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diàn huà里,我没有即刻反驳周颖的话。
说了几句让她多保重身体的鬼话就挂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睡得极沉。
在睡梦中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在宏苑被曲逸尘禁锢的那段日子。
我眼角嚼泪坐在墙角,听曲逸尘说着他爱我。
那些伤,那些痛。
仿佛是昨天才经历过。
醒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瞥向窗外。
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照射在我身上。
染上一层温煦的光。
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在我心里最深处,曲逸尘这个人就像是烙印一般。
任凭时间怎样蹉跎,我都无法有丝毫淡忘。
思绪扯得有些远。
我还躺在床上平复心绪,卧室房门从外被推开一个小缝。
“怎么了?”我有些没好气的问。
“没事,没事,我就是想看看你这是不是藏男人了!又哭又闹的!”周航揶揄,一脸调侃。
我拿过床头的靠枕朝房门砸去,嘴里咒骂:“滚蛋!”
周航讪笑,退了出去。
伸了个懒腰。
感到身上黏黏糊糊的一片。
又想到刚才周航调侃的话,呵,可不是梦到男人了吗?
冲了个淋雨,我裹了件睡裙溜达出来。
看着餐桌上摆着的豆浆、油条,没什么胃口。
走到厨房温了杯牛奶,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喝起来。
“我大清早排队出去早餐,你竟然喝牛奶?”周航不悦的看着我,满眼写着都是不识抬举。
“大哥,我一向主**康饮食,很少大清早起来就吃油条的,咱俩在一起过日子这么多年,你千万别说你不知道啊!”我瞪了他两眼,揭他老底。
周航知道我不吃这些,但是这些偏偏却是他的最爱。
所以,他虽然每次都冠冕堂皇的说什么是为我去排队,但是每每到最后都是他一人独吃双份。
早餐过后,我拎了点水果去医院探望周颖。
周航说顺路正好可以载我过去。
俗话说冤家路窄。
我刚从周航的车上抬脚下车。
就看到一脸苍白的温婉依偎在曲逸尘怀里,从远处走来。
看来,她的身体这次确实损了不少,都这么久了,还没康复。
周航从上一次事情后,便对他们多少有了提防。
如今见两人出现,一个急身,从驾驶座下来,走至我身边,揽住我的肩膀。
我回眸看看他,浅笑。
“呦,曲大律师,您未婚妻身体看着挺硬朗啊!”周航嘴损,这点我早有体会。
见他用‘硬朗’形容虚弱无力的温婉。
不知怎么,我竟会觉得很匹配。
曲逸尘瞟过周航,将眼神落在我身上:“上次的事情很抱歉,温婉那会刚出院,下手重了些。”
抱歉?下手重了些?
我讥讽的笑笑,红唇轻启:“没事,反正迟早是要还的。”
曲逸尘不语,温婉咬着下唇,一行泪滑落:“一一,我上次真的不是有意的,都是因为我太在乎逸尘了……”
看着梨花带雨的温婉,我轻笑了两声,从她身边走过。
走出一米开外,周航捏了两下我的肩膀:“没事吧?”
“放心吧,能忍得住,越王勾践十多年,目卧则攻之以蓼,足寒则渍之以水,冬常抱冰,夏还握火,我这点小事算什么!”我嘴上说的轻巧,垂在身侧的手却因愤恨握成拳状。
走到周颖病房,周航借故说要抽根烟解乏,便留在了门外,我一个人走了进去。
周颖的病房是高级vip,只有她一人。
我轻敲了两下房门,听到病房内的人唤了声‘进’才推门而入。
该怎么描述我第一次见到周颖的情景。
满脸淤青,身上是捆绑着的绷带。
几乎连她的音容笑貌都看不出来。
跟我调查时zhào piàn上的她,简直就是天然之别。
“你是?”周颖看着我,狐疑的问。
“你好,我是昨晚跟你通diàn huà的那位律师,我叫白一一!”我将手里的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搬了个椅子坐到了床边。
周颖看着我的表情有些复杂,像是有什么事情想问我,但是这件事又好像让她难以启齿。
“病房环境不错,是你自己定的吗?”我潋着笑意。
“是我表姐帮我订的!”周颖说完,想递给我一个笑意,没想到牵扯到了她嘴角的伤,疼的倒吸了一口气。
“嗯,你表姐对你还是挺关照的,你们表姐妹的感情真好。”我笑笑,伸手从水果篮内拿出一个苹果:“有水果刀吗?”
“抽屉有!”周颖指了指抽屉,垂头。
我慢条斯理的坐在椅子上削着苹果,问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
“尝尝?”我将切成小块的苹果递到周颖旁边。
她伸手拿了一小块,刚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眼底蕴着的眼泪就开始滑落。
我不语,默默递了一张纸巾过去。
“白律师,我从来没想过会我表姐会欺骗我!”周颖啜泣,抽抽搭搭。
一看就是弱不经事,被养在温室中的花朵。
我洗耳恭听,并不发表任何意见。
这个时候顺从她说一些无用的话,除了能将她心里的那份愤懑激发更多,没有任何益处。
她哭诉了一会,自觉失态:“白律师,实在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就让您看了笑话。”
“没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很正常。”我敛唇。
“你说我表姐,她在霍衍公司的工作还是我帮她找的,她怎么能这样恩将仇报!”周颖哭的厉害,连鼻尖都泛着红。
“现在社会变了,都是吃三氯氰胺长大的,坏了良心也正常。”我抬手帮她轻抹了几下眼角的眼泪。
周颖赞同的点点头,给我讲了她表姐的事。
原本两人都是从乡下出来的孩子,她没出息,她表姐也是。
她凭借颜值和才华得到了霍衍的赏识。
后来她表姐毕业,她不舍得让她再回农村,就介绍她担任起了霍衍公司的法律顾问。
不仅如此。
在去年周颖因为心疼那位表姐,鼓动霍衍给她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周颖被霍衍安排在家相夫教子。
在外,那位表姐因为跟霍衍接触颇多,倒是产生了情愫。
所幸,霍衍还算专情,并没有做出什么背叛她的事。
“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提唇,想到昨晚打diàn huà的时候她还不是这番说辞。
她抽噎了下:“就是昨晚你打完diàn huà后,我原来一个校友给我打diàn huà,说我表姐喝多了酒,在他们面前说她喜欢霍衍,还说帮我打官司就是骗我,到时候就给我放鸽子……”
我听着,忍不住笑出声:“喝酒误事!”
周颖听到我的话,脸色微变。
我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你那位表姐的做法有些可笑。”
闻言,周颖点点头:“你说我对她多好,她竟然这样对我,后来我给她打diàn huà,她竟然不仅承认还说忍了我很久。”
周颖越说越气愤,我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注意控制情绪。
想来,周颖应该只是跟我说了其所然,并没有说明其所以然。
如果我没猜错,她虽然对她那位表姐不错,但应该每一次都是趾高气昂的出现在她面前。
这样久而久之才引发了她的不满。
“白律师,她答应我打官司,但是开庭那天不来,这样法庭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吗?”周颖擦了擦眼角的余泪问。
“不会,法院会做缺席审判。”我抿唇,义务给她做科普。
听后,周颖不满的嘟囔。
后来事情的发展就是水到渠成。
她现在还在医院养伤,不便自己出去找律师,有我一个自己送shàng mén的,她自然不会拒之门外。
我跟曲逸尘的宿怨想来她应该不久就会知道。
毕竟在a市头条报道上,我们的关系被传得神乎其神。
有的说我们是因爱深恨,有的说我们这样只是爱情里的一种调、情游戏。
从病房出来。
我四下张望,都没有发现周航的踪迹。
最后在不远处的护理站,发现前面聚集着一群人看热闹。
一股不安感袭来!
紧走几步,推开拥挤的人群。
踮脚尖,探头。
果然不出我所料。
人群内打做一团的人真是周航,被他压在身下的曲逸尘显然落了下风。
温婉站在一旁,又哭又闹,活像一场闹剧。
周航嘴里骂骂咧咧,每一句都是让曲逸尘离我远些。
忽地,心里暖意横生。
“这怎么没人管啊?这要是再打下去,怕是把人就要活活打死了!”人群中不知谁冒出一句。
听后,我正准备提步上前劝架。
却见一时情急的温婉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小型的灭火器举在头顶,朝着周航的后脑勺砸下。
在灭火器离周航的头就差几公分时,我冲进人群,抬脚,将温婉生生踹到在地。
两个正在打架的男人忽然住了手。
我缓步走到温婉面前,蹲下身子,掐着她的脖子一字一句的说道:“欺负我可以,欺负我身边的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