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气一天凉比一天,一阵雨过后,许多人穿上了厚厚的外套。校园里,许多树种的叶子逐渐转黄,让人实实在在感受到了秋的肃杀和清冷。
一阵风吹过,站在篮球场前的笔直的水泥路上你可以看见许许多多的树叶脱离它们的枝干在空飞舞。
这一天,吴淑芳因为一点小事又和我生闷气,我觉得憋屈便去篮球场发泄了一通,出了一身汗,便跑回租住地洗澡。
在卫生间里,我任清冷的自来水在我身上流淌。洗冷水澡这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可自来水的清冷也没法冲去我的烦恼。
吴淑芳真的太敏感了。
好久都不曾去关注左指上的ròu sè凸指环了。仿似它已经沉睡了一般,所以它对我的影响便渐渐淡去。
而我知道,究其实质是我好久不曾和女人的身体有过接触了。
长期以来一直把它当成一个肉瘤,我还天真般的以为它仅仅是个肉瘤。
十岁时擎天石柱崖上擎天石柱的突变给我的指带来的这个印记,随着岁月对我记忆的冲蚀,我越来越觉得那只是一个梦境。
那仅仅是一个梦境。
尤其所有知道这个梦境的人都不在我身边,连和我一起引发这个突变的郝珺琪也已长久的离开我,生死未卜,谁还认为它是事实而不是梦境?
是熊研菲打碎了这个梦境,让我从梦醒来,让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它的魔力,感受到那个魔咒原来始终围绕在我身旁。
而熊研菲离开这个世界已经很长时间了。
这段时间里,我封锁自己的感情,竭尽全力让自己沉浸到驳杂的医学世界里,于是它便也沉浸到它个人的精神世界里,不再来打扰我。你可能会说,你哪有封锁自己的感情?你不是在和吴淑芳交往吗?
可那仅限于交往。说心里话,和吴淑芳交往,我非但没有找到爱的感觉,很多时候,还会觉得是一种负累。所以,我甚至都没有牵过吴淑芳的。你能说我没有封锁自己的感情吗?
可是,白天后的黑夜,以及继之黑夜后的白天,我不可能不想,它会不会再也不来打扰我——言下之意,是它从此都不来打扰我。
会不会呢?
我不知道。
会不会呢?
我真的不知道。
我关掉莲花喷头下面的开关,用毛巾擦去身体上的水珠,才发现匆忙之没有将换洗的衣服放进卫生间。卫生间墙壁上的衣架上是空的。
我推开玻璃门,走出卫生间。一阵尖叫从客厅里传来。
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尖叫!
我真做梦都没有想到,丁莹竟然坐在我的客厅里。她用双捂着她的双眼。
不知什么时候客厅里的灯亮了。而我记得我进屋之后并没有开灯。
我迅速进屋。
换洗的衣服我理好了放在床上。我忙不迭地穿衣服,越急越穿不快。
我的心跳的慌。这唱的是哪一出?不是我当初进丁莹的屋子的翻吗?
再说,丁莹怎么突然出现在我房间里?
穿好衣服,我走到客厅。丁莹依然捂着她的脸。
“我已经穿好了。”我说。
“你这个人是怎么了?哪有洗澡不在卫生间换衣服的?”丁莹恶人先告状。
“我还要问你呢,不想你竟然猪八戒倒打一耙。你怎么进来的?你明明知道我在里面洗澡,干嘛还开灯?”我反问。
“你洗澡和我开灯有什么关系?你让我黑漆漆的坐在客厅里我怕把你吓死。鬼知道你还有这种癖好?”丁莹说。
“有这种癖好的好像不是我吧。我今天可是忘了把衣服带进去。哦,对了,你一定是在报复我,对不?觉得不赚回来太吃亏。”我笑着说。
丁莹将沙发上的一个枕头丢向我,“你不要笑得这么猥琐,好不好?我才没有你这种阴暗的心理。真的羞死人了。”
“那你可理解当时我的心情了?”
“我不早就理解你了吗?我记得你还和我分析什么女孩洗澡被tōu kuī的几种表现,瞧你多猥琐。”
“现在我们不扯平了吗?嗳,告诉我,你怎么进来的?”我们斗了一下嘴,已经不怎么尴尬了。
“我就这么进来的。”丁莹说得轻描淡写。
“我记得我关了门的。”
“那你当初是怎么进我屋子的?你不是说什么我没关门吗?”
“我是骗你的。我有你房子的钥匙。”
“那你猜猜我怎么进来的?”丁莹一副自豪的样子。
“总不至于你也有我房子的钥匙吧。”
“当当当当当。”丁莹把里的钥匙往上抛。
“你哪来我房子的钥匙?”我觉得不可思议。
“你猜呢?聪明的郑启航同学。”
“你,你不会把我的钥匙偷去配了一把吧。”
“猥琐的人总把别人想得和他一样猥琐。”丁莹说。
“难道你去找了我房东吗?”
“对了。走,去帮我搬东西吧。”丁莹从沙发上站起来。
“什么?你要住过来吗?”这下,我真的诧异了。
“别把眼睛瞪得那么大。我是老虎吗?我会吃了你吗?”
“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先去我住的地方帮我搬东西再说。”丁莹拽我的衣服。
我陪着丁莹下楼。一路上,我们始终一言不发,好像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丁莹的东西已经全部理好了。两个大xiāng zǐ和两个小袋子。
“我已经把这里的房子退了。钥匙我明天给那个婆婆。还有,我是今天午联系上你那个房东的。”丁莹说。
“你怎么联系到她?”我问道。
“她那租房广告不还贴在那里吗?她只租了一间她当然还会打广告。”
“看来你早就预谋好了。”
“预谋可不是一个好听的词。”丁莹嘟起了嘴。
“那就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我喜欢计划这个词。”丁莹的脸阴转天晴。
把丁莹的东西搬到我的房子里,我们即刻赶去学校。我借故去一趟厕所,让丁莹先去班上。
我足足在过道里呆了五分钟才走进教室。
教室里很喧闹。吴淑芳似乎已经没有了情绪,她正和几个同学议论着什么。
他们在争论联欢会是定在元旦还是定在圣诞节。丁莹已经加入了他们的讨论。
我走到自己的位置,翻开书。
班长走到我身边,“郑启航,大家讨论的这么热火朝天的,你还能看进去书吗?”
“什么事?”
“很多同学都叫我来找你,希望你联欢会上好好表现。”
“对不起,我这个人不太会表演。”我说。
“不会吧?你还说你不会表演?你去省师专表演节目的事班上谁不知道?你总要给个面子。”
“那次完全是为了曹水根我才赶鸭子上架的,真的很抱歉。打打杂我可以。”我说的很坚决。
班长很不高兴地退去。
艾贞子忽然向我走来,“班长再叫我来劝劝你。班级huó dòng大家都捧场才搞得好。”
“我会捧场啊。扫地啊倒垃圾啊清理教室啊我都行,可真别叫我表演节目。”
“自己班搞的huó dòng,不追求过高的质量,重在参与。我是这次huó dòng的主持人,希望支持工作。”艾贞子说的很诚恳。
“我真的没法参加。”
艾贞子显得很失望,“那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
后来,曹水根和徐峥平来找我,我拒绝了,丁莹回到位置质问我,我也没有改变主意。
我这个人,真有点执拗。决定了的事棒槌也打不破。按说,别的学校的班级舞会我都参加了,表演得还相当“轰动”,自己班上开联欢会,怎么地也要来个节目。可是因为丁莹第一次和我提及的时候我生出不想参与的念头,便一直坚持这个念头。
另外,我本就是个极其低调的人,几乎没有一点要在班上同学面前表现的**。安安静静的学习,那真是当时我最主要的想法。
晚自习结束,吴淑芳约我出去走走。“就二十分钟。要不,就十五分钟。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
吴淑芳知道我晚自习后还有留在教室里学习的习惯。
我和吴淑芳下到综合楼前的水塘旁。那儿间隔几十米便有一张长方形石凳,但是这个时候坐石凳已经不适宜了。那些坐在石凳上卿卿我我的男女是拿了书本垫坐的。
我们沿着水塘慢慢走。
“怎么,还生我的气吗?”吴淑芳说。
“是你在生我的气。”我说。
“你不是不知道我这种小性子。你看,现在我不是不生你的气了吗?”吴淑芳摇动我的臂。
“因为你现在的心情好。”
“是啊,我和同学议论了一个晚上,后来我报了一个独唱节目。我有一个很有创意的想法,就是不用伴奏带,而是请你用吉他给我伴奏。”
“什么?!”我提高了分贝。
“你干什么?有那么诧异吗?好像天塌下来似的。”
或许是我们的声音惊动了坐在石凳上“恩爱”的男女,搅得他们不知觉得彼此分开了一点。
“对不起,问题是我刚才已经拒绝了班长和艾贞子的请求。我说我负责搞后勤不表演。”我说。
“什么?艾贞子去找你了吗?听说她和祝毅一起主持。这么个大měi nǚ去找你,你都拒绝?”
“你应该知道我拒绝的勇气来自哪里。”我言不由衷。
“谢谢。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吴淑芳说不出有多开心,“可你不能拒绝我的要求。”
我沉默。
“我可是一定要你伴奏的。”吴淑芳说。
“你这样做会让我很尴尬的。”
“我相信他们会理解的,毕竟我们的身份不一样是不。要不这样,我们偷偷地训练,在表演之前一点儿都不透露,然后就说你想给大家一个惊喜。这不就成了。”
“那——好吧。”
“哎呀,你这回答真的太让我高兴了。看来我今晚又睡不好觉了。好了,你可以回教室了,不打扰你了。”
我们恰好走到寝室门口。我和吴淑芳挥。
“嗳,等等,我有件事忘了和你说。”
“什么事?”
“我爸爸很有可能是下个星期来省城。”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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