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眼见的便是海棠,我应是极喜爱这红色的精灵。我就叫海棠。
“peng“以及水花溅起的涟漪声。
我怎么会在水中呢冬天池子里的水好冷,那推我下来的人应是打错了算盘,我的水性可是极好的呢,特别是在我意识的时候。我的教练曾因这夸过我。
醒来时我已在床榻,入目是粉色的床帐,盖的是粉色的床单,枕的也是粉的。
透过床帐看外面一切都是粉色的,可我最爱海棠啊,海棠是红色的。
进来的丫头见我醒了,又是哭又是笑的,说的什么已记不清了,只记得喂我药后要我好生歇着。
但我并没有听她的话,我看着我粉色的床帐,想换成红的,但不行。谁叫我是庶出呢!
家中子妹很多,我排第九,上面的哥哥姐姐都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一位大姐,是嫡生。长得甚是好看,行为举止皆由礼而来,却并不让人觉得死板,反而很有韵调。
若比她作花,我想应是牡丹,而她也确是要入宫的。
是谁推我下去的呢是她吗?应不是。她可不是我,我庶出,且母亲早产死了,父亲也并不多在意我。现在的一切只是按普通庶子的规格来办,并不特殊,家中也一派安宁,未有争宠之事。
只应每个人的作用早在出生时便已注定。
姐姐来看我了,还是那么漂亮,她的关心不似作伪,也没有必要作伪。
我只是庶出。她要入宫了。她说的很平静,好似一件小事,便又岔开,说了许多府中的事与我听,把我当一个mèi mèi,而不是一个奴婢。
她来了,又走了。她来时悄无声息,走时也不带走半点涟漪,除了她没有人来看我。
她入宫时很热闹,家人都很看中和忙碌,做了一个从三品的淑仪,不算低但也离皇后之位差了不少。这就够了吗?只一个淑仪便够了吗
她要走了,走时带着笑。虽然我看不到,我是庶出,死了母亲的庶出。
两年了,两年的时间足够我长大了。她也当上了她的皇后,册封的仪式上她一定很好看。凤冠霞帔,衣着华丽,这是她想要的。但两年的辛苦又有几人知,这两年我再没见到她,家人也少有入宫见她,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想哭了,于是便抬头看看天空,这是她教我的,在她以为我为母亲的死而伤心的时候。果然很有效,我看到了头上的梅,粉色的,是她喜爱的。不知她在深宫是否能见到她喜爱的梅,就像我经常看这满园粉色的花蕊一样。若是没有,我是否可以送她一棵,代我看看她是否安好。
我要出嫁了,嫁的挺好,是丞相家的公子。过去便是正妻。我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但不在意,也在意不了。我的作用在出生时便已注定,嫁谁都是一样的。但出去打探情报的丫头好似很在意,回来后,欲言又止的样子,但终是什么也没说,跑开了。是什么都是一样的啊!我们都一样,即使再不愿,也只能再心里想想罢了,什么也做不了。。。。
嫁过去那天也很热闹,但应比不得她。坐在花轿中的我很平静,下花轿,过火盆,拜堂都是,她是否也曾和我一样。这期间我的夫君并没有来,周围人的奚落,空气中弥漫的尴尬,以及夫君给我的下马威。我都不在意,我只在意我听到的,她送了我一盆海棠,至于其他的我不在意。我只在想我的海棠是否还好,连夫君彻夜不归也没有管,我只需再这婚房待到明早便可以了,明早去见我的海棠,看它是否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