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杰的diàn huà让云飞一度怀疑,自己被监视了。更仔细一想,却又不怎么可能。唯一会监视自己的,就是刘剑心,可晟杰不可能跟刘剑心一伙。云飞不得不感慨这种巧合。
云飞跟晟杰已经产生隔阂,要说他消失了这么久,也不跟云飞说一声,倒在情理之中。可他为什么连张珺也避而不见呢?这段时间他究竟都做了什么?这些问题,晟杰都没有回答,只说见面详谈。甚至,晟杰没有说明自己为什么建立了一家公司,也没有说为什么邀请云飞进去。云飞只知道,晟杰建立的公司位于茂德市,鸿明高新开发区内。虽然云飞满肚子的疑惑,但他还是想再到那个美丽的地方去工作。
两天以后,云飞和剑宇一起,来到了晟杰公司的所在地。那是一个小型的工业园,几栋波浪形状的建筑围着一个偌大的花园。晟杰的公司只是其中的两间办公室,不过在起步阶段,也算不错。让云飞和剑宇有些意外的是,晟杰只注册了公司,拿了场地,却没有做什么的想法。办公室里也是空空如也,只有四堵雪白的墙壁。
“君健科技?”云飞看着门上的牌子问,“你是打算做医疗、健康方面的事情吗?”
“不是,我还没想好做什么。”晟杰淡淡一笑,“只是想着要有一个‘君’字,就改了现在的名字。”
“哦!长情呢。”
云飞和剑宇简单参观了一下——其实他们也没办法深入参观——觉得可以跟晟杰合作。
“团队确定下来,项目倒是可以慢慢商量。”剑宇说,“我可以担任顾问一职,并作为公司的出资人,如何?”
“你也要出资吗?”晟杰似乎先前并没有此想法,“也对,你家底雄厚。不过公司目前并不缺钱,起步运营都没有问题……但是,谁又会嫌钱多呢,是吧?为了迎接一些不可测的风险,你我各出资一半吧。”
半年前,晟杰还只是一个穷困书生。如今摇身一变,先是随意给了云飞一张十万存款的卡,后又开了公司。云飞想不明白,晟杰的钱究竟是怎么来的。若他的钱是黑钱,那现在的公司也将成为一台洗钱的机器。
云飞没有把自己的疑问提出来,他认为晟杰不会回答,即使回答也不会是事实。
之后的日子里,几个人开始了公司的筹建工作。
他们在讨论的时候,不时需要作出一些设计图。可眼下,三个男人都没有作画的功底。
云飞想到了滢萱,他做ruǎn jiàn时就是把设计的工作外包给她的。
可他又有疑虑。元汐曾提醒云飞,让他少跟晟杰来往,毕竟晟杰shā rén的罪行是不可磨灭的。如今,没有征询元汐,云飞就同意了跟晟杰一起经营公司。而滢萱,更是元汐心中的一条鲠。两人难得见面一次,都会让元汐胡思乱想,更不要说天天处在一间办公室里。
但是另一方面,云飞又不想把这个机会让给一些不相关的人。首先是滢萱设计的能力,云飞已经很清楚,肯定能够胜任工作。其次,滢萱目前还没找到工作,而现在的工作也不好找。除此之外,云飞还有一个不方便跟其他人说的想法。他觉得滢萱的身体可能还会有问题,留在自己身边,或许会有个照应。
思来想去,云飞最终决定把这个问题摆出来,看看元汐的反应再说。
元汐先是听说云飞要开公司,特别高兴,道是如果赚到大钱,她的父母也会对云飞好感倍增。尔后,当云飞说出是跟晟杰合作时,元汐并无多大反应,只是提醒云飞多加小心。艰难的时刻终于来临,云飞犹豫了好半天,才道出请滢萱到公司去的想法。他惶恐地看着元汐,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你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吗?”
“当然,我还能有什么想法。”
“那好吧。如果让我发现你们有不当的行为,你就跪着来见我……不,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了。”
“你放心,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云飞没有想到,元汐竟如此大度。本来就是女神级别的她,竟然还要迁就自己,这让云飞很是感动。云飞暗自下了决心,一定好好努力,达到她父母的要求,同时也要好好对她。
滢萱收到云飞的邀请,当即就欣然同意。可是她回头想了想,又问了两个问题。
“元汐她不会介意吗?”
“创业期,薪酬不会太差吧?”
两个问题,云飞的回答都只是勉强让她满意。
见到晟杰的的第一天,云飞就告诉他,张珺在找他。晟杰简单回了一句“我知道”,便无多说什么。云飞清楚,这是他们两人的事情,晟杰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就没有插手。
医院外,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热闹程度比市场还要过之而无不及。
张珺面带微笑,从医院里匆匆走出,来到门口的大路边。
等着进医院停放的车辆排着长长的一条队,好半天也没挪动。有时候会出现这种情况:妻子进医院看病,出来的时候发现丈夫竟然还没停好车。
张珺想招一辆出租车,只能走到马路的中间,挥着手。
不一会,一辆黑色的小车停在了她的前面,车窗还打开了一半。
张珺心里暗暗骂道,这人排队竟然排到自己前面来了,还真是讨厌。
张珺向前走了一段,继续挥手。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那辆黑色小车竟然也开了过来,依然挡在自己的前面。
张珺忍不住动气了:“喂,我说你这个人,是故意的吗?队尾在那头,你干嘛挡着我啊!”
车里传出了司机的声音:“对,我就是故意的,看到měi nǚ就想让她上车,可以吗?”
张珺一惊,这不是晟杰的声音吗!
她喜出望外,二话不说,就拉开了车门。坐在驾驶座上的男子,高高瘦瘦,还戴了一个口罩。可张珺看到他的眼睛,就已经认定他是晟杰了。
张珺激动地扑到晟杰怀里。晟杰被她这么一抱,本来踩着刹车的脚都松开了,车子缓缓往前移动,差点撞到前面的车,把晟杰吓出一身冷汗。他赶紧把手刹拉上。
“张珺,我知道你想我,但你也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好不好?”
“不好!你要是再丢下我走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谁会信你的话!你上次也说过差不多的话了!”
车后传来了嘈杂的喇叭声。原来晟杰的车子已经插入到进医院的车队里面,拦住了后面的车。
张珺这才松开紧紧抱住晟杰的手。晟杰启动车子,离开了医院。
“你这一个月都到哪里去了啊,你也一直在找我吗?”
“那天我受了比较重的伤,疗养了一段时间。伤好之后,我就去找你了。我知道你无罪释放,甭提有多高兴。”
“那你应该知道,我也在找你吧!”
“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你都不知道我有担心你!”
“是我不好。但我必须完成一些事情,才能跟你相见。”
张珺沉思了一会,问道:“你是有事情瞒着我吗?”
“是的。”
“不能告诉我的,是吗?”
“是的。”
“那好吧,我也不想知道了。你现在好好地出现在我面前,就已经足够了。”
晟杰腾出一只手来,跟张珺十指紧扣。
“对了,你干嘛去医院啊,生病了吗?”
张珺眼神闪烁了一下,道:“没有啊,就是去做普通的体检。”
“没有就好。”
张珺似有话说,却又没有说出来的勇气,犹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你。”
晟杰笑着道:“你还是没变呢!我们什么关系,快说吧!”
“你……你会跟我……结婚吗?”
虽然晟杰想过很多张珺会问的问题,但现在这个问题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你看我们,都那个了,也应该要结婚的吧……”
“不是吧,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传统的女人。现在的女孩子,身经百战,都不愿意嫁人呢。”
“那你究竟是要还是不要啊!”张珺有些急了。
晟杰想了一会,然后认真的说:“张珺,我不希望我们的感情变得复杂。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你要相信我。我爱你,我也想跟你结婚。但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你看我还是戴罪之身,难道你要跟这样的我结婚吗?即使你不介意,你家里人也不会同意吧?”
张珺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也介意呢。但是能有什么办法,谁叫我爱上了你!唉,都是你的错,是你偷了我的心!”
“张珺,我们往前看吧。你放心,我已经在想办法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嗯。我相信你。”
“那你另外一个问题呢?”
“什么问题?”
“你刚才不是说两个问题吗?”
“哪有,是你听错了。”张珺转脸看着窗外。
“算了,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我在茂德开了一家公司,接下来会很忙,所以见你的时间也会很少。我想问一下你……”
“你聘请我吧!打杂、拖地扫地都没问题!钱多钱少也没关系!”
晟杰被张珺逗得笑了一会。
“好,好。你虽然笨头笨脑,但起码上过大学,我记得还是文秘方面的专业是吧。要不……当我的mì shū怎么样?”
“好啊!这个职位可以时常跟在你的身边。人家不是常说那些老总跟漂亮的女mì shū有一腿吗,我可以明正言顺地勾引上司!”
晟杰大笑。
五人齐聚一堂,开始了公司的筹建工作。目前最重要的,还是给公司定位,并定出公司要生产的产品或tí gòng的fú wù。一般主要讨论的都是云飞、晟杰和剑宇三人,滢萱旁听,在需要的时候tí gòng一些图稿,而张珺,则确实做起了打杂的工作。
围绕着核电池的路线,大伙都没有异议,可具体做什么,就众说纷纭。
核电池的技术在两年前提出,鸿明集团在短时间内就完成了理论到实际应用的突破。只是这项技术太过重要,得到它,就相当于得到了一个取之不尽的大油田。中国政府提出了延缓技术商用的方案,并着手在军事领域布局。
众多国家不同意中国政府的做法。他们纷纷提出,核电池的技术是世界性的,必须全球共享。
在迅猛的反对浪潮中,中国政府妥协了。毕竟中国早已拥有了制造核弹的技术,核电池不会对这个状况产生太大的影响。由联合国出面,组建了一个国际核电池协会,监管核电池的生产和分发。
核电池正式开始商用。
全球的核电池都由鸿明集团生产,其他任何机构和组织都没办法得到其中使用的技术。初始阶段,因为核电池的回收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核电池的应用也受到了严格的限制。
核电池最初应用在航天和交通领域。丢掉笨重燃料的航天器,几乎要重新设计。而新能源qì chē,渐渐推向市场,一个又一个的加油站被推平。
到目前为止,核电池的回收问题已经有了初步的解决,核电池应用的限制也在慢慢放开。越来越多的厂商申请采用核电池技术。
每一次有新领域的限制放开,鸿明集团的核电池订单都会几何级别地爆增。鸿明集团正在马不停蹄地建设新的工厂,工业区的面积也越来越大。不过鸿明集团的建设显得有条不紊,好像它早就预测到有今天。鸿明集团正在一步步地成为富可敌国的大集团。每一个被高新工业区蔓延到的地方,城市面貌都会焕然一新,整洁、高效、环保、绿色、科技,成为了茂德市的标签。鸿明集团的发展,造就了一个新的茂德市。有人预测,茂德市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成为全国的一线城市。也有人提议,把茂德市改名为鸿明市。
因为核电池应用的限制问题,云飞他们一开始把项目定在一些开放的领域。在讨论的过程中,晟杰表现出过分的自信,而云飞,则总是担心着各种问题的出现。剑宇只能在中间协调。
目前开放的领域基本都被大头控制,除了航天和交通,还有通信、能源、机械等等。要进入这些领域,也不是晟杰和剑宇那些钱能做到的。
后来他们决定把眼光放远一点。核电池应用限制的放开,只是时间问题,或许在他们做好准备以后,政策就会下来。他们开始讨论,生产一些使用核电池的家用电器。这是很常规的想法,也正因为这样,原来的电器厂商早已着手转型。推出产品的时候,相信就会迎来强劲的竞争。
在计算了成本和收益之后,他们把这个方案也否决了。
后来他们又提出了使用核电池的自行车、shǒu jī等等,都觉得缺乏创意,没有竞争力而否决掉。
两日讨论下来,几个人都有些乏了,更是有些沮丧。看来只是抓住了新技术的方向,还是很不够的。
他们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因为采用核电池以后,市面的产品几乎都要重新设计,用交流电的电器会没了尾巴,用电池的电器则会体积大减。他们提出,可以把公司定位为一家设计厂商,专门为电器厂做外壳设计。
可是后来,他们又考虑到,电器厂一般都有设计部门。而且,为千千万万的产品设计外壳,成本太高。最重要的,是这个项目太过边缘,没有抓住技术的核心,不容易成长。
正在大伙一筹莫展的时候,云飞提出了一个想法。之前的构思,都是在需求不变的情况下进行的。但新技术的推出,会不会带来一些新的需求呢?
剑宇认为,需求是很难预测的,生产满足社会上还没有的需求的产品,比较冒险。
晟杰坚持了自己的作风,既然冒险,回报也会丰厚,大家都年轻,不妨一试。
云飞根据自己的喜好,提出了一个产品的构思。他喜欢绿色的环境,他也认为,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绿色的环境。在以前,电器因为要通上交流电,都必须在家中使用。但会不会有一些人,其实早就想把电器带到野外去用,却苦于还没有这样的技术呢?云飞提出了一种专门用于野餐的电器,可以在野外帮助用户加热食物。这样的话,用户在探险时、周末到公园游玩时、长途旅行时,都可以不用到昂贵的饭店,吃上健康的食物,还能更好地享受野外的乐趣。
剑宇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可以作为公司起步的切入点,同时,他也取笑云飞,说他竟然觉得饭店的价格是昂贵的。
经过深入的讨论,大伙有了更加具体的想法。在谈到产品对生活的影响时,滢萱和张珺也提出了不少意见。
经过接近一周的讨论和调研,项目基本确定,公司也开始动作起来。他们一边招兵买马、装修办公室,一边对产品进行设计和研发。大伙进入了热火朝天的忙碌季节。
云飞和元汐见面的机会变得越来越少,甚至两个星期都只能在diàn huà上聊天。见不着面,两人反而更记惦着对方,感情也浓了一些。
每每见面,元汐都要问起滢萱的事。云飞皆如流水账一般,把每一件跟滢萱有关的事情都汇报出来。幸好云飞记忆力好,不然他还要拿个本子作记录。
另外,元汐也会提醒云飞,在晟杰身上留个心眼。若他真是在做一些违法的事情,怕是会牵连云飞。
三人成虎,事情说多了,还真会认为有那么一回事。除了元汐的叮嘱,其实云飞心里也有一些疑惑。晟杰在张珺被抓走后的一个月都做了什么呢?他为什么会找自己加盟公司?而最让云飞困惑的是,晟杰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他的钱究竟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