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幻城的三月,雪还没有融化。依旧刮着寒冷的北风,吹起了房顶的积雪。小于寒已经两岁了,刚学会了说话,梁永林每天领着小于寒四处乱逛。小于寒学会的第一句话不是妈妈,而是爷爷。小于寒就是梁永林的全部,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小于寒。</p>
梁峻辉躺在病床上还没醒过来,李艳欣每天在医院照顾梁峻辉,小于寒只能跟着爷爷过。梁永林倒是很开心,自己一个人带孙子玩,再好不过了。可是,让梁永林带兵打仗行,带孙子可就不行了。小于寒是吃的不好,睡的也不好。</p>
由于小于寒的衣食住行,得不到良好的保障,一来二去竟也染了病。先是高烧不止,而后是昏迷不醒,这可把梁永林急坏了。梁永林抱着小于寒跑遍了幻城各大医院,抽血,化验,ct,所有的医疗检测手段都用尽了,可就是没查出病因。小于寒的病情越来越重,再得不到有效的医治,恐怕这条小命就要交代了。梁永林觉得幻城已经没有医生,能治好他的小孙子了。梁永林找了军区的老战友,请来外地军医院的专家给小于寒看病,可请来的所有军医都摇头,谁都治不好小于寒。“对不起,我们尽力了,你还是请其他专家给孩子看看吧!”,这种话梁永林不知听了多少遍。</p>
军区大院里有些上了岁数的热心老人,说小于寒是中了邪。要请个大仙过来,给孩子看看。梁永林严词拒绝了。梁永林对鬼神之说,从来不信,更不会怕。20多岁参军,走过草地,啃过树皮,杀了数不清的鬼子兵,抓了无数的伪军降将。接近30年的军龄,打了一辈子的仗。现在老了,会怕鬼神!梁永林不怕鬼神,小于寒就更不会怕鬼神了。否则,他就不配当梁永林的孙子!</p>
“爹,您这是怎么带的孩子啊?你看!于寒都让你折腾成什么样了!您不会带孩子也不提前说一声!”李艳欣抽空从医院回来,看见梁于寒成了这个样子。爱子心切的她质问起了梁永林。“小孩子嘛,保不齐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我孙子天生的硬骨头,没那么不禁摔打。又不是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吹雨打,一定会好起来的”。梁永林尴尬的解释着,可对于李艳欣这只母老虎却没有丝毫的用处。</p>
“爹,我对您已经是客气的了。如果于寒真有什么意外,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李艳欣红着眼睛给小于寒喂药。“艳欣,你这是跟谁说话呢!咱可得讲良心,对不对。当初是谁非要离婚的?当初又是谁撇下峻辉和于寒不管不问的?我是看你在医院伺候峻辉不容易,才帮着带孩子。这会孩子病了,你却怪到我头上。我老头子老是老了点,但还没糊涂,我能害我亲孙子吗?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你尽到一个当妈的责任了吗?”</p>
梁永林对于李艳欣的责问感到愤怒,但还是极力压制着想骂娘的冲动。毕竟李艳欣是儿媳妇,是外人,不好在李艳欣面前口无遮拦。“再说了,我当年大病小病的也没少得,不也都挺过来了嘛。小病喝热水,大病喝汤药,也没见比谁身体差!”,梁永林似乎想起了什么。“艳欣,应该请个老中医给孩子看看了,当年我的病就是让老中医给治好的”。</p>
梁永林连夜坐火车,回了东北老家,去请当年给他治病的老中医。“你好,请问这里是王圣明,王中医的家吗?”梁永林站在门口,问来往的路人”。“对没错,就是这。不过王圣明5年前就过世了,现在是他儿子王振在给人看病”,路人急匆匆的走了,梁永林上前敲门。“王大夫在家吗?我孙子病了希望你能去给看看!”,敲了半天没人答应,梁永林只好等在门口。</p>
约莫过了2个多小时,一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年轻小伙子拿着药箱走到了梁永林的身旁。“大爷,您看病?进去说吧”,小伙子看起来很客气。“你是王中医?”,梁永林看着眼前的年轻小伙子,不确定他是不是中医。“我是王振,我父亲是中医。我只是跟父亲学了些看病的手段,给乡亲们看些小病而已”,王振开门请梁永林进了屋子。“大爷,您哪不舒服,让我先号个脉”,王振认真的打开药箱准备看病。“不!不是我看病,是我孙子得了重病,希望王中医跟我去趟幻城,救我孙子一命”。</p>
“孩子是内湿外寒,毒气攻心所致。我已经用针灸,把孩子的大部分毒气排出去了。剩下的毒气用中药慢慢调理,我给你开个方子。千万不要让孩子着凉,辛辣的东西也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也要少吃。我家里还有病人等着看病,我就先走了”。王振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叮嘱梁永林。</p>
“王中医,这是三万块钱你拿着,以后我们家人得病还得麻烦你呢!”,梁永林送王振出了军区大院。“梁大爷,我学医就是为了治病救人的,要是为了钱,我就不当赤脚医生了。这钱我说什么也不能要,更何况当年鬼子进村扫荡的时候,是您救了我父亲一命。您是我家的大恩人,我怎么能要您的钱呢? 王振没拿一分钱的上了火车回去了,梁永林在火车站目送着火车跑远。“唉,还是好人多啊,这小伙子有前途!当年救王圣明也只是回部队时碰巧路过那里,看见几个鬼子在村里祸害乡亲,这才杀了几个鬼子救下他。没想到他儿子又救了我孙子。好人有好报,还是得多行善事,才能给儿孙积德”。梁永林的心肝小于寒,算是捡回了一条命。除了王振还真没人,能治的好这种病。</p>
小于寒醒了,吵着要见爷爷。李艳欣在一旁哄着,可怎么也哄不好。梁永林从火车站回来,小于寒这才不哭闹,安静的睡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