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玲将自己零乱的头发理了理,便与赵文海一起来到了派出所的食堂。来到县城也就准备住两天,她感觉到,自己的丈夫真的突然变了,而且这变得让她简直不敢想象。
有一批民警吃过饭后,已经到值班室里去了,或者去办公室了。钱玉玲刚走到食堂的门口,所长孙大庆就忙不迭地站了起来、走到了钱玉玲的面前,这让钱玉玲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我一名没有名气的妇女过来,他到底是怎么了?”
“嫂子,辛苦了!今天中午就在食堂吃个便饭,您请!”说着,孙大庆转到了钱玉玲的右侧,还用右手打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自己到派出所来,只是想看望一下自己的丈夫,派出所却要招待自己,钱玉玲还有点想不通。
“嫂子,你请谅解,我们派出所条件比较艰苦,没法带你到酒店,只能在食堂吃个简单中餐了。”孙大庆看到钱玉玲有点纳闷的样子,又连忙打招呼道。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只是来看老赵的,没想到却是麻烦你们,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听了所长孙大庆的一番话,钱玉玲连忙解释道,一屁股也坐到了凳子上。她知道,孙大庆误解了自己。
“那就好,大家趁热多吃一点。老赵,照顾好嫂子。”孙大庆又招呼了一声。
“没事的。”赵文海跟着应答了一声。
“嫂子,我这位所长,是不称职的,不知该要向多少人道歉。”刚吃了两口饭,所长孙大庆便岔开了话题。
“孙所,我跟着你也一年多时间了,也看到了你的敬业精神,打心眼里佩服你,我为自己有这样的好领导而感到自豪。”赵文海感觉孙大庆又要说什么似的,连忙纠正道。
“老赵,你就别插话了,让我说两句,行不?嫂子,真是辛苦你了,老赵这么多天没有回家,他所做的工作,我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真是好样的!没想到,随着形势的发展,jǐng chá的饭碗,真的不好端了。就谈这一个月的时间来说,你知道老赵吃了多少苦吗?我粗略地算了一下,光加班时间,平均每天都在五个小时以上,这是什么样的概念?最近,辖区内发生了一起所谓的抢劫案件,县委书记不停地查问案件的侦查情况,你知道公安局自上而下有多大压力吗?案件就发生在我们所辖区,而且就在老赵的片区内。白天要正常工作,晚上,老赵还要带人在重点大酒店门口守伏击候,一方面是为了防止这类案件再次发生,另一方面是希望通过‘大海捞针’的手段,能够抓个现行。”说这话的时候,所长孙大庆声音时高时低,甚至将“抢劫案件”几个字前加上了“所谓的”。
其实,钱玉玲并不笨。她听了所长的这番话语,知道所长为什么要请她在食堂吃饭的缘故了。孙大庆既有道歉的意思,又有解释的意思,“醉翁之意不在酒”。
“所长,你瞎说什么呢?”赵文海“嘿嘿”笑了两声,反而显得有点腼腆起来,连忙打住了所长孙大庆的话。
“有话就要说出来,这样才痛快!”所长孙大庆声音仍然是不高不低。
“别听所长瞎说什么,所长家离派出所也就二十来里路,这一个月,一直也没回家。所长这么近都不回家,你说,我能回家吗?更何况,案件就发生在我的片区内呢?没搞好片区的防范工作,让大家吃了不少苦,我倒是真的过意不去。”听孙大庆说了这些话,赵文海从心底里十分感谢所长。赵文海不知道,钱玉玲心里有没有疙瘩?但是,假如钱玉玲的心里有点疙瘩,所长孙大庆的这顿饭,肯定能解开她心里的疙瘩的。
钱玉玲算彻底明白了,这顿简餐,所长孙大庆是用心良苦。虽然没有说明白,但暗地里在告诉钱玉玲:案件不破,赵文海还要吃不少苦,家里的事情,还请你女人多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