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渐渐呈亮。
我跟善良蹲在角落腿脚发麻。
几个芬兰人在仓库溜达一圈后,用枪口对准了我们藏身的地方。
善良转眼看着我,嘴角撇撇:“你这嘴真不吉利!”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巴掌大个地方,你以为人家都是傻子啊!”我说着率先举起双手从墙角站了起来。
我承认,我就是这么怂。
好死不如赖活着。
而且就算死,我也不想被打成马蜂窝!
见我手举过头哆哆嗦嗦的走出来。
几个芬兰rén miàn面相顾,讥讽的笑。
“是你们杀了我们二xiǎo jiě?”为首的人开口,几步向前,拿枪指着我的头。
“这不是很明显吗?”我承认,将视线落在已经死僵的舒然身上。
人这生命还真是脆弱到不堪一击。
刚才还站在我面前叫嚣个不停,才这么一会儿,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个女人在哪儿?”男人拿枪抵着我的头,稍用力。
我不作声,朝善良藏身的地方努了努嘴。
男人扭头冲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不等他的手下提步,善良就从墙角缓缓走了出来。
男人嗤笑:“善xiǎo jiě,我们又见面了!”
善良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状,骨节发白。
“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苟延残喘到了今天。”善良蔑笑,走到男rén miàn前。
“善xiǎo jiě当年从那么多男人胯下爬过,不也坚强的活到今天了吗?苟延残喘这个词,貌似更适合善xiǎo jiě吧?”男人收回指在我头顶的枪,一脸色相,靠近善良。
在他距善良不到十公分距离时,善良双手搭在他肩上,魅惑一笑,抬膝,磕向他小腹。
男人手里的枪掉落,双抱着小腹在地上滚成一团。
我回身在地上抄了块散落的砖块,扬手砸在男人头上。
看着从额头处溢出的鲜红色血液。
我拿着砖块的手紧了几分。
善良微愣,抿唇轻笑,捡起男人散落在地上的shǒu qiāng,抵在男人鬓角。
站在一旁的几个芬兰人,似乎没料想到我们两个女人会这样铤而走险。
直到我们把为首的男人带到他们面前,他们才回过神来。
“放了我们,我们自然也会放了他。”善良一手掐着男人脖子,一手抵着枪。
也多亏了她的身高,才让这一系列动作看起来毫无违和感。
我紧跟着她身后,手里拎着那块沾了血的砖块。
步子坚定,心里却犯怵。
老实说,我并不是个胆大的人。
shā rén、见血这种人,我多少有些不适应。
如果在今天以前,我或许还能抱着破罐子破摔的狠绝。
反正孤身一人,死或者活着,没多大区别。
但是,如今不一样,我知道善良还没死,我想跟她好好活着。
善良挟持着男人,一步步走离这群芬兰人的视线。
“待会儿出去,你就加快步子往小树林跑,把车开过来!”善良扭头,小声嘟囔。
我点头,应声说好。
仓库外,是先前被炸药炸毁时所散落的砖块,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被善良挟持的男人,算准了我们两会在外面栽跟头。
趁我们两摇摇晃晃,一把挣开善良,把她踹倒在地。
我扑上去护着她,不顾身后冲上来人群的拳打脚踢。
“让开,你会被他们活活打死的!”善良伸手护住我的头,嘴里不住的喊。
我忍着痛意,龇牙咧嘴的笑:“不让,这次就算是死,我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人先自己而去!”
芬兰人的暴戾。
善良的哭喊。
一霎间冲刺耳膜。
我嘴角漾着笑,意识却渐渐模糊。
再次醒来,我跟善良已经被背靠背绑在两把破旧的木椅上。
带头的男人正下作的在善良身上摩挲。
“宝贝,这么就不见,你还是这么烈性,这么多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惦记你……”男人靠近善良,嗅着她的发梢。
我睁了睁眼,拼命摇晃了两下头,抬脚抵在男人靠近善良的胯下。
男人抬眼,扬手在我脸上就是一巴掌,右侧脸颊迅速肿胀。
不得不说,这男人的手劲跟女人真的是相差特别大。
舒然抽我一巴掌,我最多是感觉牙龈有点血腥。
而这一巴掌,我却感觉大半个脸都是麻痹的。
善良焦急的看了我一眼,转而媚眼如丝的看着男人:“这就是你喜欢我的表现?这可是我姐,唯一的家人!”
见善良如此,男人很是受用。
放在善良身上的手,更是游走的厉害。
我眼睁睁看着善良受辱,再看着她一脸佯装享受的表情。
胸口像是插进一把刀子。
我双眼通红的怒瞪的男人,准备开口,却被善良摇头阻止。
我将头撇过一侧,不忍看这一幕。
男人呼吸加重,在善良身上磨蹭个不停。
我紧咬着下唇,血腥味在我嘴里弥漫。
在男人落下第n次喘息时,我回头用脚狠狠踹向他的下体。
不顾善良阻拦,扛着椅子跳起,压在他身上。
脊背生疼。
但是听着他下身软骨断裂的声音,我倏然一笑。
“把这两臭娘们给我往死打!”身下的男人怒吼。
我压在他身上,抬眼看着衣衫不整的善良,落泪。
我刚才怎么能受她的阻拦!!
如果不是双手被捆在椅子上,我真想狠狠抽自己两巴掌。
我正恍神,就听在仓库外响起几声枪响。
紧接着就是周航带人闯入的身影。
这是我第一次见周航持枪,我忽然发现这一刻的他比什么时候都帅。
周航四处询问,落在我皮青脸肿的脸上时,愤然。
我一个翻身,从男人身上趴在地上。
周航紧走几步把我扶起。
“周航……”我眼里嚼着泪,晃荡。
“回去再收拾你!”周航怒斥,解开我身上的绳索把我交到身边一个特警手里。
我挣脱开,蹒跚走到善良身边。
踉跄跪地,颤抖着手帮她解开。
放眼看去,是周航带人跟那群芬兰人打斗的场景。
我心里担忧着,嘴上却喊得是:“周航,弄死这群孙子!”
周航回头,劣笑回应:“这还用得着你说?”
眼看舒然带来的芬兰人一一个都被打倒在地,守在我和善良身边的特警把我们两搀扶走出仓库。
周航命人把这些个芬兰人都捆在了一起。
扎了个堆,扔在仓库正中显眼的位置。
我茫然,以为周航准备将他们绳之以法或者就此放过。
不想他却朝身边的人招了招手。
那人拎了一个大型的油桶过来,走进仓库浇在那些人身上。
被捆绑的芬兰人慌张做一团。
“这是?”我不解的看向周航。
周航从身上掏出一个zippo打火机递到我手里,挑开唇际:“喏,去放一场人肉烟花!”
我向后退了几步,嘴角蠕动:“点了?”
未等周航回应我的话。
就见站在一侧的善良夺过周航手里的打火机,一个完美的弧线抛在了那群芬兰人身上。
一刹间,哀嚎声,此起彼伏。
不注意,已经清晨,晨曦温煦的撒在每个人身上。
反佛昨夜经历的那一切不复存在。
如果不是眼前烈火焚烧的景象,我都快要认为昨晚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臆想。
身子趔趄,周航眼疾手快的把我护在怀里,叹息:“折腾,一天到晚豁了命的折腾,总有一天把你这条小命折腾没了。”
我不反驳,也不作声,扭头冲善良笑笑:“善良,欢迎你回家!”
周航回头扫了一眼善良,好像早就知道,把我拦腰抱起,放进车里。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我早已经身心俱疲。
拉过善良的手紧紧握进手心,眯眼,睡了过去。
路上颠簸,我却睡得极沉。
隐约间听见周航埋怨善良的声音。
善良反驳,压低声音嘟囔了一连串的话。
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只听到最后周航言辞冷冽的警告:“你如果敢向一一透露半个字,我保证你的死相不会比舒裴好多少!”
我努力睁眼,竖着耳朵想听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奈何,身子疲的厉害,挣扎了半天都没醒来。
这一觉,我直接睡到了下午黄昏。
睁眼时,看见周叔叔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的坐在床边。
我张了张嘴,声音因为干涩有些沙哑:“周叔叔!”
“吓坏了吧?以后可不能这样鲁莽了,多危险啊,以后有什么危险的事你就招呼周航去,一个女孩子家,多不安全,怎么就一点都不懂保护自己!”周叔叔责怪,但是眼底担忧里夹杂着宠溺。
“爸,您这叫什么话啊!她的命值钱,你儿子的命就不值钱了,什么叫有危险的事就招呼我去啊,千万别招呼我,招呼了我也不去!”周航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门出,吊儿郎当的倚在门框上。
闻言,周叔叔起身,走到周航面前,伸手戳了两下他的头:“你的命再值钱,也没一一的值钱,好好照顾着一一,我去厨房给她盛点饭去!”
周航揉着前额走进,坐到我床边,妒意横生:“要我说,我爸就是偏心,一辈子没闺女,这下倒好,捡着便宜闺女了。”
我提唇轻笑:“你小声点,待会儿老爷子听到还得揍你。”
话落,周航手里把玩着打火机,我忽地想到仓库的事情,小声开口:“你为什么不把他们绳之以法,而要活活烧死?”
周航把玩着的手顿了下,狭长的眸子抬起:“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