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十二年——你是女版许文强》 第八章

    建军离开三峡，间接促使我把精力完全放在了工作上。我在学校学了很久的编程也在这时候派上用场，陆续在本单位办公自动化方面有了很大的建树。我的职位和工资也有了提升，因为没有谈朋友花销不多，照顾家里和我自己是绰绰有余了。不过，我慢慢地对目前的工作厌倦起来，因为我已经快一年半没学习到新的知识，大学里花费最多精力的yīng yǔ也丢一边很久了。我很清楚做这一行的未来前景。三峡建设完毕，我们会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山沟沟里重新开始，如此反复直到退休那天，此生居无定所。我不怕工作强度大和劳累程度高，只是恐惧四海漂泊。

    我想了很久，决定再搏一回。我报考了2003年研究生入学招生kǎo shì。为求稳妥，当年10月我以病休为名请了假，回西安集中复习了两个月。年底考完试，我回单位静候kǎo shì结果。满以为这次没什么问题了，结果又是栽在yīng yǔ上。我看出来了，这辈子yīng yǔ对我就是一个坎。付出再多，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刻迎头给我一棒。接下来几年我和yīng yǔ杠上了，每天都花时间读写，坚持了很多年——不过悲剧的是，这期间唯一的一次用处，是帮一个同事考过了职称yīng yǔkǎo shì。

    这期间，我和施工队一位姓宋的副队长关系亲密起来。因他名字谐音“神灯”，以后我很热情地称呼他为神灯哥。他是gs人，在秦皇岛某校大专毕业后就来我们单位了。神灯哥是我截止目前见过的最完美的一个男人。他工作努力待人真诚，说话幽默三观很正，积极上进孝顺长辈，重情重义埋头苦干。神灯哥个头与我差不多，不过身体结实，卷发国字脸，喉结明显皮肤稍显黄。他毕业第二年就娶了宜昌的一个姑娘，我看过她的zhào piàn，和神灯哥描述的一样，显然是个性格温和美丽大方的贤妻良母。他们夫妻恩爱，可是很不幸，在一次乘三轮车从坝区去宜昌的路上，车子出了车祸，他的爱妻离世了。

    我到单位的时候，这件事已经过去两年整了，他也是花了这两年的时间，才重新振作了起来。神灯哥待他已去世妻子的父母就如亲爹娘，这令他身边的所有人肃然起敬。好人自有好报，我来三峡一年后，有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喜欢上了他。多年后我看了《我的野蛮女友》，觉得女主角就是神灯哥第二任妻子的翻版。最神奇的是，她姓韩，性格也是一模一样！

    当年，他们俩相爱相杀的一幕幕让我忍俊不禁。神灯哥是有故事的人，但他没有diàn yǐng里男主那种可以被揉成面团的脾性。于是无数次，小韩同学使起小性子作弄他，而他以他特有的正经面孔和他小女友摆事实讲道理。还经常吵架，不定期动动手什么的。不过，我也见识了他们柔情蜜意的时刻，看到过小韩脸上的那种最甜蜜的幸福。神灯哥娶过两任老婆，但都很爱他，我把这理解为好人有好报。

    他们很多次吵架闹脾气，还是我在中间调和的，这样我也渐渐成了他们的好朋友。

    小韩那时在读三峡大学chéng rén教育学院，什么专业我想不起来了。有次这对冤家吵完架后，我照例当和事佬。我给她做工作，也聊起了过往。她忽然说要给我介绍个女朋友，她们宿舍刚好有一个才女，和我很般配。我一听是才女，而没用měi nǚ，心里想你可别害我。才女我是喜欢的，不过听起来重点是恐龙吧？我只当听过算数，随便找了个话题给岔过去了。

    第二天傍晚，接到了个陌生的diàn huà。接起来一聊，才知道这位就是小韩张罗给我的对象。闲聊几句就挂了diàn huà，毕竟不熟。我心说这个叫晓慧的姑娘也太主动了吧。原来是小韩在宿舍起哄，她打赌晓慧不会主动联系一个男生。晓慧认为交个朋友，主动联系有什么问题呢？一定是小韩在她面前说了我的好话，她觉的可以尝试交往一下吧。随后一个月，我们联系频繁起来了，并约好周末见个面。

    那天是神灯哥夫妻、晓慧和我一次吃的饭。小姑娘长相还是蛮不错的，肤白个子高挑，戴副眼镜满脸笑意，白衬衣配一条红白格纹及脚踝的长裙。聊天中得知她家在枝江——就是枝江大曲广告做得山响的地方，家中还有个姐姐已经结婚生了小孩。她中专毕业后去了sh打工，三年后回宜昌读chéng rénběn kē。这天我们吃了饭，与她单独逛了下公园，对彼此还是蛮有感觉的。

    其后的两个月，我们感情迅速升温。晓慧满足我对人生另一半的所有幻想，我也的确倾注了所有的热情，情侣们经历的一切我们都在逐次体验。年底，她邀请我去枝江见她父母，这显然是对我们的事做了最重要一步的铺垫。那天她姐姐姐夫也回了家，巧合的事又来了：一聊天，他姐夫竟然和我是一个专业。只是他上完běn kē就去德国深造，回国后在宜昌开公司创业。

    那天在她家吃午饭，我可能过于拘谨了。在家宴中表现很不好，没有表现地落落大方，而且几乎就是一个闷葫芦。事后我从晓慧那里探听到，她姐夫比较反对我们在一起，她父母则没有明确表态。我现在依然没搞明白，她姐夫怎么就凭一次见面否定了我。看来人与人之间真的有相和相冲的说法啊，她这个姐夫明显和我不对付。晓慧有没有受她姐夫观点的影响呢？从后来发生的事来看，确实是有。

    她父母是什么意思呢？第二次去她家，情况搞清楚了。原来她父母因膝下无子，想要招我入赘。这里我要说一说我老家的习俗。我们那里确有招女婿的说法，比如我三姨父，就是入赘的女婿。只因我妈娘家无子，而我三姨夫家生活困难，才有入赘的这个事。我要入赘，在我老家的说法是，我家里养不活我了，才会出此下策。这里暂不讨论落后习俗，或者大男子主义之类的话题，我本人和我家人是不太会接受我入赘这事。我明确地把我的意见反映给晓慧，并保证会孝敬她父母，为他们养老送终。不过她父母不同意，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