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万里无云微有凉风,实在是难得的好天气。楚人在彭城东郊立坛祭东皇太一。当然,在芝麻李的忠实教众眼中,更多的是祭拜弥勒佛。对于楚人来说,只不过由史巫主持换成了李二主持。对于原先的教众来说,只不过增加了一些有分量的“师兄”,就像赵均用以前一样。
即使是李二也并未因此不满。就拿彭和尚来说,他无论如何也不肯自居九五,十余年前起事时便推举大弟子周子旺为王,前不久他与弟子邹普胜又如法炮制推举徐寿辉为帝。这其实就是乾卦上九所谓的“贵而无位,高而无民”。
围观的几个方头巾穷措大当然不了解这些。“这些反贼,芝麻大的势力,就敢称王。”“更可笑的是竟然在东门立坛,荒谬至极。”“还有弥勒教妖人出没。”
此时,弥勒-东皇太一的祭告已经完毕。楚人三呼“大王”。项王起身发表演说;“将士们,百姓们,我们离家流浪千年,叫人何其伤悲。今天我向东皇太一宣誓,一定会带你们回家的。”
穷措大听了翻译,不禁大摇其头:不以圣教劝民,反借妖言惑众,果然是蟊贼。明主啊,何时才会出?
有力大户并不关心微言大义。他们只关心这股势力能否长久,是否会劝捐或者lè suǒ?因此纷纷派出心腹前往打探消息。陈德却微服亲临。他是彭城的土豪,好些商户都是他在幕后控制,衙门里也说得上话,见识也与旁人不一样。自从楚人进城之后,他本来与别的大户一样,只希望保护自己的利益,但是慢慢却观察发现这伙人确实不一样。战斗力惊人就不说了,关键是他们没有留用以前的胥吏大力聚敛,也没有借着弥勒教的怒火劫富济贫,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穷措大听不懂楚人要回什么家,只是嗤之以鼻。但陈德却有些“明白”,他在搜集情报时,总是听说这些楚人要回到千年以前,所以才和弥勒教众合流了。难道这些人真是这么想的吗?陈德实在不敢相信,不过这不重要,他急切地想知道楚人的政策。
只听见项王缓缓说道:“总管府的达鲁花赤和大小官吏已经伏诛。他们的土地全部···”
穷措大伸长了耳朵,不知是否能听到惠民(尤其是惠及读书人)政策。贫困的教众也这么盼望着。
陈德却听到所有土地(不止大小官吏的聚敛)都归了项王、二十六骑和鼓元吉,以及李二、赵均用和彭大,世代相袭不得买卖。这对很多人来说犹如当头一棒。陈德虽有田产但毕竟还有大量商铺,所以镇定精神等待下文。结果被轻轻放过,对方只要求商户自己处理纠纷,定期纳税而已。如果真是这样,那绝对是个大好消息。只是究竟如何还得慢慢观察。
这时,李二又上前发言,他向教众保证:所有分给他的田产他都不会独享,而是要捐给香会,世世代代利益贫困的教众。坛下一片欢腾。
赵均用和彭大也出席了大典。彭大已经在昨天申请转为军职,所有没有学李二割肉饲鹰。赵均用一直在纠结之中,李二一呼百应的景象就在眼前,韩山童、彭和尚、邹普胜的成功榜样也在脑海,但是曲泽的威胁也让他颇为羡慕···最后他在大典上宣布捐出一半土地给香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