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从前有俩个猎人上山打猎,寻觅许久都不见各种猎物的踪迹,直至中午都一无所获的样子。似乎是走累了,俩人便找了一块突起的岩石上坐下,从怀里掏出类似于树皮一样的东西放入嘴中咀嚼。其中一个长着胡须的年长之人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定,喝了一口皮囊里的水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说道:“二狗,跟不跟我去后山?”
二狗闻言犹豫不定,似乎非常忌惮的样子,最终叹了一口气劝道:“大虎哥,我看还是算了吧,后山去不得。”
大虎哥拍了拍二狗的肩膀笑道:“你看你,别人说什么你就相信啊;我大虎第一个就不信这个邪!”看了看二狗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便又说道:“跟后山有关的故事都是糊弄小孩的,为的就是让自家的孩子别乱跑;你看现在的你已经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了,大虎哥是时候向你澄清这件事了。”
二狗闻言脸现一丝苦笑说道:“你真当我还是小孩啊,村子里闹饥荒这么长时间了,有谁去过后山。”看了看大虎无言以对的样子又说道:“如果今天还是打不到猎物,我看找些野菜或是什么能吃的东西回去,我娘还在家里等着我呢。”说完便起身要走。
“二狗,就当帮大虎哥一个忙好吗。”二狗身后传来大虎恳求的声音。“你也知道,你家嫂子马上要生了,现在急需食物来补充营养;而我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二狗似乎平日里与他的大虎哥关系不错,这次并没有拒绝或是阻止。沉默了半晌,回过头看向大虎说道:“大虎哥,我是你一手带出来的;这次你有难处,做兄弟的自然不能不管。但你要答应我,如果我觉得有危险就要听我的,跟我立马从后山上退下来。”
“好,好,都听兄弟的。”大虎喜笑颜开的起身朝着二狗站了起来,双手搭在二狗肩上说道;眼神充满着对他二狗兄弟的喜欢,感觉好像随时都要凑上前狠狠亲上两口的样子。
其实大虎叫上二狗和自己去后山有着自己的打算;一来,猎人进山必须不能少于俩个,因为山里的野兽常常会袭击落单的猎人。二来,进后山是村里非常忌讳的事情,据说会给整个村子带来灭顶之灾,既然二狗愿意和自己一同前往就不怕他事后把这件事情给说出去。
(二)
后山,是一座巨大的山峰。整座山峰顶部常年被云雾缭绕。由于没有人看见过峰顶,所以让很多人对此山峰产生无限的遐想。有的说山峰上住着一位老神仙,而这位老神仙脾气不好,不喜欢修炼的时候被人打搅,所以才放出狠话来吓唬周围的人;也有的说这座山峰支撑着整个天,若是有人上去犯了什么忌讳,整个天便会坍塌,世上的生灵就会惨遭涂炭。
第二天天还没亮,大虎和二狗就悄悄的一起离开了村子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谁也没说话,静的都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大虎跟昨天一比,身上多出了一把虎皮腰刀,沉甸甸的,挂在腰上纹丝不动。二狗手持长枪,跟大虎一样背后挂着平日里用来打猎的弓箭。虽然二狗有一万个不情愿但是却不得不陪着他的大虎哥一同进后山,毕竟二狗他从未有做过失信于人的事情。
“我们到了”走在前面的大虎突然停下说道。“先在这里休息一会,等天再亮点我们就进山。”说完就顺手取下身后的弓箭放在地上盘腿而坐。
二狗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也和大虎一样坐在地上,不过长枪一直握在手中并没有放下。此时的二狗已经盘算好了,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立马喊住他的大虎哥跟自己一块下山;如果大虎不愿跟自己下山,那就和他断交自己下山,虽然会冒一点风险但只要自己够小心还是可以做到的想到这里心里也有了些底气了。
没过一会,太阳从东边的山峰上露出了小半个头。大虎最先起身用商量的语气面带微笑说道:“二狗兄弟,我们出发吧,早点进去就可以早点出来。”
二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摆了摆手就跟着大虎一同进了后山。
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二狗朝着大虎小声的说道:“虎哥,你听到了吗?有鸟叫声。”声音里掩饰不住兴奋。
“我猜这些畜生都躲进后山了,所以周围的山上尽没有一个活物。”大虎也压低了嗓音说道。似乎二狗也认可了大虎所说的,继续跟着大虎往前面走去。
也许真如大虎所说的,小半天的时间二狗肩头上就已经挂着一只灰兔和两只色彩斑斓的山鸡。
“虎哥,这些够我们吃上两天的了。”二狗压低着声音在大虎身后说道,见大虎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就又说道:“不如我们今天先回去,过两天我再陪你来这里。”
大虎这才停下脚步,转身朝着二狗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回道:“好,我们现在就下山。”见二狗微笑的答应了一声正准备回头要走,大虎一把抓住二狗的手臂紧接着又说道:“别往来时的地方走了。那里,我们从那里下山。”大虎用手指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二狗一下子就明白了大虎的想法,原来大虎之所以想换条路下山就是为了想在回去的路上再多打些猎物。二狗沉默了一会儿总觉得有些不妥,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种说不出来的预感油然而生,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似乎看出了二狗的为难,大虎笑了笑说道:“其实这座山跟周围的山也没有什么区别,不就是高了点、对我们来说陌生了点吗;你看天并没有塌吧,老神仙也没有拿着拂尘来赶我们吧,其实这些都是谣言。”
二狗愣愣的看着大虎竟无言以对,但却还是站在原地没有想跟大虎走的意思。大虎摇了摇头又说道:“我现在就从这回去。如果我们村子里没有出事,那我就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族里的薛老;他们其实也和我们一样饿着肚子,倘若知道我们从后山上下来,也许开始会责怪我们,但过不了几天也会跟着我们一样上这座山峰的。”
二狗看了看肩头上的猎物,其实这点猎物也不够他和大虎分的;也许跟着大虎下山是个不错的选择,只要再打到一只相似的猎物就好跟大虎平分了。既然后山没有当初想象中的那么危险,若此时跟他大虎哥闹矛盾就不利于日后再跟他一起上山打猎了,毕竟大虎在村里也是个响当当的猎户。
想到这里二狗终于妥协了,答应跟着大虎一同下山。大虎也乐得如此,于是俩人就你一句贤弟我一句虎哥的一同往另一条路走去。
(三)
当他们路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的时候,忽然听见“沙”“沙”“沙”的声音。他们二人闻声望去,看到其中一部分的灌木丛在晃动,看样子是个大家伙。大虎本能的取下一支箭上弦,并且示意二狗一起射杀;二狗放下长枪慌忙的取下弓箭,对准了刚才晃动的灌木丛。
大虎压低了嗓音数道:“一二三。”只听“嗖”“嗖”两声,箭已离弦射去;就在箭射入灌木丛的瞬间,这片灌木丛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大虎和二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按常理来说若箭没有射中猎物,猎物必定会逃跑;若箭射中了猎物,猎物怎么的也会临死前挣扎一番。现在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二人愣愣的盯着灌木丛发呆。
大虎最先回过神来,把弓扔在了地上并且抽出了挂在腰上的虎皮刀。“二狗”大虎压低声音的叫道。二狗这时才回过了神,看着大虎的架势是要去一探究竟啊,随即便拿起了自己的长枪。
两人慢慢的、悄悄的朝着那片灌木丛走去,眼看快要接近了。就在此时,从这个灌木丛下方探出了一双眼睛,鲜红似血;如磨盘大小的额头却是光秃秃的,白白的。正直勾勾的盯着此二人。
大虎和二狗显然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了,动作也显得有些僵硬。
“虎虎哥,这这这是什么怪物啊。”
大虎似乎已经做好了和眼前这个怪物做生死搏斗的准备并说道:“二狗,别怕。我们手上都有家伙大不了跟它拼了。”
就在此时,这个怪物的头颅猛然一升,距离地面的高度足足有三四米的样子。这下他们才看清这个怪物的庐山真面目,原来竟是一条白色大蛇,正朝着他们喷吐着蛇信。
“啊”二狗的面容已经彻底的扭曲了,手上的长枪也随声掉落在地上。大虎心里猛然一沉,愣愣的看着那条白色大蛇竟不知所措起来。
这条白色大蛇面露凶光的朝着二人打量起来,不时的发出“咝”“咝”声。
猛然间,这条大蛇扑向靠前的大虎,一口咬住了大虎上半截身体,然后将其一同没入灌木丛之中。就这样大虎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这条白色大蛇给带走了。
此时的二狗腿都吓软了,回过头就往山下连滚带爬的逃跑;一路上也不知道翻了多少跟斗才终于到了后山的山脚下,所幸的是这条大蛇似乎没有想追二狗的意思,最终才让二狗活着回到了村子里。
回到村里的二狗似乎就像丢了魂一样躲进家中不再出来,直至大虎的妻子挺着大肚子闻讯赶到了二狗家门口,而此时的二狗家附近早已经站满了议论纷纷的村里人。
“二狗,我家大虎呢?我家大虎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怎么不说话呢?我家大虎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二狗,你快开门!我家大虎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大虎妻子情绪越来越激动起来,恨不得把二狗家的门给砸了。此时屋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大虎他媳妇,二狗这孩子被吓坏了,你还是明天再来吧。”
“我家大虎呢?!”大虎的妻子一屁股坐在二狗家门前嚎嚎大哭起来,手里不时的抓起地上的泥土和石头扔向了二狗家的门,根本就没有想走的意思。
过了许久,也许是受不了大虎妻子的哭闹;二狗家的门终于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两个人来,正是二狗和他娘。二狗的娘看了大虎妻子一眼便低下了头,一脸的羞愧之色;双手扶着的二狗显然有些精神失常了,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大蛇”“大蛇”
大虎的妻子吃力的在两个村里人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并且缓步走到了二狗跟前,含泪注视着二狗,但二狗却还是念叨着“大蛇”“大蛇”
“是不是虎娃被那条大蛇给吞啦?”站在旁边的一位白发老者突然如此问道。
“啊!”二狗猛然一震,紧接着就甩开他娘的双手往屋里跑去。
“快跑,大蛇追来啦,追来啦!”
那名白发老者摇摇头对着大虎妻子说:“如果虎娃他明天要是还没有回来,恐怕真是凶多吉少啊。”
此时的大虎妻子似乎只剩下哭的力气了,哭着说着要回家中等大虎回来,于是那名白发老者摆了摆手,在围观的人群中就出来了两个中年妇女,一边安慰一边扶着大虎妻子离开了二狗家。
“葛老,山中真的有大蛇吗?”人群当中突然有人问道。
那名白发老者沉默了许久,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里竟露出了恐惧。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难道这两崽子跑去后山了?!”
“葛老,你刚说什么?”站在离白发老者较近的其中一人不禁问道。
“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白发老者忽然朝着人群喊道。
似乎这位白发老者在村子里颇有些地位,大伙闻言就纷纷离开了;也有些人向这名老者微微的躬了一下身子再离开的。而这名大家口中所称呼的“葛老”是这村子里面为数不多且辈分较高的老人,在这个村子里向来都是信奉长者为尊的思想。
葛老见人走的差不多了便转身朝着二狗的娘说道:“今晚你试试问下二狗这娃子,是不是去过后山了。”
“后?!”看到了葛老不让她出声的动作,二狗的娘立马就捂着自己的嘴巴不再往下说了。平静了一会,放开手压低着声音说道:“如果二狗真去了那地方,我一定会告诉葛老您的,只求葛老看在我儿已经神志不清的份上不要再为难我们娘俩了。”
葛老微微的点了一下头表示答应,而后就转身离开了。
(四)
第二天,二狗的娘就急匆匆的赶去葛老家证实了葛老的想法。但回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竟发现自家的大门开着,而里面传来吵杂的声音
“二狗,你果真去过后山了?”
“后山有大蛇大蛇大蛇追来了,大蛇追来了!”
“大虎真的被大蛇给吞啦?”
“虎哥,虎哥呀是你带我去的后山。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走!跟我去见四老。”
二狗的娘拿起门口的扫把冲进自己的家中,顿时一帮人骂骂咧咧的从屋子里被赶了出来。
“二狗闯祸了,走!我们告诉四老去。”
“对,把他娘俩都赶出村子。”
不一会儿,整个村子里都沸腾了起来,所有人都知道二狗和大虎居然去了后山。差不多村子所有的人都来到了二狗家,押着神志不清的二狗和他娘来到了村里的庙堂内。
这个庙堂多以木质材料为主,庙堂虽然面积很大但是结构简单,一进门就能看到左边供奉着先祖的灵位,右边供奉着一位长须垂耳,手拿拂尘,黄布披身,胯下骑着一只类似麒麟坐骑的老神仙。至于庙堂的正中间摆放着四张太师椅,太师椅上正坐着四位白发老者,其中一位就是葛老。他们此时正在交头接耳似乎像是在商量些什么的样子。
“大家先安静一下。”其中一位老者干咳了两声说道,庙堂内的众人渐渐的停止了讨论。
“后山,从我爷爷的爷爷这辈就早已经有了告诫,不许有人踏足此山一步;而王大虎和孙二狗却至村里安危于不顾,胆敢去此处狩猎,实属罪大恶极!!”话音刚落就惹来众村里人的一阵埋怨和叫骂。
“都是大虎这天杀的蛊惑我儿,我儿才去的后山!”二狗的娘含泪叫屈道,怀里抱着瑟瑟发抖的二狗,显然二狗被眼前的场景吓的不敢露出头来。但这些并不能让村里的人对他们心生怜悯反而遭来一阵的质疑,认为大虎以死,而死无对证。
“好啦,好啦。大家先安静一下听我说。”这时葛老站了起来朝着众人摆了摆双手说道,显然村里的人对此四老都非常的敬重,庙堂内又变得一片寂静。
“大虎死了,二狗也疯了,后山的可怕可想而知。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我们村子因此遭来灭顶之灾我想在场的诸位谁也不能幸免吧。与其如此,你们想走的走,想留的也可以留下;但二狗家的和大虎家的不能走,你们两家要与村子共存亡,毕竟这祸事是你们两家所惹出来的。”
表面上葛老在责罚二狗和大虎两家,其实是在帮助他们两家平息村里人对他们的责难。毕竟一位年迈的老妇人带着一个精神失常的儿子是不可能离得开村子的,而大虎家那怀了孕的媳妇就更不用说了。
“葛老,照你这么说。只要不离开村子就可以上后山狩猎了对吗?”突然站在人群当中长着一嘴短须的刀疤大汉如此这般说道。见葛老半晌不支声又紧接着说道:“我等其实也考虑过进后山狩猎,可就怕真给村里招来什么灾难所以一直都不敢前往;我看大虎和二狗进了后山之后村子里也没有出现什么情况,所以我在想这个传言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众人一听都开始纷纷的议论了起来,似乎注意力已经从二狗和二狗的娘那里转移到此提问当中去了。不光下面在议论,坐在太师椅上的四位老者也在为此争论不休。
直到从庙门口传来一声“四老,请为奴家大虎报仇啊,呜。”只见大虎的媳妇挺着大肚子满脸泪水的直往四老跟前走去,众人往两边一挤让出了一条可供一人通过的路出来;而此时竟谁也没有想开口责怪大虎家媳妇的意思。
来到四老跟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四老,请为奴家的大虎报仇啊!”
这时从人群当中走出了一个大汉,来到大虎媳妇跟前将她缓缓的扶了起来,正是那位短须长疤的大汉。此大汉安慰了大虎媳妇一番之后就朝着众人喊道:“你们是要稀里糊涂的饿死,还是跟我明明白白的战死;现在后山最大的威胁就是那条大蛇,此蛇不除难以进山狩猎;反正横竖都是死何不死的明白些!”
话音刚落就引来场下不断的叫好和赞同。
“阿疤,我们这四个老不死的也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了,所以死不足惜。但你确定真要如此做吗?”其中一位手拿权杖的白发老者如此问道,显然是四人当中为首的。
阿疤朝着这位老者拱了拱手并恭敬的说道:“请薛老同意,否则我等将再无活路。”
“好吧,我就看看大家的意思。”话音刚落,薛老就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同意去后山灭蛇的站在我的右边,不同意去后山的就站在我的左边。”并伸手示意着。
众人闻言都向右边靠拢过去,竟没有一个站在薛老的左边。只听“碰”的一声,权杖猛击了一下地面,紧接着就是传来薛老爽朗的笑声。
“好,只要大伙都一条心,大事可成!大事可成啊!!哈哈哈。”薛老欣喜的如此这般说道,而坐在薛老身后的其余三名老者也均都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最终商议决定从村子里挑出了80名年轻力壮的猎户,跟着阿疤明天一同进后山捕杀大蛇。当晚阿疤叫人连夜打造了十把3米长的长矛,准备第二天捕杀大蛇之用并要求这些80名随同出行的猎户带长枪和弓箭。
(五)
第二天,阿疤带着八十名猎户在全村人的目送下出了村子。直至晚上,这一行人才唱着山歌点着火把出现在离村子不远处的地方,歌声里充满着欢乐还夹杂着几个猎人的说笑之声。四老见状均都心头一喜,带着众人纷纷一路小跑的出村相迎。
“阿疤,阿疤大蛇是否以死?!”薛老还没靠近他们便急匆匆的如此问道。
阿疤走到跑来的薛老跟前笑了笑回道:“今天我们没有遇到什么大蛇。”
薛老闻言一愣,站在了原处与其余三位老者竟面面相觑起来。阿疤也不敢过多戏耍四老,于是就喊了一声:“来!兄弟们!让四老看看我们今天的收获。”话音一落,猎户们就朝着四老面前丢出了一只只山鸡、野兔还有一头满身血洞的shān zhū。
薛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已经闻到了久违的肉香。“麻婶麻婶何在啊?”葛老回过头朝身后喊道。
“在的,在的。”从众人当中钻出一名妇人来,走到野猪跟前踢了踢这头死了不能再死的野猪说道:“这个大家伙就交给我来收拾吧。”
“好,交给我们的麻婶,也不枉这头野猪来此世上走上这一遭了。”薛老打趣道,引来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就这样,这个村里的人再也没有谁相信去后山就会给村子带来灭顶之灾的传言了,甚至还有人叫骂这个传言的捏造者。难道这村子里世世代代的传言真的是假的吗?
虽然大家都不信这个传言了,不过村里人还是非常忌惮二狗口中的那条大蛇的;所以每次去后山都会一起行动。
“疤哥,你说这都几天了,怎么还是遇不上那条大蛇呢?”一个年轻的小猎户朝着身边的阿疤说道。见阿疤不打理自己就嘟了嘟小嘴又自语道:“我看,山中有大蛇也是唬人的吧。”
“噢”身旁的阿疤突然用手指弹了一下这个小猎户的额头,而这小猎户立马用手轻揉着刚被弹到的地方。
“哼”的一声,把头往边上一撇就再也不搭理他的疤哥了。
再走了一会,前面两个探路的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一个手中多出了一把长枪,而另一个手中竟多出了一把腰刀;来到阿疤跟前压低着声音急匆匆的说道:“这好像是大虎和二狗所留下的。”
阿疤接过腰刀打量了一会肯定道:“确实是大虎的腰刀。”
众人一听均都开始紧张了起来,只有那个小猎户探头探脑的望向阿疤手中握着的腰刀,面露一脸沉思的样子。
“大家不要怕,遇到那条大蛇就按事先说好的来。谁要是掉了链子让大伙身陷险境我阿疤回去就活刮了他!”阿疤压低着声音狠狠的说道。
看着阿疤一副凶神降世的样子,这让一些有着其他想法的人立马没了逃走的心思。
见到自己的这番话起了效果于是就让大伙分开寻找,并许诺谁要是先寻到这条大蛇谁就可以不必参加接下来的围捕,并让他先下山把这个消息带回村子。见到大伙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寻觅大蛇了,于是就摆了摆手。
众猎人就像是离了弦的箭一般,一眨眼就看不到人影了。只留下自己跟那个小猎户一同坐在原地等待消息。
“小荆啊,你爷爷可说了,让你全听我的。”
“知道啦,知道啦不就是一条蛇嘛。你看我们这么多人,有什么好怕的嘛。”这个小猎户一边嘴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一边玩耍着手中那精致的小刀。
阿疤嘴角一翘便抬起右手朝着小猎户那里伸了过去,小猎户也是警觉立马就站了起来朝其嚷道:“你也就是见我年纪小欺负欺负我了,你要是再用手指弹我,看我回去不告诉我爷爷!”阿疤见这个小猎户有些生气了,于是就躺在地上并随手折了一根细长的野草放在嘴里摆弄。
而此时的小猎户心里也是郁闷,怎么这个脸上有刀疤的家伙老是跟自己的脑袋过不去,一路上竟被他弹中了六、七下脑袋瓜了;要是让他知道其实阿疤是因为他的额头又突又大,所以才情不自禁的想去弹的话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两个时辰过后,突然从山上匆匆忙忙的跑下来了两名猎人。即紧张又高兴的朝着阿疤喊道:“我们找到了它了!我们找到它了!”声音不是喊的很大,但阿疤却听得清楚,立马站起身来朝着那两人迎了过去。
“在哪?”
“就在山上那边有一块没有树木却长满杂草的平地上,这条蛇好像正在那里晒着太阳;虽然盘着看不出有多大,但至少也有10丈长啊!”其中一个猎人如此说道。
“十丈?我怎么觉得有十五丈这么长啊!”而另一个猎人争论道,似乎很不赞同之前那个猎人所说的。
“好了,好了既然已经找到了我们就绝不能放过这次机会。”说完就伸出右手,拇指与食指一合,放到嘴前竟吹出一段段类似鸟鸣的声音并回荡在山间。
一会功夫,之前跑去寻找大蛇的猎户们都闻讯回来了。阿疤清点了一下人数见人已经到齐了便说道:“那条大蛇,我们已经找到了;只有把它消灭,我们以后才能安心的上山狩猎并且也不用这么多人一起行动了,如此我们才能打到更多的猎物。”
猎户们一听纷纷的表示认同,阿疤见大伙们的表现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就侧过身朝着最先找到大蛇的那两名猎户说道:“你们前面带路吧。”
于是一行人就跟着那两名猎户朝着山上赶去。
(六)
“哇阿疤,我们要不要再找些人手上来。”其中一个躲在草丛当中的猎户不禁朝着阿疤提醒道。此时他们离这条大蛇不足百步的距离。
阿疤想了一会说道:“此蛇正在睡梦当中,正是我们消灭它的天赐良机。”说完拍了拍身旁的小猎户,小猎户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阿疤又转过头去看了看这条睡着的白色大蛇,眼神里再也没有起初那般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了。
阿疤不及多想就叫来了带路的那两名猎户,让他们留下绳索后带着小猎户一同下山去,并嘱咐他们到了村里就找四老说明这里的情况。
起初这名小猎户还想留下来参加行动,想以此证明自己是一位合格的猎人了。但却被阿疤那副凶神降世的尊容给吓得乖乖下了山,显然阿疤凶起来竟比这条睡着的大蛇还恐怖三分。
待小猎户他们三人离开之后,阿疤就开始让猎户们把绳索集中起来整成了一条又长又粗的大绳子,并在绳子的一头结成一个圈圈。
“按之前说好的行动。”阿疤回过头朝着众人说了这么一句就拿着有绳套的一头悄悄的朝着白色大蛇那边爬了过去。这时从队伍当中走出了一小波手拿长枪的猎户绕到了大蛇的另一边,剩下的猎户或手抓绳子或手拿三米长矛尾随着阿疤朝着大蛇的方向靠近了过去。
阿疤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这条大蛇的头部后面,但此时的这条大蛇的头部正好贴紧地面,故而绳索无法套入。阿疤一迈脚竟做出了一个骑在蛇头上的动作,并把绳套慢慢的移向了蛇头跟前,再用脚后跟轻轻的踢了踢这条大蛇,想让这条大蛇察觉到动静而抬起头,如此自己的绳索就可以在蛇头抬起的一瞬间套进去。
但让阿疤无语的情况发生了。无论自己怎么踢,这条大蛇竟纹丝不动;若不是看到蛇的身体一起一伏,还真以为这是一条死蛇呢。既然如此,阿疤就强行的把绳套套入了这条大蛇的头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之后就退到了人群当中。
看着眼前已经被绳索套住的大蛇,阿疤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就朝着对面打手势示意可以开始行动了。
只见对面突然站起了二十几个猎户朝着大蛇缓缓的走去,来到大蛇跟前抬起手中的长枪;在阿疤的一声令下就猛然的朝着眼前的这个大家伙身上刺了下去。
终于这条大蛇被突如其来的剧痛给吵醒了,扭过头就想去撕咬这些猎户们,可不曾想自己居然根本无法扑向这些人,扭头一看才发现另一边居然还有一帮人正在通过一根绳子在牵制自己的行动。
这条大蛇似乎灵智并不低的样子,不及多想就朝着拉绳子的这帮人扑去;不过就在这时,从前方突然冒出了10名手持长矛的猎户挡住了自己前进的道路。
这一下子,此蛇彻底的慌了。攻又攻不得,跑又跑不掉就只能大幅度的扭动身子来躲避长枪和长矛的攻击。
就这样足足过了有一顿饭的功夫。忽然这条大蛇将自己的大半身子猛然往拉着绳索的这帮猎户们一击而去,只听猎户们传来几声惨叫便全部倒在了地上;不过尽管如比,大部分猎户的手中还是紧紧的握着绳子。手拿长矛的猎户一见情况不妙,就更加疯狂的对这条大蛇一顿猛刺,想尽快的将其置于死地。
大蛇似乎是被身后的剧痛给激发了潜能,扭头看了一下后面便朝着手持长枪的猎户们冲了过去。此时这些拉着绳索的猎户们竟被这条大蛇一拖而走,根本无力阻止;而手持长枪的猎户见大蛇朝着他们这边冲了过来,一阵的手忙脚乱,毕竟自己手中的长枪跟长矛一比实在是太短了,根本无法起到阻挡的作用。
就这样,这条大蛇冲出了猎人们的包围,拖着仅剩下的十几名手握绳索的猎户也都纷纷的松手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此时的阿疤看着这条大蛇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又看了看猎户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紧握拳头好一阵的气恼。等自己的情绪平复之后便领着这些猎户们下了山,往村子里赶去。
可让阿疤和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这条白色大蛇居然并没有逃跑而是悄悄的尾随在这一行人的后面。
(七)
到了村子,站在村口的四老一眼就从这一行人的眼神当中看出了此次围捕的失败。此时,薛老勉强微微的一笑并关心的问道:“人都回来了吗?”
“都回来了。”阿疤朝着薛老弯腰一抱拳回道。
薛老立马上前用双手抬起了阿疤抱拳的双手安慰道:“人没事就好。这次不成还有下次,总有一天这条大蛇必定会被我们除去的。”
其余的三老也是对阿疤这一行人好一阵的安慰,并吩咐围堵在村口的众人让出一条路来,好让阿疤他们先回自己的家中休息。众人听到四老的话后就迅速的让出了一条路出来,阿疤转身走进村子之前用手摸了摸此时正站在薛老跟前的那名小猎户的头,而后就头也不回的朝着村里走去。
马上天就黑了下来,一阵风吹过将黑压压的一片乌云遮住了洁白的月光;而今天的村子里死一般的寂静,连虫子的鸣叫声都没有了。家家户户都把门窗紧闭,只有屋内的烛光透过缝隙一闪一闪的钻了出来。
阿疤此时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捕杀那条大蛇的整个行动,希望可以再想出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看着阿疤入神的想着,他妻子并没有出声打搅,只是轻轻的摇着摇篮,摇篮内正酣睡着一个三个月大的婴儿。
“扑挡”的一声,屋外的院子里传来石头落地砸到木盆子的声响。阿疤从入神当中回了回神就从床上站起了身。忽然间,看到屋门外的缝隙当中闪过了一道影子;此时阿疤正因为今天捕杀大蛇的失利而心中不快,以为是隔壁家的冯二又爬到他们家里来偷什么东西了,于是就随手拿起一跟柴火棍怒气腾腾的开门出去了。
“教训一下就好,别闹出什么人命。”屋里头的妻子在阿疤出门的一瞬间这么喊道,似乎对隔壁家的冯二早已心生不满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阿疤的妻子没有听到屋门外有动静就觉得奇怪,便起身想出去看个究竟;当她转身扭过头去的一瞬间就看见一只巨大的白色蛇头正朝着她喷吐着蛇信,一双鲜红似血的眼睛正恶狠狠的打量着自己。
不及阿疤的妻子有任何反应就一口咬了上去,并将她一把甩向了墙上。“碰”的一声闷响,阿疤妻子从墙上滑落下来,柔软的瘫倒在地上,身后竟留下了一道一人宽的血痕。此时,摇篮里的婴儿被惊醒而啼哭了起来没过多久这哭声就消失了。
紧接着,传来房屋顶部被砸穿的声音两声惨叫过后便拉开了村子里最血腥的帷幕。
起初是周边的十几户人家或打开窗户往屋外眺望,或直接走出院门想看个究竟。突然有人扯着嗓门喊道“大蛇,大蛇来我们村啦!”紧接着就传来一阵阵急促的关门关窗的声响。
随着一声声房顶被砸穿的声音和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躲在屋里的人再也待不住了,纷纷的跑出院门外四散逃命。此时,这条大蛇正从其中一户人家的屋顶上伸出头来,嘴里还叼着一个满身鲜血的人,见村子里的人都跑出来了就嘴一松朝着离它较近的人群当中追了过去。
薛老此时带着小猎户往人少的方向跑去,最后躲进庙堂附近的一个草垛子里。听着一声紧接着一声的惨叫,平日里总说自己是个男子汉的小猎户竟吓得抱着他爷爷哭了起来,薛老并没有安慰什么,此时的他对自己当初的决定后悔不已。
惨叫声,救命声,哭喊声渐渐的稀疏了,没过多久村子里再次平静了下来。此时月亮钻出了云层挂在天上照亮着整个村子,薛老正透过缝隙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这时小猎户拉了拉薛老的衣角轻声的说道:“爷爷,你听。”
不一会儿,从不远的一个拐角处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影子,伴随着蛇身和地面的摩擦声薛老终于看到了跑回村里带话的那俩名猎户所描述的那条白色大蛇,虽然知道此蛇的存在,但和自己亲眼所见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只见此蛇朝着自己身处的方向蜿蜒爬行了过来。
似乎是知道草垛子里有人的样子,这条大蛇居然朝着他们好一顿“咝”“咝”的鸣叫,看样子好像是在和他们说着什么。但此时的薛老已经顾不得这些了,既然已经被发现就只能和此蛇拼了。于是薛老双手紧握着权杖从草垛子里跳了出来,嘴里喊着:“小荆,快跑!!”便朝着那条大蛇冲了过去。
小猎户在他爷爷冲出去的那一刻就起身朝着庙堂内跑去。直至听到权杖落地声,他才知道自己的爷爷已经和他父母一样再也不存在这个世上了。忽然间,他想起了病重的母亲在临终前跟他说的,要让他做一个勇敢的男子汉,此时他从怀里掏出那把精致的小刀转身朝着大门口。
没过一会,这条大蛇就进了庙堂来到了小猎户的跟前处。小猎户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我是男子汉,我是男子汉”当蛇头缓缓靠近小猎户的那一瞬间,小猎户拿着小刀的手猛然就朝着那条大蛇一挥,而这条大蛇避之不及之下,下巴处竟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如此一来,这条大蛇似乎变得更加暴虐起来,一头将小猎户撞向了庙堂右侧的神像跟前,小猎户落地猛咳了两声就忍着剧痛捡起掉落在一旁的小刀缓缓的站了起来。而这条大蛇此时已经来到了小猎户的身前处,弓起了蛇身,张开了沾满鲜血的巨盆大口朝着小猎户一口咬了下去,血溅飞射竟喷了边上的神像一脸鲜血。
(八)
处在一个仙雾缭绕、富丽堂皇的大殿之上,一位正在闭目养神的老神仙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徐徐的睁开了双眼;而坐在大殿主座之上,带着帝冠的中年人似乎察觉到这位老神仙的异样便开口询问道:“清玄子,何故啊?”
只见那位老神仙不敢怠慢的站起身来,朝着那名中年人深施一礼的说道:“天帝,东南方的一个小村落有蛇妖作祟,整个村子一夜之间竟被屠戮殆尽。”
“竟有此等事,你且前往处置,将妖蛇斩杀便是了。”天帝毫无感情的说道,闻讯后竟没有一丝的情感波动。
“遵令。”只见清玄子再次深施一礼之后就朝着殿门口走去,出了殿门后拂尘一招,天边突然出现了一头全身燃烧着炽焰的火麒麟
此时的这个村落已经是一片残破不堪的景象。忽然灵光一闪,只见村口附近出现了一位骑着火麒麟的老神仙,正是清玄子。
“罪孽,罪孽。”清玄子一边摇着头一边叹着气说道,并朝着村里走去。
路道上遍地都是无人安葬的尸体,散发出一阵阵的恶臭;而周边的的房屋和院落塌的塌、破的破竟没有一处是完整的样子。当清玄子来到庙堂门口的时候,便从火麒麟的背上跳下,打量了一下就往里走了进去。
来到庙内的神像跟前,望着下面正躺在血泊当中的小猎户,嘴里竟喃喃的自责道:“你们世世代代供奉于我,如今遭此大难我却无能为力留我何用。”说罢就朝着神像猛然一击,此神像瞬间就变成了无数块碎石爆裂开来。
不久,村里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将所有一切都化为了灰烬。
后山,常年遮掩峰顶的云雾忽然间被一阵狂风给吹散了。峰顶之上传来一阵阵嘶鸣声,正是那条白色大蛇正如临大敌的朝着骑在火麒麟身上的清玄子一阵戾叫。
“天地霸者之气?!此蛇竟是。”清玄子惊讶的脱口说道。
原本以为此蛇是妖蛇的清玄子竟从这条蛇身上感受到了天地霸者之气,而这所谓的天地霸者之气所代表的就是它的前世或者来世是一位了不起的君主,可受万世景仰。如果斩杀此蛇就如同弑君而改天命,是会遭受天谴的。
清玄子正为如何处置这条蛇而感到为难的时候,忽然天上照下来一束七彩之光,光体之内竟出现了八个闪烁不定的大字。
“北海然女,禁之则矣。”清玄子恭敬的念道。
既是天兆就算是天帝也不敢去违背的,这让清玄子立马从为难当中解脱了出来。不过让他困惑的是这八个字到底想传达什么样的意思呢?
沉默了半晌之后,清玄子就决定先去一趟北海。既然这个天兆提到了北海或许到了北海就能够找到dá àn。
如此想到,清玄子扭过头驾着那头火麒麟朝着北边飞快的赶去,几个闪动就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到了北海之后就找了几个当地之人询问这里有没有叫然女的东西,结果他们都说这个东西就在北海的一座岛屿之上。原来这个所谓的然女是一颗粉红色的大树。据当地的人描述:这颗树就叫然女树,当海风吹过就会发出声音,就像是乐器所奏出的旋律一样,能让人的内心可以迅速平静下来。
此时的清玄子忽然便明白了这八个字所含的玄机,原来上天就是想让这棵树来消磨后山上那条大蛇的戾气,使它平静下来并继续老老实实的待在后山之上。
就这样,清玄子找到然女树之后就将其移植到了后山。
一阵风吹过,后山上突然响起了一阵阵美妙的旋律,使其变的那样安静祥和此时,一颗粉红色的大树上正缠着一条白色大蛇,正静静的闭着双眼、喷吐着蛇信一副陶醉在其中的样子。
春来秋去,冬至夏归,不知道过了有多少个年头之后又一个故事正在悄悄地临近。
(九)
某日,一只神色慌张的小鹿正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奔跑着,后面紧紧尾随着一只苍老的灰狼。此灰狼面露凶色正贪婪的望着眼前的那只小鹿,而这只小鹿似乎是感应到了一切正飞快的朝着前方跑去,但不幸的是两者的距离正在渐渐的拉近。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颗巨大的粉红色大树,之所以说此树巨大是因为周边的树都不及其一半高,而此时树上正缠着一条白色大蛇
也许知道不久之后就会葬身狼腹,所以这只小鹿并没有饶开这颗粉红色巨树的意思,而是直直朝着这棵巨树拼了命的跑去。(或许是这只小鹿不想把自己便宜给那只灰狼吧)
到了粉红色巨树底下就低着个头微微的喘着粗气,而身后的那只灰狼在巨树附近来回的踱着步,并和小鹿一样低着头喘着气显然这只灰狼也发现了此树上的那条白色大蛇,所以才在一旁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许久,灰狼的气息渐渐的恢复了平和,见树上的那条大蛇一动不动似乎正在熟睡,便壮了壮狼胆朝着小鹿这边慢慢的靠近了过去。小鹿见此,全身颤抖了起来,眼神里流露出害怕和绝望。
当这只灰狼快要接近小鹿的时候,突然缠在巨树上的那条白色大蛇丝毫没有征兆的睁开了双眼,并扭过头来盯向了灰狼。而这只灰狼在接近小鹿的同时其实一直都有关注那条白色大蛇,而此时见这条白色大蛇睁开了眼睛并盯向了自己,就吓得它往后面倒退而去,一副害怕之极的样子。
见这只灰狼离远了,白色大蛇这才回过头来又闭上了双眼若有心人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就会惊讶的发现,这条白色大蛇的眼珠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转变成了黑色。
一旁的小鹿当灰狼快要接近自己的时候就害怕的紧紧闭上了双眼,所以刚才那条大蛇吓跑灰狼那一幕自然就没有看见。过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情就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打量着四周。
发现那只追了自己许久的灰狼不见了,小鹿的眼神顿时有了光彩,此时的它小心翼翼的朝着树上面望去,看见那条白色大蛇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要醒来的意思。
当小鹿正打算要离开的时候,忽然离巨树附近不远处的一个草丛动了一下。这让小鹿顿时打消了离开的心思,因为它知道那只灰狼并没有真走而是一直在附近埋伏着。
过了许久,小鹿似乎想通了一切,低下头便吃起了地上的嫩草。心想,就算巨树上的那条白色大蛇突然醒过来要吃自己,而自己也要做个饱死鬼。
一天、二天、三天一月、二月、三月过去了,巨树上的那条白色大蛇似乎就没有打算要醒来的意思,顶多就是扭动一下身子,时不时的喷吐一下蛇信。而这颗粉红色的巨树也是奇怪,每当白色大蛇扭动身子或是一阵风吹过都会发出悦耳的声响。
在这期间,小鹿也试图想要离开这里,不过每当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认为那只灰狼就在附近,让它害怕之余便打消了这个冒险的想法。
四季交替,转眼就到了冬天。不光是后山,其他山上也全部披上了一件厚厚的白色外衣。山里的动物都钻进了自己的洞中等待明年开春之后再出来寻觅食物,而在这颗粉红色巨树下的小鹿却在雪地里卷成一团,身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在寒风当中瑟瑟发抖。
渐渐的小鹿觉得全身开始僵硬起来,呼吸也慢慢的变得困难了。忽然间,树上的那条白色大蛇朝着小鹿探下了脑袋,打量了一会就下了巨树用自己的身子朝着小鹿一圈一圈的围成了一个凸起的肉帐篷。
许久之后,小鹿在里面缓缓的有了生气,两只小耳朵也开始调皮的动了起来。
终于熬到了春天,白色大蛇重新回到了那颗巨树上,而这时巨树下的小鹿也睁开了双眼,并吃力的站了起来,望着树上的白色大蛇,眼神里竟是好奇之色。
就这样,小鹿渐渐的不再那么害怕这条白色大蛇,而这条白色大蛇每当小鹿有危险的时候总会出现在它的身边,吓跑那些对小鹿有所企图的食肉动物。
小鹿常常会在粉红色巨树下跳来跳去,然后故意的摔倒在地,因为只有这样,那条白色大蛇才会探下头来查看小鹿是否伤的严重,而小鹿就会抓住这次机会用粉红的舌头舔着白色大蛇的脸颊
而那条白色大蛇虽然平时看着对小鹿冷漠,但关键的时候总能为小鹿挺身而出。
时光飞逝。突然有一天,粉红色巨树下有只老鹿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一副马上就要死去的样子。这时巨树上的白色大蛇探下了头来,凑到老鹿身前打量着,老鹿黯然无光的眼神一直盯着那条白色大蛇,并吃力的从地上抬起头来,用粉白色的舌头舔了几下大蛇的脸颊就闭上了眼睛再次倒了下去,最终气息全无。
白色大蛇此时就那样安静的看着老鹿,守着老鹿。过了许久,这条白色大蛇的眼神终于从悲伤当中转变成了另一种眼神,这种眼神看上去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定的样子。
只见白色大蛇往嘴外吐着什么,一会的功夫就从嘴里往外吐出了一团闪着五颜六色的圆形之物,此物刚被吐出来之后就悬浮在空气当中,最后在白色大蛇的注视之下,此物就朝着老鹿的嘴中飘去,并沒入了其腹中。
一阵光华闪过,这只老鹿开始有了呼吸,并很快的苏醒了过来,样子竟比原先年轻了许多。望着眼前的白色大蛇,这只老鹿不,是成年的鹿一脸的迷茫之色,并朝着那条白色大蛇眨了眨眼睛。
此时,这条白色大蛇再次把头升了上去,又摆出了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过了几天之后,那只成年的鹿发现这条一直守护着自己的白色大蛇渐渐的苍老了,原本饱满的蛇身竟开始萎缩的皱了起来,看上去也没有以前那般精神了。
终于在不久的一天里,这条白色大蛇从粉红色的巨树上滑落了下来,一动不动的躺在了地上。
而那只成年的鹿似乎是知道了所发生的一切,久久徘徊在白色大蛇身边而不愿离开
最终,那只鹿一头撞死在了粉红色巨树底下,而这棵巨树也竟在一夜之间枯萎了。
“后来呢?”一个身穿白色锦服的小男孩似乎听得意犹未尽,不禁如此问道。
身旁一位美貌的中年妇人抚摸着小男孩的头回道:“白色大蛇、然女树、还有那只可怜的小鹿都死了,故事到这就结束了。”看着小男孩嘟着个小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就又说道:“这是我们家族里世代相传的故事。是否还有其他的故事正好你姨娘明天要来宫里,到时候你可以问问她。”
“哼”那个小男孩转过身朝着另一边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