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书圣》 第十章：众妙之门

    修行者一旦凝四成功踏入练气期。丹田之气就不会出现用完既止的情况。有修行之法，能加速回气速度，而无修行之法，则由个人体制决定回气速度。

    练气期，从一阶到九阶的过程便是扩张丹田气海，凝练丹田之气。

    剑客修剑气，法师修法力，书生修浩然气。

    相比而言，战士则是修炼体魄，外炼筋骨，再由外而内，聚气成丹。

    张启善孜孜不倦，如一块海绵吸纳着书海的养分。眼神明亮，几近废寝忘食。

    一天，两天，三天……

    他每看完一本便下楼拿上一本。《初解》《基础》《启蒙》《理论》等书籍为首选对象。读书静心，读书启智，读书能通晓古今，读书能明白事理。

    三天的阅读，张启善读了不下二十本修行的基础知识。从一方宗旨，阐述不同的修行思路。每每读到精处，拍案叫绝，如饮仙酿。

    腹有诗书气自华。书生的修行，浩然气的增长，除了修行功法外，每读一本经典或者有所感悟，皆能缓缓增长。

    只是相对于功法的修行，读书感悟，提升慢一些。

    陈青云作为一名旁观者，从张启善入馆截止至今。也被他的这股子求知的渴望震惊到了。每一位书生，都喜欢读书，恨屋及乌，爱屋亦及乌，连带着也喜欢那些喜欢看书的末学晚辈。

    三天，一个比普通人稍微强一些的初次练气者，看了二十本书。这并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事情。

    原本对于张启善滑头的性子还有些许不喜的他，看了张启善这三天的表现，眼中的赞赏也越来越多。

    却在这时。

    竹屋中，原本盘膝静心默读的张启善，莫名浑身一震，整个人脸色涨红，冷汗直冒，仿佛受了天大的痛苦。

    丹田中的浩然气在浓厚到浓稠的状况下，逐渐挤压丹田壁垒。气海狭小的他，不懂导气内修功法，只能凭借着毅力强撑着。

    然而，水杯容量有限的情况下，逐渐加水，最终只能让水溢出。

    棋盘边的陈青云眉头紧皱。张启善经历的是练气期丹田扩壁的劫难，想不通的是，明明还不曾接触练气功法，为何便能扩壁了。

    理论上，九阶练气，可以扩壁九次。然而，随着个人资质的限制，大多都止于三次四次，少数天才能达到五次六次，或者七次。能扩壁八次的，皆是一方天之骄子。九次的更是凤毛麟角。

    神念感应着张启善的痛苦，就在他准备出手之时，却感应到张启善在运转着之前教授于他的云松之气法门。眉头再次一皱，书香气的法门用在此时，不亚于拿止血药去治疗内脏受损的伤，药不对症啊。

    “糊涂！不知所谓！”

    陈青云话音刚落，却见竹屋里角落旁的《道德经》玉叶骤然飞起，感应着张启善丹田里的书香气，没入其中。

    刹那间，便沉浮于张启善的丹田之中。红光闪烁，吸纳着张启善丹田中的书香气。每一缕云松之气刚被孕养出来，便被书玉吸纳。

    不到片刻，原本涨裂的丹田空空如也，无一丝浩然气存留。

    陈青云目瞪口呆，书玉进入人体丹田。这是在巅峰传统认知吗？仙品书香气，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他满脸感慨，打算再次投入神念观察张启善的变化。却发现张启善的丹田已经隔绝了他的窥探。

    复又一惊，凭他的修为，他的神念，世间能隔绝他主动探视的人事物，除了顶尖那几物那几人，基本没有。然而，如今却在一名刚练气的初学者身上遇到了。

    他眼里满是惊奇，张的善的出现，带给他太多神秘与奇迹了。随即收敛心绪，见张启善已然无碍，便继续观棋。

    竹屋中的张启善，此时神情欣喜。丹田中的《道德经》在吸纳完所有的云松之气后，内里经文更加齐全。

    一章篇赋完整浮现。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张启善喜获宝经，几近欢呼雀跃。稳住心神，便按经文法门运转丹田，刹那间，气海丹田不停震颤，气息滚滚如潮。模糊间宛若组成一扇门户。《道德经》玉叶便居于门户之中。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丹田气刹那而生，围绕门户而转，流转间浩然进，书香气出，如此仿佛。多次后，张启善已分不清自身丹田里存留的气息，归属于浩然气亦或书香气，仿佛两者已不分彼此结合于一起。

    《道德经》玉叶，却依旧居于门户之中，吞吐着丹田气。与包裹着他的门户形成玄妙的循环，流转于丹田之中。

    “众妙之门。”张启善睁开双眼，呢喃道。

    这些天读的基础书籍，可谓是让他见识了修行这条路的浩瀚。然而，书生原本就是练气凝丹书，或者练气凝铁卷。却从未听闻有谁在丹田里出现一座门户的，而且，还有书玉跑进去了。

    丹田壁没有扩壁，此时的张启善丹田气海依旧犹如一滩浅水，简陋不堪。然而，他却从中感觉到玄妙的恢弘气象。只觉得现如今如果去闯应试仓，有十层的把握轻松通关。

    “过来一下。”

    骤然间，陈青云的声音隔空传来。

    张启善微微一愣，随即收拾思索的心绪，起身走出竹屋。

    “老师好。”

    “嗯，你来此也已经三天了。三天里，你读了二十三本基础书籍，对修行道的启蒙，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张启善沉思片刻后问道：“老师，修行者只能在金丹期才能凝聚金丹，或者丹书铁卷吗？”

    陈青云脸色古怪，自然知道张启善为何有此一问，但毕竟见多识广。

    微微一笑，道：“我们人族不曾修行时，不知书生的强大，跟别提凝练丹书铁卷。我们地球踏入冥河系时，不知道法师的元素，战士的肉身。而剑客，也是从书生典籍里衍生出来的修行功法。”

    “冥河百族，各族皆有天赋技能，说到底，修行并没有固定的路线规则。有书生一路，也有法师一途，有剑客的剑道，也有战士的硬气。那为什么不能有其他未知的修行法门？”

    “不拘泥于一笔一划，才能写出荡气回肠的狂草。”

    “就如同眼前的棋局，十九道纵横，不执著于固定的棋路，才能真正做到收官屠大龙。”

    张启善一脸恍然。陈青云的一席话，无异于给他戴上了思想的翅膀。

    “学生受教。”

    张启善恭敬行礼，神情犹豫片刻，正在考虑是否将自身丹田变化说与陈青云听。毕竟，他可以肯定自己相对于其他修行者而言，是属于特殊的一种。

    不料，话未出口，便听陈青云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天意既然垂青，何妨欣然承受。无须与他人言。天意难测，天意晦涩。”

    张启善脸色复杂，后退一步，毕恭毕敬躬身行礼。沉默中却有如山敬重。

    “你来此既已三天，那便该开始劳作了。图书馆藏书十万。每一片玉书都是人类的财富。然而，书玉中的书香气却会流失。所以，你的工作任务，便是为图书馆中，一些书香暗淡的书玉添补书香气，将你自身孕养的云松之气注入书玉之中。”

    张启善愣了愣，瞪大着双眼。

    他现在的丹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存留盘旋的气息究竟是书香气还是浩然气。这项工作又该如何开展？

    陈青云见张启善呆愣的表情微微皱眉，道：“有问题？”

    “回禀老师，学生怕自身修为浅薄，难以担此大任。”

    陈青云神情古怪，突然想起张启善还有一块会自己吸纳书香气的书玉。看来，是怕不够用啊。

    “那就好好修炼。没得商量，若想留在这里，就必须干活。我可以提醒你，一楼东北处，有四块书香暗淡。西南角有三块，正东书架上有三块。”

    “其他几层暂时还没有，不过距离上一次添补也过去许久了，书香暗淡时间也差不多要来了。”

    张启善哭丧着脸，一脸苦闷。回道：“学生领命。”

    回到竹屋，张启善愁眉苦脸。如今刚刚练气期一阶稳定下来，他连丹田气是浩然气还是书香气都分不清。

    轻轻呼出一口气，盘膝内视。

    众妙之门朦胧不定，一个门户的形状沉淀在丹田，《道德经》书玉吞吐。形成一整个自主循环。

    张启善内视良久，眼神一亮。骤然想到，既然《道德经》书玉能够吸纳吞吐，那其他书玉未必不行。

    想到便做，张启善离开竹屋，来到一楼。陈青云所说的位置，他微微感应便能知晓是哪几块书玉。

    《浩然罡气》

    张启善抽出一本，微微眼前一亮，不曾想却是书生的功法。张启善投入气息阅读，粗略了解到讲述的是如何将浩然气凝练于体外形成罡气。

    微微皱眉，战斗功法类的，于他如今而言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他现在最想要阅读的是内修功法。

    《道德经》明显是一部内修功法，练气一阶便在丹田筑造了一道众妙之门。连书玉也主动跑进了丹田，其神妙之处，绝非凡品。

    也正因为有了这份奇缘，他更想了解其他内修功法是何等模样。

    收回心神的他，目光凝练，运气于丹田，调动起气海丹田中的一丝丹田气注入手中的《浩然罡气》

    《道德经》微微震颤了一下，刹那间，《浩然罡气》骤然光芒大作，书香气四溢。

    陈青云微微皱眉。这些天，他的神念便从未离开过张启善。所以，对于张启善的一举一动几乎了如指掌。

    然而，此时却是又一件出乎他意料的事。

    书玉的书香气不足，在添补的过程中，由书生所修的书香气等级来决定添补的时间长短。

    哪怕是几近jí pǐn的云松之气，也只有在添补一块损耗零星半点的书玉，才有可能做到一瞬间添补完成。

    但是，《浩然罡气》的书香气损耗，他一眼便能看出已经达到一成了。

    这种情况下，哪怕由他出手添补，至少也需要片刻时间。这也是为什么图书馆会不定期招聘管理员的原因。有事弟子服其劳，陈青云也自然落的个清净休闲。

    可张启善做了什么？瞬间将一块书香气损耗一成的书玉添补完成。还是在刚接触练气，刚懂书香气不久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