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鲁苏斯默默地打开黑色提箱,一片纯银的光辉溅了出来。十字钉锤、三棱钉、双细剑、钩子、牙锯、形状像是鱼鳃后那两根细骨的薄刀……所有wǔ qì都是纯银的。
“这就是传说中专门对付异端的chuán qíwǔ qì——神的左手?”骑士问道。
“是的。”德鲁苏斯淡淡地说。
“果然是最出色的行刑神父,”骑士赞叹,“您亲手杀死过多少异端?”
“杀死?我以为我是在拯救他们的灵魂。”德鲁苏斯合上了提箱。
金属转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教堂的黑铁大门缓缓洞开。
德鲁苏斯穿越那些持枪的军人们,缓步走上台阶,军人们的身体绷紧,厚实的军服下肌肉隆起,好像教堂里随时会扑出魔鬼来。
就好像是水库的闸门裂开,温暖的光海潮般倾斜出来洒在德鲁苏斯身上,好像里面正举行一场盛大的狂欢,但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好像里面正举行一场盛大的狂欢,但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骑士未到台阶尽头就停下了脚步:“获准进入的只有您,我没有权限向前了。”
他走进教堂,黑铁大门在他身后关闭了,骑士看到的最后一幕,是神父黑色的背影行走在火焰颜色的通道里,好像孤独的灵魂走进地狱。
“一个只会shā rén的神父,在异端审判局的面前也敢这么倨傲。”骑士的同僚,火枪队长走到他的身边。自始至终,德鲁苏斯没有向这位高阶骑士行礼。
“说是神父,其实是最优秀的刽子手,”骑士说:“他的一生都在杀戮。”
“让你的人准备开枪,我们已经获取了教皇的直接授权,任何未获许可的人想要进入或者离开这间教堂,我们都可以直接射杀。”骑士低声下令,“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禁地了。”
教堂里如高山如海洋般的烛光,照亮了宏大的天顶和壁画。成千上万支白色蜡烛架在数百个银烛台上点燃,一卷红色的地毯一直铺到深处。红毯的尽头是一张巨大的长条形桌子,桌子上面悬浮着一块巨大的金色纹章,纹章的图案是是一把金色的长剑竖在空中。如果凯撒在这里的话,一定可以认出来,这是当年被他们希望神教淘汰的,曾经的西方世界的主宰,光明神教的徽章。
“德鲁苏斯,很高兴你还活着。”长桌尽头的一名老人微笑着说道。“那么现在就开始讨论吧。”
“大家都到齐了吧?”那么老人环顾了一下四周淡淡的说道。
“那么好吧。”看见大家都全神贯注的那个老人决定不卖关子了:“大家还记得我们曾经的身份吗?”
在场没有人回答,他们在等老人的下文。
“西方世界的主宰,光明神教。”老人自问自答道。“那么,是什么让我们现在变得如此没落,是什么让我们不得不背井离乡?”
环节依然沉默。
“希望神教,他们挖开了神的坟墓,夺走了神的力量,用神的财富建立了自己的文明。”老人沉声道:“他们必然被神惩罚,所幸神没有放弃我们,三月同天就是神给我们的礼物,我们要利用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发动传说中的计划——终结的炽天使。”
教堂的顶层,熊熊的火燃烧起来。
负责警戒的骑士们同时对空鸣枪,震耳欲聋的枪声是对神的致敬。被炽天使压制了几千年的光明神教的光辉,终于有机会重新绽放了。整整一个晚上他们都全神戒备,此刻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但就在这一刻,黑铁的大门洞开,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瞬间,所有的骑士都产生了错觉,有什么凶猛的、愤怒的、阴冷的气流从那黑暗中奔逃出来。
就像千万道刀剑喷洒向四面八方。
他们不约而同想要装填子弹,却在看清后面面相觑。走出教堂的,是一名眉心闪耀着光明神教徽章的男孩,面对数百支火枪数干根枪管,他脚步轻轻地走下台阶,清澈的眼瞳映照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