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祀经过两天半的急行军,于太阳落山前,已经行军到了邶国边境。
放目望去,看不到人烟,除了荒山和野兽的叫声,就只剩下迎面吹来的冷风,果然是满意之地,和须句的繁荣没有可比性。
士卒急行两日,已经体乏,若是贸然与敌军接触,是极为不利的,这是大忌,狮子搏兔,尚用全力。
雁祀安下令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勘探地形后,安排好了哨兵与巡狩营,开始修整。
第二日,大军开始正式进入邶国,可是一腔热血,却憋得释放不出来,因为他根本没有看到任何人,更别说敌军。
看不到人,这仗怎么打,莫不是听到了风声,都已经跑了。
雁祀路过一个破旧的村庄,看到还有住过人的痕迹,许多破破烂烂的工具都没来得及带走。
这更印证了他的猜测,雁祀非常气愤:“这真是一群懦夫,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要是野人懂礼义廉耻,将忠君爱国,那就不是野人了”旁边的修士摸着胡子,说了一句。
雁祀哼了一声:“没有苍蝇骚扰,后天天黑就可以抵达秧城”
修士也是点点头:“秧城可是邶国三大城,主要的粮食产地,要是直接破城,啧啧啧,估计邶国以后就得啃土了”
没有敌军拦路,行军自然顺利,只是太过顺利,太过安静,让雁祀心中总有些不安。
“看来是我太过小心了,弹丸小国,不是一合之敌,有什么好担心的”雁祀吸了口气,压下心中乱想。
天已经大黑,雁祀继续行军,在距离石城还有二十里的地方开始扎营,并派出哨兵侦查敌情。
消息传来,石城有约有两万军队守城,雁祀不安的心,总算放下来。
终于见到人了,那么之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胡思乱想。
“传令三军,今夜修整,明日寅时(凌晨3点)埋锅造饭,卯时(5点)拔营”雁祀没有直接攻城,又是两日急行军,直接攻城显然不明智。
所以,今夜吃饱喝饱,修整一夜,明天早上天亮攻城!
夷勒昨夜已经率领大军到达石城,根据他收到消息,须句大军应该会在今日到达,于是也是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开始撒网。
夷勒站在城头上,看着远处的营地的火光,联想到须句几日行军:“累了么,今夜不想攻城了么?”
夷勒眯着眼,邪魅的冷笑:“我会傻傻地等着你养足力气来打我吗?”
于是,计划开始进行,正要招手,却见青蚨,眯着眼,一脸邪魅的笑。
夷勒皱着眉头,说道:“蚨儿,你怎么这个表情?”
青蚨变得更加邪魅了,脸上隐隐几分得意:“学你的,你刚不是这样笑吗,我看着很是威风,感觉很像大恶魔的样子”
夷勒嘴角嘴角抽动:“去去去,快去睡觉,明天还要打仗”
青蚨连忙恢复正常的样子:“我才不,你都没睡”
夷勒无奈,不做理会,对陪在他身后的蛮邡说道:“按计划进行,其余将士今晚安心睡觉,养好精神”
“诺!”蛮邡得令,便退了下去。
“走了,睡觉”夷勒拉着青蚨离开了城楼。
子时,须句大营,大军刚刚睡下。
突然,一阵,一阵紧急的锣声响起:“敌袭——!”
哗啦啦,众人连忙起来,抓起兵器,集合
雁祀走出大营,冷哼一声:“真是无知蛮人,以为我没有准备吗”
雁祀早早做好了袭营的准备,大军都是穿着盔甲睡觉的,守夜巡逻的更是平时三倍有余。
可是,待他正要反击的时候,敌军已经被打退了,雁祀有些飘忽:“蛮军这么弱?不是说蛮人凶狠好战吗?”
“守夜军士继续巡逻,其余将士睡觉”雁祀下了命令。
半个时辰过去——众将士大都刚进入梦乡。
“咣咣咣——”锣声响起:“敌袭——”
哗啦啦,众人被惊醒,连忙有抓起兵器,冲出营房。
雁祀睁开眼,冷哼道:“蛮人也懂得用计谋了,虚实结合吗?想必这次是真的了,上次只不过示弱!”
可是等他冲出大营的时候,贼军溜的比兔子还快,又跑了,雁祀狠狠的一跺脚:“果真是贼子,只会些偷鸡摸狗的伎俩。”
“回去睡觉——”雁祀丢下这句便走了。
又是小半个时辰,不到三刻钟,间隔很短。
快丑时(1点)了,将士困得要死,早进入梦乡。
突然——
“咣咣咣——”后营突然锣鼓声想起“敌袭——”
众将士脸上迷迷糊糊,挣扎起身,该不会又是打一下就跑吧。
事实确实如此。。。。。
雁祀黑着脸:“回营,睡觉——”
突然,他发现,众军士迷迷糊糊,心中猛然惊醒:“原来是这样。”
他已经料到,对方肯定是连续袭扰,待自己军队困乏放松的时候,发起真正的猛攻。
既然如此,就将计就计,于是,他在营地花了小半个时辰,做好陷阱并布置阵型。只要敌军真正袭击,那么就可以把他们包了饺子。
又是小半个时辰,众人再次进入梦乡——
结果——又是敌袭。
胆小的撑着睡意,拿起wǔ qì。胆大的,已经判断出,肯定是假的。
果然,又是一场虚惊——
当众人再次回营,刚躺下,瞬间进入梦乡。
不到两刻时间——
又是敌袭,只是这次不能不起来,因为——
漫天飞来了火球,落在地上一烧一片,火油罐——
各种乱起八糟装满火油的罐子,有大有小,大的有瓮那么大,小的跟个拳头一把逗。
种类更是庞杂,甚至还有模样像夜壶,有的根本不是罐子,就是一个大葫芦,里面装满了火油。
雁祀眼睛冒着寒气,他一把抓住一个飞向他的小火罐子,拳头大小,狠狠的砸在地上。
可是突然,一股破风声袭来,雁祀抬头一看,好大一个——那是罐子?
一个大缸砸向他,他拿去刀,霸气绝伦,一刀劈去,大缸四分五裂。
哗啦哗啦——
噼啪噼啪——
一缸火油完美的浇洒在了雁祀雁祀身上。
轰——火焰的轰鸣声音响起。
雁祀瞬间变成了火人。
“快灭火”一声声尖叫响起“快救大人——”
众士卒一看将军被火焰焚身,顿时心血沸腾,这可是救将军的好时机啊,这比上阵杀敌的功劳大多了。
抛弃了燃烧的营房。。。。。。
呼啦啦一群人扑上去,转瞬间,千百桶水从四面八方,准确无误的浇到了雁祀身上。
雁祀狠狠摸了一下脸,黑的红的,染了一手。
他浓眉大眼的眉毛,他忧郁迷人的八字胡,还有他沧桑厚重的满脸胡——全没了,远远看上去,反像个图花脸的小花旦。
“气煞我也”天空回想着雁祀的咆哮。
雁祀是五品铜身大圆满,这区区凡火,根本对他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
回到帅帐,雁祀洗完脸,从盆中隐隐看到光嫩脸,一口老血几乎喷出来。
他作为一个猛将,现在变成了小白脸,被其他人看到,岂不笑死。
众人虚惊一场,睡意早去了个精光。
营房被烧了个大半,没有雨,倒也无妨,躺在旷野上,迷上眼,继续睡觉。
半个时辰后——
打着盹,眯着眼,糊里糊涂的吃完早饭——卯时,大军开拔。
雁祀黑着眼睛,一夜没睡,不过,精神有点虚,体力却丝毫不减,依旧充沛:“想要靠这种小伎俩,让我退兵,简直痴心妄想!”
本来就是须句强,邶国弱,邶国想胜,只能偷袭。
昨夜,一直袭营,却始终没有敢发动袭击,显然是对方已经认识到,偷袭都打不过,只好骚扰。
既然你不敢打,那我来打你,雁祀抽了一鞭坐骑:“加速前进!”
行军八里,雁祀不可思议的看到了邶国大军——这是闹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