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恨——
“孤需要一个刀工好的刀斧手,青燕能找来吗?”夷勒开口说道。
“诺—”青燕再次消失。
“你这奸人,可真该千刀万剐,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夷勒看着须萸,咬牙道。
须萸连连磕头:“少君恕罪,小人一时糊涂,求少君放过,小人保证今后须句与邶国必是兄弟邦国”
“芒政大人觉得我杀此人如何”。
芒政想说,不可,只是现在这情况,只得回道:“但凭少君惩处”
片刻,青燕便带着一人来到夷勒面前。
夷勒开口问道:“可敢将人千刀万剐”
那人回道:“少君有命,不敢违”
夷勒看着须萸,对那人说道:“孤说过,送上使一件大礼,叫人彘。你仔细听着,这人彘做法藏于瓮中,对了要留着他的眼睛和耳朵,千万不要让他死了”
须萸听得心底发寒,身如抖筛:“少君饶命,小人知错,小人再也不敢冒犯少君了。”
“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看,你要抢孤的女人,所以你就要有做人彘的思想觉悟。而孤今天剁了你,明天,须句就可能派兵来袭,诛杀孤,因果循环,善恶不止。”
“不会的,小人自会一力承当,须句绝不会派兵犯境,求少君赎罪。”
“太聒噪了,带走吧,记得把上使做的漂亮一点。”
芒政上前:“须句国使团,除三百甲士被当场诛杀外,其余两百一十六人已全部擒获,少君当如何处置?”
夷勒也不思索:“女子贬为马奴,男子,车裂,留个须句国传话的活口。”
芒政苦涩的一拱手,和须句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诺!”
夷勒看向被困的严严实实的耄耋老者,老者浑浊的眸子中凶焰闪烁,夷勒露出残忍的笑容:“车裂撕碎不了你的身躯,你觉得孤奈何不了你可是?”
老者:“哼,蛮夷小国,你可知今日后果。”
“今日,孤要杀一尊巨擘,看看须句国能乃我何”夷勒阔步走向老者,一把抓住铁链,拖到火潭边。
老者靠近火焰,一阵心悸,这绝不是普通的凡火,这肯定是凶焰,该死,蛮夷之地,怎么会有凶焰神火。
“老夫乃”
“孤shā rén,不问名姓”,一脚便将老者踢进火潭。
“老夫不甘——”老者撕心裂肺,只是在这火焰中,扑腾了几下,便再无踪迹。
这确实是一潭凶焰神火,唤作南明凶焰,以凶狠霸道著称。没有灵智,不分敌我,凡是靠近它,企图收取它的人都被焚成灰烬。
而黄熊部落,因为世代供奉凶焰,到如今已有千百年,凶焰虽没有被收服,但却不会自行流窜迁徙,也不会主动攻击黄熊部落的人,平常安安静静的待在火潭中。
夷勒趴在火潭边上肆意的哭泣,泪水横流,对于青蚨,他没什么感情,但是眼泪却根本止不住,他想离开,却抬不起脚。
唯有哭的撕心裂肺,方才好受点,想来前身对青蚨的感情很深很真。以前前身还会控制情绪,可是魂归道消,只剩下纯粹的执念,所行所为,全凭本心。
可是却苦了现在的自己。
至于须句国的怒火,夷勒不在乎,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还是个问题。
等哭累了,哭晕了,然后好好吃一顿异界超级大餐,然后发狂而死听上去似乎还不错,夷勒哭的更伤心了,也为自己哭。
许久过去,夷勒苦累了,哭的嘶哑了,哭的没泪了。
今日的动静惊动了许多人,一传十,十传百,整个王都已经传遍,有愤恨,有愁伤,更有惊恐与不安。
两千轻骑,三千重骑,还有五千重甲将神坛拱卫的死死的,周围多是王都百姓,聚集在一起,人山人海。
邶国建国不久,前身是东夷黄熊部落,但更多的人内心只认黄熊部落。
所以,夷勒不只只是国主,而且是黄熊部落的首领,更是黄熊部落的精神领袖。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群臣抹泪,百姓更是亦是哭啼凝噎,为夷勒,为,青蚨,为黄熊哭。
日落西山,太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夷勒脸上被晚霞映的昏黄,芒政几次上前劝退无果。
夷勒的脸颊被火潭烘烤的干枯紧绷,泪水干涸的痕迹,像是枯竭的河床。
忽然,炽热的气息似乎消失了,似乎变得软洋洋的,像是春天的太阳。
“你为什么要哭呀?”突然出现的在耳畔的声音让夷勒神情一滞。
缓缓抬起头,那个清纯眼眸似乎比夜晚的星星还明亮,夷勒不敢相信的看着:“你是——”
“你哭的时候我好心疼,你不要哭了好吗?”声音很干净,干净的似乎可以穿过人的灵魂。
夷勒低头看去,火潭中的火焰消失的无影无踪,身旁的女孩眉心烫着一朵火云,栩栩如生,似要活过来一般。
女孩的手伸向夷勒的脸庞,擦拭着泪痕,擦完还舔了舔手指:“咸咸的,感觉好熟悉,我睡觉的时候,好像有人给我,可是好难喝呀。”
夷勒看着她,惊奇的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在睡觉啊,睡得好香好香,可是听到有人哭,然后我的心很痛很痛,我醒来就看到你了啊”
“你叫什么名字?”夷勒不敢确定的问道,他多么希望是。
“我叫什么,我想想,叫什么呢,怎么想不起来呢,”女孩皱着眉头,用力的想着。
夷勒试探着提示道:“青蚨——?”
“青蚨,青蚨,好像是哎,我记起来了,我就是叫青蚨,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女孩转愁为喜,开心的蹦蹦跳跳,宛若孩童。
夷勒似乎猜到了些什么,不敢确定的看向芒政,芒政点了点头。
夷勒没注意,但是他却一直注意着夷勒这边,就怕夷勒出好歹。就在不久之前,他就发现深潭中的火忽明忽暗,原本霸道凶暴的气息在慢慢的减弱,逐渐稳定,温和,凶威内敛。他就隐隐猜到些什么。
而就在刚刚,凶焰,不,对他们来说应该叫神火。神火突然气息攀升,火焰明***亮了半边天。一只火鸟冲出深潭,忽而化为一妙龄女子,出现在夷勒身旁。
青蚨身死神存,与神火结合,从而获得新生。
火焰中的精灵,非至情,至性,至真,至诚不能成,非大毅力,大博爱,大执念不能成。
夷勒内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真爱的力量不可估量。
看向其他人,蛮邡更是喜极而泣,脑袋点的像捣蒜锤,夷勒伸手,抓住青蚨的手,在她迷惑的眼神中,将她拉到身旁,然后缓缓举起手,嘶声喊道:“天佑黄熊——!”
轰隆隆——
众人齐呼:“天佑黄熊,天佑黄熊”声如滚滚惊雷,响震百里。
对于黄熊来说,一个天生神灵,一个拥有灵智的神火,就如同猛虎插翅,宝剑开锋。
以前的神火唯一的作用就是祭天祈福,其他什么也做不了,没有谁可以控制这缕火焰。
一股清明之气,自天门涌向周身百骸。夷勒闭眼冥思,脑中那股执念,已经去了七成,戾气散了八成,剩下两成偃旗息鼓。
残留的执念,无非是前身放不下邶国。所以,只要邶国兴旺,自然会烟消云散。不过剩下的这些残念,已经不会严重影响到夷勒的行事。
夷勒扬起手一挥,众人安静下来:“须句势大,我邶国每年因其淫威,纳粮朝贡,而我百姓,却要忍饥挨饿。而我们这样换来的是什么,是须句的欲求不满,须句比山中的野狼还贪婪,在他们眼中,我邶国就是砧板鱼肉,任他宰割”
“我邶国忍辱负重,几十载,今日,须句使节辱我邶国神女,逼我神女浴火**,此仇不共戴天。”为了更能引起共鸣,夷勒不经意间就给青蚨安上了神女的名号。
若是以前,或许还有人说,现在,青蚨根本就是神女,没人会在意她过去是不是神女。
“不共戴天,不共戴天!”此时的邶国人亦是愤恨难忍,再次变成成了黄熊部的野蛮人,他们是一群狼,就是老虎也要撕下一块肉来。
“所幸,天佑我黄熊,神女浴火重生,破茧成蝶。守护我黄熊部落近千年的神火与神女融合,神女睁眼,神火通灵,我黄熊添一镇国神灵,愿我黄熊千秋万代,永垂不朽!”
“千秋万代,永垂不朽——!”
今晚注定是一个狂欢夜,是一个被历史铭记的日子,黄熊得一神女,普天同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