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以为龙子吟很快会给我回电,好安排去那个工地现场看一看。结果三天过去了,还没有她的消息。我开始着急起来,因为我得尽快写出方案和完成报价。如果曾总突然问我要,我难免被动,于是我又拨了个diàn huà过去。接通后她好像有些不耐烦,说联系甲方不会这么快,要等他们抽空安排才好。我一听确实有理,向她表达了我的歉意,她这才语气和缓地说等她安排好,会联系我们。挂了diàn huà,我又胡思乱想起来,觉得上次一起喝咖啡时我的糟糕表现,可能影响到了她对我的态度吧。不管怎样,暂时拿不出方案也问题不大了,就等等她的消息再说。
隔天,刘炜和小郑来工地找我了。这次他俩都神采奕奕,看上去有什么喜事的样子。他们约我去对面干锅居吃饭,上了二楼店里,刘炜点了一桌子菜,说是庆贺人民广场项目顺利通过关键节点。我说项目还没结束,庆贺有点早啊。刘炜摆摆手说也差不多了,小郑接着告诉我,早上地铁工务公司开会,对我们单位进行了表扬,这是众多项目中唯一受赞扬的工地,正面影响不可估量。刘炜拍拍我的肩膀说,一开始招我进来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没想到招进来的是千里马。我听这话心里很不舒服,问他当初怎么都没面试就敢用我,这个项目规模这么大又这么重要,难度也不低。刘炜漫不经心地说,只有试了才知道行不行,经过实战考验,我完全合格。对此我不赞成,当初袁工估计也是没面试就进来了,如果不及时换掉,我看这个项目蛮悬的。那天的饭还真好吃,我吃了不少,而且以后请朋友吃饭也经常去这家店。
又过了几天,曾总打diàn huà给我,说是小龙请他通知我,和她一起去看工地现场。小龙就是龙子吟了,她不直接联系我,而是打diàn huà给曾总,这是有意疏远我。我很懊丧,心想不要对她有非份之想了吧。曾总告诉我时间和地点,我不禁心头一震,原来那个工地我曾推销过一台仪器,而且成交了。天下真有这样巧事,如果没有换施工项目经理,那么这里的汪经理也是认识我的。不管怎样,后天到现场见机行事吧,说不定因为以前做过生意,龙子吟的项目也会给个绿色通道。当然,这要那个汪经理还在项目部才行。
没想到下午时分,龙子吟打diàn huà给我,说晚上请我吃饭,我惊喜交集,不过很快会意到她的意思了,这是上次我请她喝了咖啡,她要回请,看起来她不想欠别人人情吧。不过我回头一想,和她交个好朋友不也是挺好的嘛!想到此节,我竟然心情特别放松了,这样晚上和她一起吃饭,反而聊天很放得开。我们还是在正大广场吃的饭,她换了一身休闲运动服,扎了马尾辫,看起来岁数更小了。那天俩人聊得很开心,一直到十一点钟,分开前我照例礼貌地说送送她,而她说要送送我,因为她开了车子。我们一起去停车场,她按了车钥匙钻进一辆黑色车子驾驶室,我就开了副驾驶车门坐进去。这车好新啊,而且我隐约觉的,和我离开三峡时坐的奔驰有一比。我问她这是奔驰吗?她回答说奔驰还买不起,这是蒙迪欧。
龙子吟送我到人民广场工地门口,我们约好了后天去现场的时间,她说顺路来接我,随后掉头回去了。我看着她的车子从九江路转到xc路消失不见,心里对她好生佩服。她只比我大一年(准确讲是三个月),从sc自贡来sh也就五年时间,显然靠自己站稳了脚跟,这对一个女生真的是一个了不起的存在。今天我们相处显然是愉快的,看起来她非常乐意和我交朋友,这让我很兴奋。但是搞经营的人不都是广交朋友的吗?想到这又使我很气馁,我心底毕竟还是对她心存幻想。但想着她连车子都有了,条件这么好,我各个方面都配不上她,索性死了心。
第二天我没事,就给张勇打了diàn huà,他让我过去找他,我答应了。他的公司在pt区平利路,离我们单位倒是蛮近,我去他那里自然轻车熟路。他们这边人我都熟识,所以打过招呼直接去里间办公室。进去了,才见张勇斜躺在沙发上睡觉。满屋子的香烟味道,桌子上地上乱七八糟堆满图纸资料,看这情形,估计他昨晚又是加班一个晚上。我想让他多睡会,就拿起茶几上一份报纸看起来。还没看几分钟,张勇的shǒu jī响起来了,而且是来电提醒音巨响的那种,感觉外面马路上的人也能听到吧!他翻身起来接起diàn huà,边打边给我示意。我笑笑点头示意他先接diàn huà,他边打边点起香烟抽起来。这通diàn huà打了将近一刻钟,是他项目上的事情。等他打完了,我嘲笑他一个大老板买个山寨shǒu jī,那个声音能把楼振蹋。他苦笑着说,现在每天diàn huà太多,晚上又加班居,用以前的shǒu jī打着打着就没电,睡着了diàn huà打来根本听不到。这个山寨机电量够用两天,diàn huà打进来他准能听到,不会漏接。
听到这里我感慨万千。都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些在sh打拼的人,但凡有点成绩的,何止一分耕耘那么简单,简直是豁出性命才收获一份沉甸甸果实。我们两手空空来到sh,机遇加运气,还有永不停歇的努力,才有落地生根的可能。快到中午了,张勇拉我去吃饭,就在公司旁边的一家小肥羊。他看起来早饭也没吃,先点了一大碗稀饭喝了,才和我一起涮起羊肉。他要了六瓶啤酒,说我们每人三瓶。我想想今天没啥事,就答应了。其实我俩酒量都不好,喝了一瓶都面红耳赤的,不过话匣子也打开了。我给他讲了这一年来的经历,他说我其实更适合做技术。如果有条件,考个硕士研究生深造一下,在专业里能干出点成绩。他的困惑是成家的问题。他比我大了三岁,至今没有女朋友。我想除了他忙的原因,还有就是他长相一般,普通话又是这样。所以饮食男女鲜有看对方才华的,比如和我吃饭这位,人很善良,又很有能力,谁跟了他不就是跟了幸福吗?可偏偏他还在孤独前行。当然,我俩同病相怜,我还没有他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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