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的天沧大陆是一个神秘又独特的地方,它的北面和南面全都是瘴气丛生的原始森林,传说那里曾经生活着无数古老的种族,他们摘星逐日拥有无上的伟力,他们建造祭坛能够测算吉凶沟通天上神灵,传说
“传说太多了,大都不可尽信!”
说这话的家伙正是从平遥境跑路出来的夏阳,你看他哪有一点离家远行的悲苦,嘴里叼着草根,脚下迈着不丁不八的步子,走起路来一晃三扭,要是会唱歌他丫的估计已经哼起来了,这兴奋的模样情不自禁的让人联想到即将要冲进集市的小liú máng,期待着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期待着欺负一下商贩偷一两个钱包。
“虽然看起来像liú máng,但事实上我是一个村口路上放飞梦想的有志青年,不对,应该说是有志道士,君不见我这一身道袍还背着一把长剑吗?”
这一番回话是在经过一个不知名的村口,义正言辞的对一个歇脚老大爷说的,当然他肯定不会告诉对方自己背着的这把剑是趁人不注意偷铁匠家的,虽然剑身锻造的有些“粗糙”,剑锋也没有开,不过在夏阳看来这不失为一把好剑!
“老人家你都说了咱这天沧大陆北边和南边的情况,那你就再说说这西边和东边呗?”夏阳腆着脸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东边和西边?”老人家眯了夏阳一眼无所谓的道:“那里全都靠着海”
“海?”夏阳使劲的想了想愣是没想出来这海长什么样,当然他是不会再去无知发问的,在他看来不耻下问全都是狗屁,稍微有一点逼格的家伙都不屑为之。
不过也算是傻人有傻福,夏阳的沉默反倒勾起了老家伙的谈性,他滔滔不绝的开口道:“咱们这天沧大陆幅员辽阔,在这片土地上总共生活着五个国家,分别是西边的宣国,东边的姜国,北金和南燕以及中间的宋国”
老大爷背靠在一棵大树上,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夏阳道:“咱们脚下的土地是宣国的,咱们就是宣国的子民,宣王室待子民仁义,眼看着这东边战事又起,年轻人若能在这国仇家难之时从军入伍说不得能成就一番大功”
老家伙说的喋喋不休,夏阳只当听听就算了,他次此下山是想找到那个应该找的人,做到“信物齐两相近”这句揭语,安安稳稳的收获本应属于自己的三世愿力,然后他就会杀奔平遥境,可恶的韩明启和韩寿,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夏阳是个好小伙,他没有打断老人家的爱国情怀,直到他说完夏阳才开口问道:“老人家,请问离这最近的城市在哪?”
“顺着官道走大概三十里外就是安靖城,怎么小伙子是不是被我说动了要去从军?”
老大爷笑的很开心,而夏阳只是装作腼腆的笑了笑就毅然踏上了去往安靖的路。
“安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天可怜见,夏阳从小在平遥境长大,城市还从来没有去过,望着前方似乎随时都可能出现的安靖城,他不禁有些激动和忐忑。
三十里猛一听不多,可是用脚走愣是把夏阳走的叫苦连天,本来计划着夜里要在安靖城落脚,可是现在眼看太阳西斜,他只走了十五里不到,包袱里偷的,不对,是化来的面饼早已经吃完,连水也没有多少了,他这是第一次体会到行路竟然那么难。
就在夏阳一筹莫展的时候,前面隐约出现了一个村子,在绿树掩映间真是好一派世外桃源。
夏阳顿时生出了无穷的力气,他三步并两步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前脚踏进了这个美丽的村庄,然而令他格外诧异的是这里似乎非常安静。
静,不是那种静谧而是幽静是落针可闻,静的只剩下风吹树叶哗哗作响的声音
“难道这个村子里的人集体跑路了?”
夏阳脑洞大开想到了许多种可能,他甩甩脑袋摒弃了自己可笑的想法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一切。
这里看起来是比较富裕的,几乎看不到茅草屋,青瓦白墙再加上不大的小院,一栋紧挨着一栋鳞次栉比,如果路旁有上十几个孩子打闹,有幸福的母亲在洗衣,有青壮的丈夫砍柴归来再加上两三个下棋老叟那一切就都完美了,可是这里都没有,明明充满了生活的气息,但是生活在这里的人哪去了!
“躲在屋里面?是这样吗?”不管夏阳相不相信,闯进别人家里貌似是最后的办法了。
他走过村头的一棵大槐树,小心翼翼躲过孩子们捏好的泥人,挪开挡在路上的大木马,走向了第一家住户,这家人条件还不错,有一个篱笆围成的小院,几间青石房建造的特别用心。
小院的门开着,旁边竹竿上搭晾着四五件衣裳,那还潮湿的痕迹似乎在说明着什么。
夏阳轻而易举的走到门口,门是虚掩着,从他的角度似乎可以很容易的向里面张望,不过夏阳没有这样做,他觉得自己是正大光明的应该先敲门得到许可再进去。
可是任凭他如何敲里面都不见一丝响动,他急了,对未知的恐慌和前路的迷茫使他下意识的推开了房门,然后他就看到了让自己心脏狠狠扼住的一幕:
这是一个四口之家,枣木的方桌上静静的趴着四个人,丈夫,母亲,姐姐和弟弟,他们的面孔朝下似乎是陷入了憨甜的梦乡,这个梦美丽的任凭别人如何呼唤都不会清醒
“喂?”
夏阳想说什么,却好像被卡在了嗓子口,他向前走了两步然后站在了丈夫的身旁,他用力的拍了拍想要凭一己之力把他唤醒,可最终他失败了,不得已夏阳只有帮他抬起脑袋,或许这样做才会把他惊醒才会让夏阳感到安心。
然而当四目相对时,夏阳却一连后退了三步,他的身体在颤抖,他的手掌在颤抖似乎就连心也在颤抖
在夏阳的眼里,这个一家之主的丈夫,他脸上毫无血色,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想要跳出来,他浑身冰冷没有了一点生人该有的气息。
“他,他这是死了!”
夏阳何曾经历过这种场面,虽然早就有了类似的猜测,可是亲眼所见给他的震动更加的真实更加的恐惧!
但是他没有转身逃跑,反而再一次站到了男人的身旁,他开始检查尸体,他想找到哪怕能够证明死亡的痕迹,可是他失望了,这个人没有任何伤口,本该好端端的可他就是死了。
夏阳感觉难以置信,他又轻轻的抬起小男孩的脸,然后看到了相同的一幕
“这,难道是吓死的!”
夏阳给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他并没有再检查下去反而走出了房间,他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已经完全没下了山头,他知道天要黑了“不行,我不相信整个村子没有一个活人!”
夏阳像发了疯一样挨家挨户搜索,可是他除了看到满屋的尸体和全都一样的死状哪还能找到一个活人。
“整个村子三百多人无一活口”夏阳睚眦欲裂他想不到这到底有什么仇有什么恨才会如此决绝,如此的灭绝人性。
一轮弯月悬浮在天际,都说月凉如水,这秋夜里的月色虽然很美可也是极冷的,但是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夏阳最后看了一眼被黑暗吞噬的村庄,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前方的路。
“要去找凶手吗?”夏阳自嘲一笑,可是这好端端的人不能白死啊,那一双双永不沉眠的眼睛似乎正在默默的看着自己,看着自己替他们报仇雪恨。
“嘛,就算是下山的第二项任务吧,要不然怎么能甘心呢!”
夏阳的目标没有变依然是那安靖城,他相信那里会让自己找到蛛丝马迹。
夜渐渐深了,一个小道士背负长剑一脚一眼的走在漆黑的官道上,大概走了四五里路前面的旷野里出现了点点星火,走的近了甚至都能听到说话的声音。
这久违的声调和呼喝瞬间把夏阳心中的阴霾驱散了大半,他迫不及待的想找人分担自己承受的一切,走的近了,他甚至能看清楚火光下对方的脸。
“你是什么人?”
夏阳遇到的好像是一个庞大的商队有二百多人的样子,他刚靠近过来七八个护卫一样的家伙就一脸警惕的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是一个游方的道士,夜里赶路颇为不便希望诸位能收留一晚给些吃食。”夏阳用上了早就编好的借口,这一路走来效果还不错。
果然听到夏阳的身份,这几个护卫警惕之意大减,然后一个人过来跟夏阳搭话,另有人去禀报商队管事。
夏阳一副自来熟再加上厚脸皮很快就跟护卫小哥勾肩搭背顺便弄清楚了对方的身份。
跟猜想的一样,这些人的确是商人,他们是从遥远的南燕赶过来的,目的地是宣国的都城,这一路跋涉了数千里,也是大不容易。
“哦,对了胡大哥,这一路走来你们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
胡伟彪是这名护卫的名字,夏阳实在是按耐不住迫切的想要从他口中听到一些消息。
哪想到胡伟彪一听到夏阳的话瞬间变了脸色,他刚要说什么却被一声略显冷漠的轻咳打断了。
来人是商队的大管事,他姓方,这是一个目光略显阴沉的中年人,他上下打量了夏阳一眼,声音冰冷的开口道:“我们商人四海为家,道长想要投宿自然不无不可,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少问的好,以免引火烧身害人害己!”
方管事毫不留情的将夏阳臭屁了一通,然后亲自带夏阳去营地休息,吃的住的都没话说,不过自那之后就再也没人跟夏阳多说一句话,这奇怪的现象直把他搞得心痒难耐,真想把那管事抓来拷打一番。
当然他不会那么冲动的,可是在夏阳迷糊昏睡的下半夜,他却突然被人叫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