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大约是在几个月后,我坐在一辆全副武装的车子里,被带到一个极为陌生的地方,好在我知道我为什么会来,我为什么要来,和眼前的这些人都不一样,我不会学着他们那样抱怨。因为在他们的眼中,这是一个无法逃脱的牢笼。
“下车吧。”那人的声音很是平淡,没有丝毫的情感,只是直直地站在那里,盯着每一个被枷锁锁住,臃肿的人,他自然不会想要变成那个样子。
“下车。”我的声音不是很响。
“嗯。”她被我拉着,迈着很小的步子。
我们没有像平常活着城市里那样被人催促。是他们在害怕,他们不敢指手画脚,当然,不时对于我们,而是对于那些真正需要来到这里的人,后面的车很多,能絮絮叨叨的说出一大堆。我听说过,他们的长官告诉他们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好好的活着,因为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把你们拉进死人堆里。
紧紧是十几分钟的时间便让他们汗流浃背,当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检查完毕之后,才匆匆的离去,地上的汗水还未干透,和他们的心情一样,恐怕是要永远地留在这里了。
“我们继续。”我抓住了她的手臂,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我尽量克制自己,不去四处打量,这已然是我习以为常的事情了,只有了解的更多,才能去思考,将整个事情连接到一起。耳边时常会传来吵闹的声音,有些人会挣扎,扭曲着自己的样子,有些人会傻笑,不过他们的嘴巴早就被封起来了,只有我带着的这个家伙最为安静,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的气味很重,感觉得到那一股股危险的味道。
“好了,下面我们会开始分配房间,记住,一定要将他们带到房间之后才能把封条眼罩解下来,这些事情具体怎么做我就不多说了。”最前面的家伙开始说话了。他的穿着一身漆黑的西装,在胸口上挂着一幅墨镜。边上的声音很响,有时候会突然停止,又会突然地钻出来,刺破我们的耳膜。
“这里是她的房间,赶快把她安顿好,然后,到会议室报到。”他甩下最后一句话,又重新回到还未分到房间的家伙们里去了。
像是特地被安排好似的,当然,本来就是,干净的房间,几乎没有任何的装饰,无论是桌子椅子,都被漆成了白色。我并不喜欢纯色的房间,就像是被隔离开来,成为异类,我会在雪中迷失,会在夜里死去,我只是稍微看一眼,就会觉得有些凄凉。
“好了,现在我想大概可以放松一下了。”让他先闭着眼睛,当长期处于黑暗中的眼睛突然见到光线时,眼睛会受到一定的伤害,看不见,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嗯,马上就要走了吗?”
“不是,我想我会先待一会儿。”柜子里有一些书,看上去都是些新鲜的杂志。
“那,我该怎么办。”她只是稍微看了看,便望向窗外。
“这就需要靠你自己了,不过,我想过些时间就会有办法的,至少会和认识的人在一起。”我趴在地上,没有灰尘,即使是床底下也没有任何被摆放着的东西,抽屉里大多都是生活用品牙刷,毛巾之类的。
“铜镜?···哦······”我的脑中闪过黑线。说起来还摆放着一些纸张,看样子是用来画画写字的。
“如果能有人来陪我就好了。”她将双手放在胸前,闭眼低头,仿佛在祈祷一般,我也只能看着她,愣愣地出神。
任何一个地方都会有风暴,都会有海浪,平静的时间很长,但是慢,风暴来的太快,去的也太快,快地让人来不及反应,这才是我最最担心的事情,有些地方,进去容易,出去,就有些难了。
她目送我离去,有点失落,房间里很安静,至少要比外面的好多了,毕竟每一个房间都是隔音的,否则这里将会更加混乱。
“他是个好人。”真一站在窗帘的后面,手里还抱着一只小熊。哥特萝莉的装扮,知道现在她任就没有改变过。
“嗯。哥哥一直都是这样。”小雪点点头,躺在床上,和刚刚入院的病人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不嫌弃的话,我想我们可以经常过来。”他吸收了所有的光线,在这样的房间显得格外的碍眼,“不用担心,不会被看见的,只要你锁好门就行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是一定会来的,可惜你们不能像我们这样。”他的话尝起来有点咸。
“我们还把它带来了,你可以一直带着它,不过把它当做是一个玩偶就好了,我暂时还不知道这里能不能养一两只宠物,他从来就没有和我说过。”
“什么?”小雪没有听清。
“哦,算了,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转向窗外,除了树,什么也没有,“与世隔绝的地方,是个休养的好地方,同样也是一个永远逃不出去的牢笼,只有自己进来的时候,才体会的到。我宁愿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重蹈覆辙,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能这样说,却不能这样做,因为太多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去了解。”他自言自语着,不知道他看的是窗外,还是窗框上的玻璃,只有碎碎的声音在回荡。
外面呼啸的风声像是在提醒我们,一场精彩的比赛似乎已经开始了,演员还没有到,但是音乐已经响起,陆陆续续的登场或许会显得有些缓慢,不过在我们的眼中,已经足够了,如果是一拥而上情况,反倒会显得格外的混乱。或许只有一个人能够看到窗外的小雨,不是在现在,是在另一天,会有一个人,献身,他是谁,已经无关紧要了,只要符合逻辑,符合需要,就已经足够了,这个世界,不会在意死去的,到底是谁,只会在意,是在什么时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