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称我:余襄
hassan满头冷汗地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两名魁梧恶相的保镖站在床的两侧,像两只茹毛饮血的体型巨大的黑熊。虽然以hassan的体型来说,干掉保镖逃走的几率为零,但为了让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他被joan脱了臼的手臂照原样挂在两侧,无人问津。
看见我和joan进来,hassan发出一声寒毛凛凛的怪叫,本能地蠕动身体想往床里面躲。
joan若无其事地逼近了hassan,双手如钳,在他惨绝人寰的惨叫里帮他续了骨。
hassan疼得流下了热泪,迷茫无措地对joan重复着“why”和“innocent”。这一刻,我完全看不出他是个实力出众的数理天才,他可怜得像条被人遗弃的小狗。
“”,joan冷冷地骂他没出息。
hassan抽抽搭搭地闭了嘴,在我们面前一会儿坐一会躺,两只手两只脚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与早先会议上自信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屏退了两名保镖,我拉一只靠背铁凳坐在了窗前的阳光里,而joan把身体靠在光线不及的大铁柜上,又一次做了隐形人,我对上hassan局促不安的眼睛问他,“___ny?”
他缩着头端着肩,痴痴傻傻地没听懂,人直往被子里钻。
“jellyfish!”角落里的joan又骂了一声。
我怕joan的话更要把他吓破胆,便从柜子里拿一瓶水出来给他喝。
他喝着水看着阴影里的joan,抚住胸口呼吸不匀地问,“__mistakes?i_didn’_mission~”
“yes”,我顺水推舟地表示肯定,想先稳住他,“ake”
“no!”joan立即打断我,同时回复得斩钉截铁,“_______s”
hassan浅绿色的眼睛忽然发了亮,是个穷人见了满地财宝的样子,用了很大的力气压着嗓子保证,“es,_!”原来他都知道。
“在角落里捏着响指。
“in_an指着门外,怯怯地很在意我们是否真的相信他。
“go?”我问joan,忽然担心这个看似老实的土耳其人会不会真的是想乘机逃跑。
joan默然地开了门,不屑又鄙视地对hassan勾勾手指,等着他自己出来。
hassan掀开被子下了床,似乎是为了让joan不把自己再当懦夫看,他向joan伸出两只手,嘴巴一吸一张,“__~”
joan心领神会,眼睛都不眨一下,“咔嚓咔嚓”,hassan的两根粗面条又一次软软垂下。hassan这次一声都没吭,顶着冷汗咧起嘴笑,笑得面目狰狞完全没法看。
我在旁边完全傻了眼,自求断手,世上还真有这种发贱发到出类拔萃的人物啊?!
hassan的办公室被jason的手下们洗劫成了拆迁房,一片狼藉之下,成捆的资料被摞成一座小山,桌椅箱柜横七竖八地挡住道路,真想不出做完破坏工作的人是怎么出门去的。等我和joan手脚并用地把书橱扶起呼呼喘气,心想着应该让hassan这家伙保持两臂有力的时候,hassan咬着牙踮着脚钻进了办公室,他用嘴努着肚皮朝天的写字台,“___er”
抽屉的一半开口向下露在外面,里面的东西早就撒完了,我和joan拿出抽屉东看西看,连一条缝都找不到。hassan面露一点小得意,在面孔痛苦抽搐的衬托下不伦不类,他凑过来有心想要解释机关的巧妙。joan哪管那么多,手用力向地板一砸,“咔啦”,抽屉木板碎成了渣。
hassan吃惊崇拜地抖动两根粗面条,嘴巴张成了o字形继续抽搐。
joan从碎屑里捡起一叠信纸,hassan忍着痛跃跃欲试地点头,“_here”
这人知道我们说的敌人就是老hughes,还很有意识地留下证据,这会不会是个陷阱?难道信纸上有毒?我叫住joan让她谨慎。
joan嗤之以鼻,随手开了一封信,拿到光线下和我一起看,“亲爱的hassan,听说你在jason手下干得很好,我很欣慰。你为我儿子工作已尽心尽力,不过他这个人喜怒无常的,如果受了什么委屈,千万来告诉我,我这里有上好的猫屎咖啡,下次叫人带给你。”
这是收买吗?我暗暗机警,和joan打开第二封,“亲爱的hassan,你已经是jason手下最得力的财务助手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当初把你招进公司,就是要让你为我好好效力的,出于公司整体利益的考虑,请你每周都向我汇报一下jason所带领的几家子公司的实际财务和资金流状况。”
这是下了命令吗?还有第三封(此处省略好几个字),“亲爱的hassan,我的要求你看清楚没有?你不但没有响应我的要求,反而总跟我说回答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让我感觉你除了理财和计算就什么也不会,你是不是个白痴?我警告你,下次你再和我说什么jason身边的joan,我就把你开除!”
看到这里我一惊,总算明白hassan那么笃定的原因了,这些证据已经很充分说明他不是老hughes的心腹,不但不听从,还很不配合。原来他对joan垂涎已久,很难想象joan会怎么看待hassan的一厢情愿,我刚想观察一下joan的表情,她已经淡然地收起了信纸,“n_to_make_a_decision”
hassan被重新押回了jason的办公室,长时间的脱臼让他面色蜡黄,浑身抖得如同一根剥了皮下了锅的软玉米。joan不瞧他,jason不看他,只有我瞥他几眼,忍不住替他感到疼。
jason读着信,容色越来越开朗,“veryinteresting!”读完一遍后,意犹未尽地从头到尾再读一遍,完了他抬眼盯住hassan,一挥手,信纸丢了hassan一脸,“spy!”
hassan痛乐交加地摇头,“i’m_not!”
“’t_you?”
hassan大智若愚地咧嘴,“”这个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说他聪明,他知道向老,说明他爱美的意图,说他傻,他为了一个joan硬是没有投靠老hughes这棵大树。可joan是谁?她是jason的左膀右臂,保镖兼秘书,hassan太异想天开了,jason不可能同意的。
给hassan续上手臂,再请他坐,joan事不关己一样,一一照做。“?”an。
“an兴冲冲地挥舞着失而复得的臂膀。
“n一把将an身前,“_me,forever”
见鬼!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jason太薄情寡义了,他这是把谁都当做工具随时利用随时丢弃啊!我明明看见joan有一瞬的凄然,但等我一眨眼,她又面无表情了。
“an高兴极了,美滋滋地去牵joan的手,“嗷~~!”他一声怪叫,显然是joan在拿他的手撒气。hassan痛并快乐着,一边怪叫一边尖笑。
我轻声叹气,绝情如jason,太可怕。
jason毫无情感地命令an出去,hassan得了女人得了自由,而n的同时,我想不出她能够得到什么。房间里又只剩下jason和我,我看得太惊心动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他吸着烟让我做在他身旁,在我的肩上弹着手指,以极度认同的口气说,“没想到早上我刚把你的情敌们亮了个相,你下午就已经不着痕迹地干掉一个了,你我真的很像。”
“你想多了,我什么也没有做。”
“反正你是少了一个情敌,而我可以放心使用hassan了。”
我忍不住问他,“你就没想过joan的感受吗?”
他翘起二郎腿,自鸣得意地笑,“我把an做女朋友,获得hassan的忠心,而joan是不会背叛我的。”
我不言语,知道jason自私到了一定的程度,没有人是无可替代的,除了他自己。
“你那么聪明,又能干,得不到你我是不会甘心的,hassan还是给你做助手,而我,等着你来做我的女人。”
我感觉自己现在所做的所有都是弄巧成拙,我自怨自艾,脸上却挂起了笑,“来,就让我拍张照片,纪念我升为你的财务助理”,我拿出手机,镜头里的我笑容端正地靠在jason身边,在我按下快门的一瞬间,jason没预兆地亲上了我的脸,定格。
我推开jason,“我去做事了,请你自重。”
他不为所动地大言不惭,“我不会娶你,但我肯定会得到你的。”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joan就等在门外,她打量着我,对我说“congratulations”
我去握她的手,“no_congratulations”
一阵剧痛,是joan用力按压我的手,“_free”我想安慰她。
她放开我,背过身快步离去,“i’”
我甩甩疼痛不止的手,心想也就hassan会喜欢这样的野蛮女友了吧。走进办公室,我故技重施,把照片用彩信发给了赵鑫,“转发给将将,我升职了,这人是我老板,也将成为我的男友,让他放心。听说阿姨病了,让他好好照顾,不要分心。”
香气弥漫开来,我回到现实,重新阅读将将的日记,“2007年3月21日阴余襄怎么知道我妈开刀的?赵鑫说他还没来得及说!奇怪!这丫头一定是疯了,在我们面前大秀死得快的恩爱,我真希望是死得快,没心情理她了,希望她在美国好,就这样吧!老娘终于醒了,开一刀胆结石,让我担心了好几天。好在现在可以开洞手术,创口没有那么大了。现在只想她好好休息,别总是管来管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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