白了。过敏也能后天产生的么?
林末把手擦干,她还没出洗手间,就从外头进来一个把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的男人。是的,女洗手间进来了一个把脸遮的严实的男人,不是变态是什么?
林末一脸警惕地看着这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她看着男人朝她伸手之时,一巴掌果断地打在了那男人脸上,那男人难以置信地指着她道:“你……”
林末心底的害怕升腾起来,她刚要往门口挪去,男人似乎不放过她,要去拽她,林末拿起洗手池上的洗手液就往他脑袋上磕去。在他弯了弯身子之际,林末匆匆跑出了洗手间,朝工作人员大呼有变态。
林末后怕地跑进了雅座,对陆遇白说了刚刚在洗手间发生的事。陆遇白的脸色沉了沉,问:“现在在哪?”
“不知道,我叫了工作人员了。可能报警了。”
林末喝了一口茶朝他解释。陆遇白点了点头,对她道:“吃饱了?”
林末点头,他起身对她道:“那走吧。”
“好。”
两人一前一后从雅座走了出去,突然发现餐厅挤满了人,就连餐厅门口也是蜂拥而至的人。
两人愣了愣,林末狐疑问身旁的男人:“这阵仗,我还以为拍丧尸片呢?”
陆遇白勾了勾眼角,低低说:“也许有艺人在这里吧。”
林末点头,想到了什么,拉了拉他的胳膊,神秘兮兮地说:“你知道吗?你未来的老婆也是个艺人。”
“……”
陆遇白沉吟了片刻,拍了拍她的脑袋,冷脸道:“胡说八道,走了。”
林末郁闷至极,有时候她觉得吧,他是信她的,可是她说真的时,他偏偏又这般态度。不过她有些弄不懂的是自己的态度,为何说起他的艺人,想起那张和煦的脸时,她竟然有些心里不舒坦呢?
两人是从前门挤出去的。围观的群众见着有人出来,一阵惊呼激动,却发现不是要看到的人,便兴致蔫蔫。
陆遇白和林末好不容易才挤出了重围。林末望了眼后头堆积的人,打了个寒颤,要是她是个明星,吃个饭也不得安宁,想想也难受。
两人回到了陆遇白的住宅,在沙发上沉默地坐了很久后,陆遇白突然开口问:“要洗澡吗?”
林末迷糊地看着他,陆遇白突然觉得和她聊天还真的费事,他道:“你不洗,我就去了。”
陆遇白起身,林末连忙拉住他道:“我去洗。”
林末被陆遇白带到浴室后,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可怜巴巴地望着陆遇白道:“伯伯……”
陆遇白叹了口气,打住她的叫唤:“不管我们以后是什么关系,可是在这个年代,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侄女。你还是唤我名字吧。”
“哦。”
林末点点头,不过大脑地喊了一声:“小白。”
“……”
陆遇白忍着想掐死她的心,道:“叫我全名。”
“全名显得太生疏了。小白或是白白,你选一个?”
林末特别诚恳地看着他,陆遇白无奈地叹息,闷闷说:“随便你。”
一室的宁静,陆遇白望着她认真说:“关于你时不时惊人的话,我不会再多问,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但是不要把你来自未来的胡言乱语挂在嘴边。”
林末:“……”果然很难令人相信吧。不说就不说,只要他收留她,他迟早会相信她的。林末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确定陆遇白总会相信她。
林末见他抬步就要离开,连忙拽着他,说:“你去哪?”
陆遇白低头看着她,不由好笑:“我不走,难不成在这里观看你洗澡?”
林末听了,面上如蒸红了一般,立马放开他的胳膊,别扭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对他道:“小白,那个……我没有衣服换。你可不可以给我借一件?”
陆遇白淡淡地看了眼紧张局促的女人,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大步走了出去。
林末郁闷地对着他的背影唤道:“小白!”
小白?林末的脑袋突然抽得一疼,有什么东西好似要从脑袋里迸发出来,可是又沉重地让她想不清楚那是什么。
林末脑袋如一团浆糊,沉甸甸的,突然就灵光地想起,陆萧和她说过,她出事时,嘴里念叨的就是“小白”。她的狗是条白色的萨摩耶,她一直唤它小小新。只有陆萧才会去唤她的狗小白。
所以,那时候她唤的难道是陆遇白的名字?那时候,她难道就认识他了?可是为什么他不认识自己呢?她又为什么对他完全没印象呢?那时候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末还没有想通之际,陆遇白已经拿着睡衣进来了,塞进她怀里,还有毛巾和牙刷,道:“毛巾和牙刷都是新的,睡衣我没有多余的了,明天再去买。”
“好的。不过……”
林末眼巴巴看着他,顿了顿,又道:“有内衣吗?”
陆遇白不知道是不是气着了,眼眸沉了沉,道:“林末,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那我怎么换?好歹给我一条内裤啊。”
“想也别想,忍着。我不可能把我的借给你。”
陆遇白看着这么可怜又迷糊的女人,又忍不住训斥道:“林末,你知不知羞耻的?找男人借内裤?亏你想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