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命之》 11信仰之力

    不过还是有些说不通，阿卡特斯想了想道：“可世人都说君权神授，血脉万世一系……”

    “哈哈，那不过是欺骗和操弄人心而已！高高在上的那位，就连他的奴仆横死街头都懒得管，哪管我们这么多？”马基维利指了指主教府，又望向天空，淡然道：“他才是这世上最现实的君主，在他的国度只关心信仰之力。为此他正恨不得人人都欲壑难填，否则又怎会对他有所祈求，有所敬畏？”

    “信仰之力！”

    阿卡特斯心中震动。这些日子以来，他对神明也有所了解，更多的还是好奇，可仍想不到世间竟有人如此评判真神。

    他停下来又和马基维利闲聊片刻。马基维利转过话题，不再谈论真神，而是说起了自己在大陆上的见闻。

    原来马基维利早年曾在远方某城邦担任自治公社的高层，努力恢复古老的共和制，后来因为政治纷争，公社被解散，自己也一度被捕入狱。出狱后就回到家乡的农庄隐居，以砍柴、捕鸟为生，平时读情诗、去酒馆喝酒找热闹、和俗人打牌甚至打架，晚上回家则换上当年身为高官时穿着的长袍，庄严肃穆地读书记笔记。

    当真是个有趣的人。阿卡特斯听他说起自己捕鸟还有和农民讨价还价的事，不由好笑，怎么也难与眼前的人联系到一起。

    “以你的能耐，何至于在这里过这样的生活？”阿卡特斯最后问道。

    “有些事情，个人能力再强也无法改变。”马基维利轻声说道，语意寥落。

    阿卡特斯不知该说什么，轻叹一声。

    两人立了许久，只见城市里的喧闹一浪高过一浪。马基维利突然轻叹一声：“家园虽好，但也不是久居之地了。”

    阿卡特斯当然知道，法拉昂城市民今天奋起反抗，一时痛快杀了领主，接下来就要面临贵族和教廷的雷霆之怒了。

    无论在哪个时代，平民们杀掉教区主教，都是难以被宽恕的罪行；更何况，这位主教也是世俗的领主。甚至，这些怒上心头的平民还认为贵族们与主教领主一起串通图谋取消公社，为此又杀掉了不少贵族，甚至仅仅是昔日些微的仇恨，今天也借机报复，叫嚷着“将贵族带到灯塔，吊死他们！”

    虽然公社中有些领导人物也试图阻止，但乌合之众既然已经被煽动起来，哪是这么容易就平息下去的？

    对于这样的bào dòng，统治者的处置也只会非常简单粗暴。

    阿卡特斯虽然觉得这些平民的反抗不无道理，可也绝不会认可。还好，此时他还可以置身事外。

    两人道了别，阿卡特斯下了城墙，避开喧嚷的人群，进入茫茫暮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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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入这座森林边缘的小镇，阿卡特斯不由皱起了眉头。

    此时正是傍晚，小镇上人流相当稠密，可冒险者似乎少了许多，大多数都是普普通通的人，没有魔法修为，也没有斗气能力，他们大多一身泥土或草木青色，显然是刚完干活归来，慢慢汇聚进了小镇，旋即四散开来，进了胡乱盖起的窝棚。

    这是招募来的流民或农奴在此开荒？阿卡特斯有些诧异。

    在森林里讨生活的主要是冒险者，猎取魔兽，采集魔法植物，甚至还有想抓精灵的。当然也有的地方大肆砍伐森林，甚至放火烧山，烧荒过后将其变成耕地，只不过精灵对烧荒这种行为深恶痛绝，虽然极力隐忍但也不时跟人类发生冲突。上一次导致德雷陨身的冲突应该就是缘于此。

    阿卡特斯四处打量，脚下却没有停，很快就到了小镇边缘，看到了一片片显然是新开拓出来的土地，树根杂草还胡乱堆砌着，等待被清理干净，然后种上庄稼。

    阿卡特斯不再多看，快步将小镇抛在身后，旋即踏入了稀疏的树林中。

    走了一阵子，树木渐渐稠密，身后的人声远去，终至于无。阿卡特斯心中也渐渐有了几乎要融入森林之中的感觉，突然就感觉到了异样。

    再往前走，果然，天地元气流动带来的感觉又明显了些许。

    在阿卡特斯的识海里，天地元气涌动不休，代表着木系元气的绿色光点却越来越盛，渐渐变成了压力。

    阿卡特斯心中的激荡已渐渐平息下去，只是放慢脚步，继续往前走。

    不知行了多久，他蓦然下意识运起精神力笼罩全身，静立不动。倏然间，压力如此鲜明，阿卡特斯有种感觉，强大的力量不断地挤压过来，还形成了元气乱流，直接干扰了他的感知。

    但下一刻，前方一阵剧烈的元气动荡，旋即是猛兽狂怒的咆哮声。这动静更是明显，似乎就在咫尺，偏偏还动荡不休，难以把握。

    “卷轴失效了！”

    “还有备用的吗？”

    “该死的，快走！”

    略显模糊的惨叫声、咆哮声此起彼伏，阿卡特斯皱了一下眉头，静立不动，直到喧嚣平息，这才显出身形，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这番变故，是一个小佣兵团试图猎杀一头短面熊，结果连续两个卷轴失效，不得不仓促逃跑。短面熊却似乎凭空得到加成，不仅气势如虹，就连天赋魔法荆棘突刺威力都增加了不少，打得佣兵团抱头鼠窜。

    虽然有所干扰，但阿卡特斯依旧能感受到，当佣兵团使用卷轴时，那里的天地元气骤然波荡了一下，旋即是无边无际的木系元气直接干扰了卷轴中的火焰和金系魔法力量。此刻看来，应该就和在云梦沼泽中使用魔法卷轴遭到压制一样。

    精灵构筑的魔法结界力量竟如此强大？仅是余波竟连魔兽都能加持？阿卡特斯心中动了一下，还是继续往前走。

    他进入这片森林之前，就听说这里的魔兽比以前难缠许多，而且魔法和斗气运用也受到了一定的压制，即使是在这里得天地独厚的木系魔法，也意外地难以控制。此刻看来，的确是远方精灵魔法结界溢出的效果，使得这里偌大一片区域都成了不那么适宜人类发挥魔法和斗气能力的所在。不知道真正进入精灵结界又会是怎样？

    阿卡特斯摒去杂念，继续往前走。木系的元气在四周流动萦绕，越发稠密，识海也微微晃荡起来，渐渐地无休无止。

    这感觉好生熟悉，阿卡特斯不由有些晕眩，但不管不顾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