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那抹难以拭去的忧伤GL》 31.第三十一章 病发

    明月会所, 这是家我在很早以前就听过的名字。这背后的老板与利益链，或多或少与那个人也有些关系，不然他又怎么可能把我约到这里。我取出shǒu jī又瞧了眼shǒu jī上的房间号, 轻闭上眼，做了一次深呼吸便睁开眼走了进去。

    “女士, 下午好, 请问有预定吗？”一个招待模样的女孩走了过来。我浅笑着对她道：“你好, 月桂坊怎么走？”女孩一听我爆出的包厢想名字立刻道：“请这边走。”

    这里最大的特色就是一个包厢会取一个别样的名字，有四季为题的, 也有各种花卉为题的。而今天他约的包厢就是花卉中的月桂，女孩领着我到了二楼最里面的包厢，握着门把对我道：“希望您用餐得愉快。”给我开了门后便离开了。

    他果然早早地坐在了包厢里的沙发上，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壶刚沏好的茶, 边上还有几盘制作精致的糕点。我一言不发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开门见山地问道：“今天找我来, 想说点什么, 就直接说吧。”

    “你先坐下来。”

    他没有理会我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道, “坐下来先陪我喝会儿茶，我们的事情可以慢慢谈。”他的语气平淡, 很是稀松平常却又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我暗自哑笑一声，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他伸出手拿出一只茶盅放在了我的面前, 又拿起茶壶往我的茶盅里倒了些茶水道, “尝尝看, 这茶的味道怎么样。”

    我端起茶盅放在鼻尖前闻了闻，一抹淡淡的茶香渗入鼻腔，嘴贴着茶盅壁小小地抿了一口道：“这是清明前的安吉白茶。”

    “没想到你居然也能尝的出来，看来终归是齐家的种。”他淡淡地微笑，笑容中有着几丝欣慰。可我的心却因为他的这个笑容感到不安，总觉得他在背地里策划着什么，可偏偏心烦意乱地无法如往日那般读懂他眼底的意思。

    “如果喜欢不妨多尝尝，这间会所的茶点也很不错。”他说着用金属筷子往我面前的小餐盘里夹了一枚绿豆糕，“这段时间，吃点降火的绿豆糕很不错。不会很甜。”他示意我尝尝，我放下手中的茶盅，瞧了眼那枚绿豆糕并不打算有下一步的动作。我满是疑惑地看着他：“所以，你打算和我聊点这茶和这些糕点来打发点什么嘛？”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眸，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还是说你想要拖延着什么。”

    “既然你都这么问了，我如果再不回答你，似乎也有些不近人情。也好，不如我直截了当地说。”那种不安的感觉果然应验了，接下来他的话让我很是愤怒，“我从你小时候确实对你没怎么关心过，可现在的这件事情，我觉得我作为一个父亲还是应该好好管教你一下。”

    “作为父亲？”

    我冷笑一声，“这会儿又想起是我的父亲了？”早干嘛去了？我双手抱胸地看着他，继续道，“好啊，我倒是很想看看你这位父亲打算说些什么。”

    “我知道因为我和你妈妈的事情，你或许对婚姻早有了抵触。好，那么婚姻这块如果你乐意，我就不会勉强。可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婚姻，也不能去做别人家的小三，这破坏别人家庭的事情，你做得出来嘛！”他的语气变得严肃，相对于他的板起脸，我则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看来沈俊枫还真是找到你这来了。他怎么会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就因为我也姓齐嘛？”

    “小阙，再怎么着，你毕竟也是我的女儿……”

    “所以呢？我就必须接受这个命运，必须听从你的各种安排？”我打断了他的话语，他长长地叹出口气道：“你毕竟也是女孩子。”我听到这句，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哼笑一声：“这也是当年你放弃我的理由，不是嘛？”他缄默不语就好似默认了一般。

    我轻哼了一声，随后道“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把自己的姓氏给改掉么？不是为了你，也更不是为了齐家。而是为了姑姑，因为她对我有养育之恩，也从来不会觉得我是她的累赘。”当我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我。待我讲完后，他便开口道：“我承认，当年我的做法确实过于残忍。可是，你知道的齐家到我这一代是独子，我不可能让齐家断了香火。所以我必须要有儿子，哪怕只有一个。”

    “那么现在应该好好恭喜你了，你现在有两个非常优秀的儿子，所以根本没有必要来过问我的事情。我不清楚沈俊枫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你难道真的打算听他的一面之词？”

    “并不是一面之词。你觊觎别人老婆的事情，真当我不知道嘛？一开始我以为你看上的沈俊枫，结果居然是他的老婆苏菀。你还能再荒唐一些吗？你姑姑终身不嫁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敢喜欢一个女人，你倒是出息了。居然还敢和我说什么一面之词。如果说又什么一面之词，我又怎么断定不是你的问题呢。”他自说自话地说道。

    “说到底，你今天就是给沈俊枫当的说客，我也不会轻易妥协什么的。所以我劝你最好还是放弃吧。”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说的最好一句话戳中了他的要害，他从来没有来过一次我的家长会。若是姑姑有事情来不及回来，我的那个位置永远都是空置的。我记得那个位置从初二开始变成了一个空位置。那会的老师也问过我好几次，我都是说家里的大人们最近很忙根本抽不出时间。可那会儿笑着的我心里的苦涩又有多少人能够了解。

    “我并不是什么当说客，而是来和你好好地讲道理。你这样又有什么未来，你们两个女人能有什么未来。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男女之分嘛。女人只能给男人生孩子，女人又怎么可能给女人生孩子。就算你们现在能在一起，那也不过是图个新鲜。c市的状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样也不过是随便玩玩，换个口味而已。要是苏菀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她又怎么没有和你商量她离婚的事情呢。”

    苏菀离婚的事情？

    我不由愣住了神，她确实没有具体讲过。可苏菀说过的，她会处理好的。

    “我相信她。”

    “相信？这个年头就算是亲兄弟也会为了一笔钱撕破脸，你的相信又值几个钱。”他的语调中满是嘲笑，似乎我的这一句我相信她，在他看来便是一种不成熟，幼稚的表现。他一说到这里，我猛地察觉到了什么，骤然起身道：“你今天并不是来和我谈什么事情，你只是在拖延时间，是不是。”我注意到他虽然一直和我说话，可他的注意力却全在手腕上手表显示的时间，我习惯性地咬了一下嘴唇道，“是不是沈俊枫的意思。”

    “他一个小辈怎么可能指挥的了我。”

    “你们有着共同的利益，不是嘛。他要的是苏菀留在自己身边，而你要保全的齐家的面子和声望。为此，你可以不择手段不是嘛。”

    面对我的质问与发难，他也只不过轻描淡写地一笑道：“我也不过是同你正常的聊天。之前沈俊枫说自己想带苏菀去欧洲玩一趟，连假期都请好了。今天就打算……”我的心脏猛地一跳，一阵钻心的刺疼。忽然有些站不稳了，双手支撑在了茶几上。他皱着眉头道：“你怎么回事？”

    “没什么。你现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嘛？”

    我自嘲地笑了一声，眼中满是绝望地看着他，慢慢突出多年来的心声道，“我不知道我对你而言，是不是就只是个失败的附属品。可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人。你和苏家的人为什么总要替我们做决定。你们又不是我们，并什么就说我们两个不合适，不能在一起。”

    “很简单的理由，你破坏人家的家庭，只是最不应该的。你不知道破坏别人家庭是会遭报应的。”我听着他的话，冷漠地又瞧了他一眼说道：“那么你呢，破坏了原本属于我的家。你就没有觉得自己有错嘛？不过，你也无所谓吧，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相信我。还跑出来说什么这是作为一个父亲权力。那么我的权力呢？我的权力又在哪里？”我发现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心脏的跳动率也开始有些异常，重重地呼出口气，试图平静自己的情绪，“你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齐阙，你争不过沈俊枫的。你从起跑线上就已经输了。”

    “那是不是我就应该是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人，一个牵线木偶？”我扔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这个包厢。

    明明之前早就不去理会他的话，可偏偏今天他的话如同银针般轻而易举地刺入我的心脏。我赶忙回到了自己的车上，趴在方向盘上，呼吸开始变得有点困难，抬头看着前方却发现居然有些晃动。我猛地闭上眼，又一次抓着胸前的布料。脑子里闪过的是苏菀离开的最后一句话。

    我最终算是平安地驾车回到家里。随后，shǒu jī响了下，我接起后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diàn huà那头一阵诡异的笑容，那是个被处理过的声音：“我这里有个很有意思的东西，你一定会喜欢的。”说完这句话，对方就挂断了diàn huà。接着对方就给我发了一段小shì pín来，我以为只是对方的恶作剧shì pín，原本没打算去理会，并打算删除。却发现根本删除不了，而且那段shì pín居然自动播放起来。shì pín的内容令我脸色一变，shì pín里一共是两个人，一个沈俊枫一个苏菀，他们裸着身子正在床上做着床笫之事。苏菀的表情，我瞧不见。可是沈俊枫却显得很是卖力，脸上带着一种侵略又得意的笑容，他双手死死地压制着苏菀的双手让她根本无法挣扎。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这个香艳的小shì pín却深深地刺痛我的心。那个给我发来shì pín的人，又一次给我打来diàn huà。我冷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齐阙，你根本就是个没人要的物件，连个人都算不上。你以为苏菀想和你在一起，就可以和你在一起嘛？这段shì pín经常吧，我不妨告诉你，沈俊枫从来都有这个与女人上床时录像的习惯。你看到的不过是其中一小段，我手头里还好其他很不错的内容。哦，现在你的苏菀回到家里，她的父母多半也会把她再送到沈俊枫的床上。”那个人在diàn huà那头渗人诡异地笑道，“可是你呢，被自己的亲身父母所遗弃，哪怕再次见面，他们也不会想着为你做点什么。你就是他们人生中的一个污点而已，你还不如就这样消失如何。”

    “你究竟是谁！”

    我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地爆发出来，“为什么这么做，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结果还是一点儿长进也没有。”diàn huà那头的人将自己本来的声音放了出来。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嘴唇开始发干，视线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呼吸越发困难：“周肖，你是周肖。”周肖又笑了几声便挂断了diàn huà。

    我终于支持不住地跪倒在地上，我瞧了眼shǒu jī上那又开始播放的小shì pín，似乎是被周肖用特殊的技术处理过了，我的shǒu jī连关机也完成不了。我试图起身，可发现此刻竟连简单的站立也无法做到了。于是我爬到了座机那儿，拨通了沈安媱的diàn huà：“安，安媱，苏菀她现在怎么样？”

    “她现在被她父母关在房间里了。沈俊枫没有和她在一起，你放心。”沈安媱很是高兴地和我说道。我微微松了口气，她又继续说道，“可是你怎么用座机给我打的diàn huà？”

    “安媱，把莫颂叫来。我的shǒu jī被黑了，周肖把一个shì pín传到了我的shǒu jī上，那段shì pín对苏菀而言就是一个伤害。所，所以，我，我希望……”

    “阿阙，你怎么了？”沈安媱在diàn huà那头的声音开始有了些缥缈。我则努力在自己彻底失去意识时，将剩下的话说完，可又显得那般有气无力：“我希望他把我的shǒu jī销毁，同时把周肖那边的shì pín全都黑掉。还，还有，沈俊枫那，那里也有一份。”

    “齐阙，你是不是又犯病了！我现在马上回去。”

    “别告诉苏菀。”

    “你真的是个白痴。”沈安媱在diàn huà那头哽咽。我却释怀地笑了出来：“安，安媱，还记得我曾经说的那句嘛。我知足了。或许，我终归就是不被祝福的人。还有，真的谢谢……”谢谢你一直这么帮着我，这或许就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收获。

    苏菀，对不起……

    无论我如何努力支撑，意识还是很快地失去。我知道这便是我长期以来的自我暗示与自我催眠的副作用。一旦爆发会导致我的病情如洪水猛兽般无法抑制，我没有奢望沈安媱能及时赶回来，可我终究还是不甘心，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