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和赵普便在旅行社门前立了一块“老板有事,歇业一天”的牌子,反正立不立牌子都无所谓,我们店也不赚什么钱,开不开门都一样。我拉下了卷闸门开车和赵普一起前往外祖母家。
外祖母看到我们两个,笑了:“两个小祖宗,走阴都是晚上偷偷摸摸干的,你们俩大白天过来干什么?”我和赵普尴尬的挠了挠头,外祖母抱着一捆清明节祭祖用的黄纸过来了。我皱了皱眉头,这种黄纸不比其他的东西,它是用阴寒的井水造的,而这种阴寒的井水在传说中连接着阴司的黄泉和忘川,说白了,这种井水就跟阴司的黄泉水一样有灵气,可以交流阴阳两界,这种东西平时都不放在家里,毕竟是阴物,放家里既招鬼,又有损家里的气运,外祖母好端端的拿这些不吉利的东西出来干什么?
只见外祖母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让我们把钱的正反两面在黄纸上各弹一下,我们俩忙前忙后,半个多小时才把一捆纸全部弹好。这时外祖母又从屋子里拿出来了一叠金银纸,开始教我们叠金银元宝。这可难坏了我和赵普,我们俩从来没有弄过这种东西,前几个叠的猫不猫狗不狗的,叠了好几个才叠出外祖母那样扁平的金银元宝。外祖母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一个羊脂玉的小盒,上面雕着精致的西番莲花,看起来就是一个好东西,估计是有点儿年头了,我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找个理由把这个玉盒从外祖母手里讨要过来。只见外祖母缓缓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些红色的颗粒物,由于我有点儿近视,没有看出来那是什么东西。赵普用食指沾了一点儿,准备放嘴里尝尝,这家伙也是馋的不要不要的了,什么都想尝尝。外祖母忙打下了他的手:“你不要命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朱砂,摄入一丁点就能要人命!”外祖母说的不错,朱砂的主要成分是硫化汞,过量摄入的确会要命,在中医里朱砂有镇静的作用,但是就算是用在中药里也只是一钱半钱的量。赵普吓得忙去洗了个手。回来,我笑着问他:“洗手水没倒吧?那点儿朱砂可值一百多块呢!”赵普一听,露出肉疼的眼神:“哥,你怎么不早说,水让我倒了!”说着,向洗手池冲去。我估计如果不是我拉着赵普,他一定会冲向下水道把那些朱砂找回来!就这一点我和赵普就不一样,我这个人不是特别在乎钱,这一点有点像我父亲,他就是有多少花多少,每个月几乎就剩不下钱,不过我比父亲好一点儿,偶尔还知道攒钱,旅行社的那些桌子椅子就是我出钱买的。而赵普却把钱看的很重,他平时吃饭都很简单,咸菜馒头就解决了,我不行,对我来说,亏什么都行,就是不能亏了我这张嘴。外祖母看不下去了:“你们俩也不嫌丢人,为了区区一百块钱的朱砂竟如此大费口舌,日后你们俩功成名就之时,莫说是一百块钱的朱砂,你们就是要全天下的朱砂矿都不是事!现在过来,普儿,你拿好这个玉杵把颗粒状的朱砂磨成粉;襄儿,你把墨汁研好。”我和赵普把墨汁和朱砂分别弄好,只见外祖母把墨汁和朱砂按1:1的比例调好后,用一只细细的狼毫笔在一张黄纸上写下了一些字符。这些字符我认识,那是阴司的鬼文,大概的意思是一张路引,可是外祖母偏偏在写我和赵普的名字时各自缺了一笔,弄得有点儿像古代君王的名讳,我并不明白外祖母为什么要这样做,后来入了阴司才知道原来我和赵普的名字只有地藏王可以写出全称。写完后,外祖母从屋里拿出了一块四四方方的青铜印章,上面用鬼文和繁体中文分别刻有“酆都县印”四字,将其在黄纸空白处按了一下,又让我取下我脖子上那块玉佩,在空白处也按了一下。做完这一切之后,外祖母把这张纸放入了自己的口袋。
我们忙了一天,转眼天就快黑了。外祖母在屋里地上铺上了三张草席,便让我用shǒu jī给母亲打diàn huà让她赶快过来。刚开始她还有点儿抱怨,可她一听是外祖母的意思,忙叫了出租车赶了过来。
母亲到了外祖母家后,外祖母又嘱咐了她几句话,便在每张席子前的地面上各点上了一盏长明灯,自己躺在一张席子上,并让我和赵普也像她一样躺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