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兴许是行军打仗习惯了早起,将军早早的就起来了,在院子里随意的耍了耍剑
的确,耍剑不如耍枪
于是将军有拿起一杆长枪,在院子里耍起来,虎虎生风。
几年的战争打磨,将军的枪法越来越伶俐,每一招每一式,都藏着浓浓的杀机
南宋这些年来,一年比一年乱,作为将军,根本没有功夫在家里享受安逸的时光
所以这次回来,将军只能在家待一天
母亲从来没有过问过将军战事,每次将军出门的时候,母亲都不会多说一句,只是每一次,母亲都在门口处望着将军离去,一步步,直至消失不见,因为母亲害怕,每一次离去,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儿子
每次将军离去后的第二天,母亲都会去城头三里处的两禅寺里为将军祈福
他已经失去了丈夫,不能再失去儿子
和往常一样,将军简单的吃过饭,就去马厩把那乌骓牵出来,好好的理一理乌骓的毛发,然后牵着马离去
出门的时候,将军从来不骑马,只是牵着,直到拐过弯,他才骑马奔驰而去,他想满足母亲的愿望,至少,让母亲多看自己几眼,或许真的,哪次就是最后一眼了
现在的他,几年军旅生涯下来,倒是结交了不少人,有些和自己家就离的很近,所以可以安心的离去,母亲自会有人照顾
“哎呦,娘类,摔他啊”
“老三,你他娘的倒是摔他啊”
“哎呦我去,这不是找死吗,命门,护住命门”
刚刚进入大营,就听到嘈杂的声音,不用说,又是军中那帮兔崽子吃饱了没事干,在那摔跤呢
“娘类,五子,你他娘的昨天晚上又爬哪家娘子的肚皮上了,倒是使点劲啊”
围观的人们丝毫没有发觉将军的出现,而是更大声的在“助阵”
对于这种情况,将军早就习以为常,没办法,一帮爷们成天在外行军打仗,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好不容易修下来没仗打,浑身的劲道就没处使了,这不,又在这打擂台呢
说是打擂台,就是平时有些口角的人谁都不服谁,奈何军纪的约束,只能憋着,到后来,不知是谁在军营的东南小角落里摆出了擂台,专门用来治各种不服
现在,在擂台上打着的就是老三和五子,在和交趾的那场战争中,两人赌谁砍的人头多,输的人请客喝酒,结果你猜怎么着,两人都砍了四个南蛮子,然后交趾就撤军了。两人就在军中大吵了起来,这不,今日就在这搭起擂台来了
对于这种司空见惯的事情,将军从来都是不管的,毕竟是军营吗,又不是妓院,个个都是血腥的汉子,哪能没有一点好胜心呢。
“五子,你小子玩阴的”只见场中的老三捂着裆部躺在地上打滚,嘴里还直娘贼骂着
围观的人都是些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的主
不知谁喊了一句“老三儿,去吧你那把长枪拿来,割了他娘的,就再也不用怕被人踢了”
场中的人哄堂大笑
将军倒是没有笑,反倒是看向那踢人的汉子,好家伙,生的人高马大的,比躺着的老三得高半头,咋着打擂台还得玩阴的,正当的一对一也得把老三打的满地找牙啊
只见场中的五子没有一点赢的不正当的惭愧“今天早上你比我多吃了俩白花花的大馒头,老子再不出点奇招怎么可能打得过你”
那躺地上的老三嗷嗷叫个不停“你他娘的还说呢,昨天晚上谁把我藏在枕头下边的馒头给吃了,害的老子一夜没睡好,肚子一个劲的叫”
老三忽然感觉哪儿不对“说漏嘴了?这可不能让将军知道,他娘的,指不定又得被罚去挑马粪”
老三也顾不着形象了,歇斯底里的大喊着“疼死老子了”
“将军”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围观的人哗啦啦的转头,一看不打紧,还真是将军
纷纷抱拳道“将军!”
那老三一看,俺类个亲娘,将军啥时候来的,听到我说的话没,哎呦,不管了,还要个啥子形象“哎呦,疼啊”用比先前高几倍的声音凄惨叫到,声音能传遍整个军营
这小子,不去当个传令的,真他娘的浪费人才
“刚才是谁说偷藏了个馒头”将军忍俊不禁的问道,还故意提了提声调
“啊。谁,谁,谁,谁说了”
“没有啊,我咋没听见”
“咦,老子的甲胄上谁他娘给我蹭的泥”
众人大打着马虎眼
“哦,没人说吗,难道是我耳朵不好”将军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眼还躺在擂台上打滚的老三
“没有,将军,真没有,您肯定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听错了”
“对对对,我听见的明明是老三昨天晚上偷偷的去五子床上撒了泡尿”
“对对对对对,我听得也是,这不,两人就着这儿打起来了”
对于军营中这种情况,将军早就见怪不怪了。
都是战友,互相掩护吗,想当年自己当小兵时
“往战友床上撒尿也违抗军纪了啊老三”将军咳嗽两声,笑着说道
“不是,将军,我说错了,不是往五子床上撒尿”
“行了,陈皮子,别显摆你口才了”将军正色的说道
然后对着老三“今天我那乌骓马还没喂呢,老三,去找点上好的迎风草给喂上”
“好嘞,将军,这就去”那老三也不疼了,嗖的一下爬起来,直直的奔向后营马棚,生怕将军反悔似的
“哎呦我类个祖宗,我咋不说是我撒的”众人不知道谁在哪小声嘀咕着,在这军营中,谁不因为给将军喂过马为荣,更何况,还是那乌骓马,平日里,众人想摸摸乌骓都不行,连马屁股都不行,更别说喂马了。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回去好好操练操练枪法,恐怕过不了几日又要有大仗要打了”将军缓缓的说道
“嘿,放心吧将军,咱家那把长枪,擦得那叫一个干净,回头一定多捅几个南蛮子”说话人又觉得哪儿不对,忙问道“将军,这次是打南蛮子啊。还是打北蛮子”
“北蛮子!”将军沉声回答
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北蛮子,北蛮子好啊,那家伙,老子一枪就是一个”
众人脸色具是一沉
将军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了,是啊,这些年来,北魏扩张的势头越来越狠了,前些日子,刚刚灭掉了东越,然后集结兵马,正欲渡江南下呢
将军倒不是没和北魏打过交道,自己在南疆向来战无不胜,可是和北魏那个传说中的将军对阵两场,还是败了一阵,要不是自己亲自掩护撤退,真差点就全军覆了
唉,看来这次又是一场硬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