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倾城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红衣也平静的站在柳倾城身后为她梳妆盘发。一人,一仆,一坐,一立,一静,一动,岁月无声,时光静好。
红衣小心翼翼的梳着柳倾城的长发,紫檀木梳的清香夹杂着柳倾城身上淡淡的冷香,沁人心脾。只是忽然红衣手中的动作一顿,紫檀木梳断成两节,扯疼了柳倾城的发丝。柳倾城眉头稍稍微皱,轻轻将红衣指尖的发丝扯出,瞧着手掌的梳子,轻叹一声:“罢了,替我准备沐浴吧。”
红衣应了一声,便退出房门外,替柳倾城准备衣物,顺便让人去库房取了柳倾城陪嫁白玉梳,替换了断了的紫檀木梳子。
柳倾城退去了衣物,全身放松沉浸在浴缸里。柳倾城一向敏感,如今嫁进长沙怀孕的她更是敏感异常。如今当真是多事之秋,只要和红府扯上关系的事情,真是狼狈至极。
柳倾城叹了一口气,轻轻抚摸着小腹,自言自语:“当真是苦了这孩子了。”现在的柳倾城可谓是身心俱疲,在浴缸之中,她渐渐闭上了眼睛。可是身下的水慢慢有了变化,颜色开始显红,惊得柳倾城快速从其中站起,迅速卷了浴巾,大喊门外的红衣。红衣听声立刻进入,看到柳倾城裹着雪白的浴巾站在浴缸庞,脸色似乎不太好看,红衣再次看到浴缸里的红如鲜血的水时,登时愣了。
黑猫,断梳,血水,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不祥,哪怕是当初罪孽深重,满手血腥的柳无双也是没遇到过的。这一次怕是真的是那位张大佛爷带来的罪孽。柳倾城饭桌上的一句气话竟成了真,红衣当时就觉得自家夫人这次挑选的人怕是也不是良人。
红衣迅速服侍柳倾城更了衣。柳倾城真真是气坏了,什么红府,什么鹿活草,什么兄弟情,统统都是假话。若是再让张启山留着那劳什子的鹿活草催命,别说是一尸两命,怕是将来血洗整个张府都有可能。
“鹿活草呢?!”柳倾城下了楼,语气不善,直接像管家问道。“回夫人,药被佛爷放在书房了。”管家虽有不解,但还是回答了柳倾城的问题。柳倾城听了管家的话,冷笑一声:“书房?张启山还真是跟我玩兄弟情深啊!”柳倾城转过身,向红衣吩咐道:“红衣,去把鹿活草给我拿出来,最后问一下张启山,他当真不还鹿活草了吗?”最后一句话,柳倾城笑的诡异,更甚柳无双的阴谋诡计。
红衣得了令,一会儿便抱着药材出来了,打开盒子,一半的鹿活草,一半的药丸。柳倾城睨了一眼盒子里的鹿活草,唇角勾起,张启山,我可是问过你的,是你自己铁了心忠人之事的,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柳倾城轻轻放下茶盏,微微转动手腕,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血玉镯子,低垂眼睑,既然所有人都在逼她,那她就疯给所有人看。她就是要那个女人不得好死,她就是要搅的她不得安生的红府作茧自缚,可那又怎么样,这本就是他们那些人,应得的。红府的各位,你们的报应快来了,游戏已经开始了,期待吗?
柳倾城扶着红衣的手起身,红衣接过管家手里的遮阳伞,撑起,为柳倾城遮住了大半的阳光。院中的火盆已经准备完毕,红艳的火光在烈日下当真耀眼,柳倾城不屑的挥了挥手,红衣会意,连同盒子一起将鹿活草丢进了火盆。霎时间,伴着刺鼻的药味,半棵鹿活草和半盒子的药丸都化为灰烬。
柳倾城立在长廊下,就这么看着鹿活草灰飞烟灭,嘴角的笑慢慢扩大,这把火烧的当真痛快。是你们都不要这催命的死符的,烧了,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