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没想到刘星给他来了这么一出,也有点愣了,“发什么神经啊?起不起来你?”
刘星勾着头,要多卑贱有多卑贱,“我不起来,我就是一个俗人,不是觉醒者,对你的暗世界一点兴趣有没有。真的,你认错人了,求求你行行好,就放过我吧!”
“哎呀!”小水的眼睛在黑框眼镜里闪着诡异的光芒,“还没完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已经无限接近觉醒,不再是普通人,还放过你?有没有良心啊?如果不是我,可能选择你已经完蛋了。再说了,你也没问啊,更没说不来;再再说了,这点电……”
刘星一直在摇头,突然听到小水说“电”,立马蹦了起来,厉声叫嚷:“不许你再提那个字,不许你再提……”
小水的脖子明显一缩,“呃……好好,我不提,我扶你进去总可以吧。”
刘星呜咽着,整个身子倚在小水身上。他觉得刚才小水一定在附近待着,就等着看他的笑话,小水绝对是这样的人。
小水还在说:“……你也是啊,为什么不在小广场等着呢?你知道的……”
“我知道个屁!”刘星的怒火终于被点起,“你哪儿说了?啊?你哪儿说了?你就是一个魔鬼、一个变态,整晚神神叨叨的,就知道算计我,多说一句能死吗?多说一句话能死吗?”
小水被刘星的狰狞吓住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刘星发脾气,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一把推开刘星,“吵吵什么你?还有理了?电傻了吧?这点负荷就抵受不住,是男人吗你?这可是我精心调整过的,往后比这残酷的事多了去了,这就受不了,以后呢?怎么办?”
刘星瘫在地上,一句也不听,仍在咬牙切齿,“你就是个魔鬼,是个变态,我不是魔鬼,我不要魔鬼,我是一个正常人,我不是魔鬼……”
还真是电傻了!小水扶了扶眼镜,“好啦好啦,算是我的不对,没跟你讲明白,但训练的事不能拖啊,我先扶你坐下清醒一下吧。刚才你骂我的话,我就全当是放屁,没听见。”
小水过去扶刘星,刘星双手乱摇,继续胡言乱语,“你别碰我,我不是魔鬼,你是,我不要见鬼的训练,你才……”
蓦地,他的手肘撞到小水的脸,把她的眼镜打掉了。
“哟!姓刘的,你还这是-”小水猛地站起来,“-胡搅蛮缠啊,起不起来你?”
刘星置若罔闻,顺势撒泼,“你才胡搅蛮缠,我没有胡搅蛮缠,你……”
小水忍无可忍,一咬牙一巴掌呼过去,“你给我闭嘴!”
“啪-”
清脆的一击,正中刘星左脸,把他给打蒙了,梦游一般挠了挠脸,滋滋辣辣的痛,“你……你……”嘴一歪,“哇”的一声痛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痛苦,好像积攒了二十年的委屈和屈辱全哭了出来。
这可是小水始料未及的,眼看着刘星眼泪鼻涕一起流,哭得就像一个孩子,也有点六神无主了,“喂喂,你怎么……你不能这样……你哭的也太难听了吧!”
刘星不管,憋了这么多年伤心难过,一旦开了头岂会轻易结束?虽然事后想想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能那样哭呢?然而再想想这两天的遭遇,哭的又岂只是一回两回呢?
“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待我?为什么?这么逼我很开心吗?还是我哪儿得罪你了?那你说啊,咱明人不说暗话,我道歉总行了吧?我给你磕头下跪总行了吧?但你不能这么欺负我,那邪教吓唬我!”
小水哭笑不得,气得说不出话,这哪跟哪啊?怎么欺负人?我是你的领路人好吗?还有,跟邪教有什么关系?堂堂万年的的大组织,怎么到你嘴里就完全变了味?
刘星继续哭诉,“知道吗你?我从小就是一个倒霉蛋,刚会翻身就差点把自己憋死,至今还有心慌气短的毛病。到会爬时,磕着碰着更是不计其数,你瞧瞧我的额角,这儿,就这儿,都破了相了!这好不算,上学总是好事吧?呜呜,确实是好事,上课老师批评,放学同学欺负,我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但我坚持下来了,真的,我坚持下来了,我考大学,我考上了,我是那样的欢喜,欣喜若狂,这一下我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了,却没想到,我最大的梦魇才刚刚开始呢,对,就是梦魇,绝对是梦魇!你绝对猜不到是什么,你猜不到的,连我都没有想到,呜呜,连我都没有想到啊……”
这一大段话,几乎抵得上刘星一个月的说话量了,也是憋得太狠了,才会有这样变态的爆发。而看着痛哭流涕的刘星,小水的气一点点消了。自打捡漏成功,眨眼间收了这个叫刘星的瘦弱青年,感觉到他的内向木讷和不善言辞,完全没有市城人的骄傲和做作的优越感,算是一个可造之材。没想到他还是一个性情中人,隐藏得够深的呀,要不是这一巴掌,还不知道他这么有才,噼里啪啦一大段,都快赶上关键时刻的辩护律师了。而且说的人心里怪痒痒的,让小水一下子爱心泛滥,原来,也是一个倒霉孩子啊!
小水忍不住流下两滴清泪,俯下身揽刘星在怀,“小星星,我不知道你也受了这么多委屈,对不起了!放心吧,以后不会了,有姐姐我罩着你呢,肯定把你调教成能够左右世界平衡的大人物,再也不会有人看不起你,我墨小水说到做到!啊,不哭了,我的心都让你哭碎了,小可怜……”
刘星仍然哽咽不止,听着小水出奇温柔的话,一下想起自己的母亲,不由一把抱住小水的腰,“嗯,不哭,不哭了……”
小水正是母爱之心jī qíng燃烧的时候,一点也不以为意,反而更加紧的搂住刘星,像哄小孩子似的拍着他的肩头,“对,坚强一点,不哭了啊,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后没人敢再欺负你!”小水似乎忘了,正是她自己欺负刘星来的。
刘星总算止住抽泣,孩子似的倒着气,在小水怀里蹭啊蹭。这是有记忆以来,他哭的最畅快淋漓的一次,小水的怀抱向母亲曾经的怀抱一样温暖芬芳,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宁定hé píng静。因为暴雨过后的晴空和乍然而现的彩虹,才是最美丽、最赏心悦目的风景。
蹭了一会,刘星的脑袋慢慢清醒过来。柔暖的怀抱让他忘乎所以,也让他觉出一丝不对劲,甚至有点心惊肉跳:这是在哪儿?是哭了还是怎么着?怎么会哭呢?有多久没哭了?会哭吗自己?是不是都忘了那种感觉呢?久违的畅快?
迷茫中一抬头,正好看到一脸母爱光辉的小水,心中猛地一震,我靠!怎么钻进她的怀里呢?这是,这是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