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无香》 第十三章 出征

    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上，威严的皇帝端坐在上位，殿下百位官员恭敬伫立。百人的议论声在空阔的大殿之上都显得微不足道。</p>

    “众爱卿可商讨出了合适的法子啊？”萧帝发问。近年北面的胡人屡屡侵犯大萧国的边境，虽有阴山军打击防御，却无济于事，近日更是猖獗了。萧帝正想着派兵去讨伐胡人，挫挫他们的锐气。若是能劝降，边疆百姓不用饱受战争之苦，那更是两全其美了。</p>

    “父王，儿臣以为胡人屡屡侵犯我大萧，实是我们大萧仁慈，应当派重兵攻打，让其忘我大萧而生畏！”三皇子轩辕冽出列道。轩辕凛乃是萧帝的第三子，与轩辕冰轩辕凛同为皇后所生，备受呵护，平日里顽皮好斗。</p>

    “依三皇子的意思，是皇上心慈手软才得以让胡人有机会侵犯我大萧边界了？”群臣中有人挑衅。</p>

    轩辕凛闻言站了出来，“父皇，儿臣也认为是时候该给胡人一个下马威了，前几年大萧国刚刚立国，兵马粮草不算充足，贸然出兵只怕收效甚微，想必父王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如今我大萧国富民强，兵强马壮，足以zhì fú胡人了！”</p>

    萧帝微微颔首，对轩辕凛投去赞许的目光。</p>

    “皇上，臣也认为该派兵攻打胡人。”汪晴明用眼睛的余光撇了撇自己的女婿，心里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得意。轩辕凛的一番言辞既化解了轩辕冽的危机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在众皇子之中，他是最具才能亦是最得宠的儿子，年方十七便封了亲王。</p>

    见轩辕凛和汪晴明都表了态，朝中三分之二的官员都随声附和，要求出兵攻打胡人。</p>

    “那依众爱卿看，派谁去合适？”</p>

    此言一出，朝中又是议论纷纷，各有各的说辞，就是无人出列来举荐，这种差事就是个烫手山芋，打了胜仗连带着沾光，万一要是败了脸上无光且不说，说不定还会因此受牵连。</p>

    见半天无人出列，轩辕凛又说：“父皇，儿臣倒有一人选。”</p>

    见有人举荐了，议论声戛然而止，众官员的目光纷纷落在轩辕凛身上。</p>

    “你说。”</p>

    “卞城大将军裴默。”</p>

    轩辕凛此言一出，立即引得大殿一片喧哗。裴默乃是前朝旧将，虽说萧帝爱才留他驻守，但是大家对于旧臣却都是有忌讳的，更别说是手把重兵去打仗了。</p>

    萧帝见众臣一片质疑之声，索性问道：“为何举荐裴卿家？”</p>

    “父王，裴将军虽是贤国旧臣，十二年却来护我大萧一方百姓平安，况且他身经百战，沙场经验丰富，且又统领过禁军，敢说在整个大萧，没有哪位将士能与他匹敌。”</p>

    轩辕凛的话甚有道理，众官员纷纷点头，在大萧，没有哪位将士的沙场经验能与裴默相比。此时依然有人提出了疑问：“顺亲王所言甚是，只是那胡人天生骁勇善战，裴将军今年已年过半百，又有多年闲置，恐怕，到时候”</p>

    “大人所言有理，儿臣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还有一请求”轩辕凛望向萧帝，等待着他的准许。</p>

    “什么请求？”</p>

    “儿臣想请父皇破例任命裴默长子裴季禹为此次出征的主将”轩辕凛说的有些底气不足，他这个要求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从大萧建国开始，所有官员都是十六岁以后方可任职，从未有过十五岁开始任职的，况且还是将领，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孩子。</p>

    朝堂之上又是一片哗然舆论，这次更是有人出面反对了，几乎没人赞许。这可是关乎到一方百姓的安危与大萧的国威，岂能儿戏。</p>

    “说说你的理由。”萧帝倒是没有反对的意思。他自己的儿子他最了解，轩辕凛年纪虽轻，却是个有谋略的人，能提出这个要求，想必不是信口开河。</p>

    轩辕凛见萧帝默许，心里有了底，“儿臣在卞城一个月，与裴家兄妹朝夕相处，不瞒父皇，儿臣在此期间还被裴xiǎo jiě打伤过一次。裴xiǎo jiě虽为女子，都身手了得，胆识过人，可想而知裴将军平日里对子女的训练有多么苛刻严格了。儿臣与裴公子时常接触，发现他在谋略方面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轩辕凛将自己与裴季禹在裴府讨论之事娓娓道来。</p>

    “好啊，想不到他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才智，他日定可成为我大萧的栋梁之材啊！”听闻二人的故事，萧帝大为所动。“那就依你所言，命裴爱卿担任此次主帅坐镇，裴爱卿之子裴季禹为主将，谁去卞城替朕传信呐？”</p>

    “儿臣愿去卞城替父皇传达旨意。”轩辕凛请命道。</p>

    “这从京都到卞城来去少则六七天，多则十几天，你这新婚燕尔，恐怕不合适吧。”萧帝看了看汪晴明，显然有些难色。</p>

    “父王，儿女情长岂可和国家大事同比，儿臣既是此事的举荐人，自然是不想期间出任何差错的。”</p>

    萧帝点点头，表示赞许。“准了。听朕旨意，命裴默为此次出征主帅，裴季禹为主将，统领三万卞城军，讨伐胡人，阴山军随时听命为裴默所用。”</p>

    “儿臣领旨。”</p>

    顺亲王府中，顺王妃汪锦儿正在后花园给湖中的锦鲤投食，纤手柳腰，面露忧愁之情。一名侍女行色匆匆而来，她正是汪锦儿的贴身侍女，清韵。</p>

    “xiǎo jiě，晌午宫中来人传话，王爷去卞城了，怕是得半个月才能回来，命王妃好生打理王府上下一切事宜。”</p>

    “王爷去卞城干什么？”汪锦儿脸上的忧愁更重了，大婚已有数日，却只有大婚当晚行了周/公之礼，如今又去了卞城，这新婚燕尔</p>

    “听闻边关告急，王爷向皇上举荐，命卞城裴将军出征，王爷还执意请命亲自去卞城替皇上传信。”清韵看着自家的xiǎo jiě，自是明白她心里的想法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几乎无话不说。如今汪锦儿夜夜独守空房，她心里也是替汪锦儿委屈的。</p>

    “裴将军？”汪锦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是不是有个女儿，当年在御花园打伤了王爷？”</p>

    “正是。”清韵道，眼睛突然一亮，“今日还听宫里传出消息，说是今日在朝堂之上，王爷说，王爷在卞城微服私访时又被裴xiǎo jiě打伤过，如今王爷这般执着要亲自去卞城”</p>

    “王府只有一位王妃，王爷总是要纳妾的，就算王爷喜欢她，她终究是一妾室，更何况她的出身，前朝旧臣之女，岂能和本王妃为敌！”汪锦儿自持身份高贵。嘴上虽是如此说着，心里却十分的不痛快。</p>

    自顺亲王大婚后裴芸兮已经近一个月没有见着晁昀津了，如今的她又开始频繁往军营跑了。更多的时候她是想去见裴季禹，自从二人挑明关系后一刻不见裴季禹甚是想念，哪里还能记得晁昀津是谁了。二人在众rén miàn前还是相亲相爱的兄妹，包括裴默和婆婆，两人不敢露任何蛛丝马迹。私底下便成了亲密无间的眷侣了，卿卿我我，耳鬓厮磨。</p>

    这日裴芸兮正在凉棚底下庇荫，这是为她临时搭建的，正前方是一波正在打斗的士兵，裴季禹身在其中，他身手了得，以一敌十。正看得精彩，突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抬头望去，马蹄起落带起一片扬尘，再看那马背上的人，甚是眼熟。</p>

    “裴默、裴季禹听旨！”来人勒马停在他们不远处，翻身下马，手持玄色布帛展开。</p>

    众人闻言纷纷停手，转过身来，裴默闻声也忙跑了过来，一见来人，匆忙跪地，“裴默听旨。”众人见他一跪，纷纷伏地。</p>

    “盛平十二年四月初八日内阁奉上谕：</p>

    北胡为我大萧邻国十余年，朝廷细小为怀，无以重兵欺压；近年北胡频频扰我大萧北疆，民不安生，各国公论，皆以北胡师出无名，不合情理，著裴默裴季禹严饬派出卞城军，迅速进剿，厚集雄师，陆续进发，以拯北疆商民於涂炭；悉数歼除，毋得稍有退缩，致於罪戾。将此通谕知之。”</p>

    伏在地上的裴芸兮看了裴季禹闻一眼，心中忧虑不已。一来是自己刚和裴季禹和好，马上又要分离了，二来听说这胡人骁勇善战，此去不知凶险，更不知要何年才能回来。</p>

    裴默伏地半天不见声响，直到轩辕凛提醒。</p>

    “裴大将军还不赶紧接旨？”</p>

    “臣领旨”裴默脸色沉重，伸手接过轩辕凛递上的圣旨，起身。</p>

    “恭喜裴公子，年纪轻轻便为一军主将，替国效力。”轩辕凛笑吟吟地望着同是脸色不好的裴季禹。</p>

    “王爷言重了，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裴季禹说道，眼睛的余光瞥见了边上面露忧愁的裴芸兮。</p>

    “王爷日夜兼程赶往卞城想必是及其劳累了，请移驾裴府稍作歇息，臣这就去准备出征之事。芸兮，你陪王爷回府。”裴默吩咐裴芸兮道，脸色凝重。</p>

    “父亲”裴芸兮偷偷看了看裴季禹，她还没和哥哥告别呢。</p>

    “嗯，有劳裴xiǎo jiě了。”轩辕凛满脸的笑却掩饰不住他疲劳略显狼狈的脸色。</p>

    “王爷，请随我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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