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如今的昊国,虽然在新政的刺激下,变得国富强兵、政权统一;但却也有不尽人意的地方,这毕竟是损害了各族的利益才取得成功,虽然昊国各族惟命是从而选择了屈服,但与昊国早已经不是一条心了。
作为始作俑者的易无坤。有人憎恨他,因为他的出现搅得昊国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安生。也有人想巴结他,因为昊王对其所谏之言,都是非常重视的,几乎到了他说什么而昊王就做什么的地步。
再加上易无坤为人与人亲近,常常被朝中大臣宴请于家中,而每次都是喝的不醒人事之后被随从抬出府外;或许是因为酒桌上和各位大臣喝的尽兴,以至于易无坤在朝向昊王谏言时,竟无人出来反对,或是提出质疑的。
酒食之交,虽然让这位易先生推行新政减少了不少阻碍;但不曾想最终也因此招来了灭族之祸。
某日。梁太师府上做寿,设宴邀请在朝文武官员,这自然也不能缺少了这位易先生的出席。
在酒席上,各级官员分宾主落座。职位高的自然靠近梁太师一些,职位较低的就只能靠外一些了,而易先生却在梁太师的示意下,坐在其身旁处。
“来易先生,老夫敬你一杯。”梁太师端起酒杯朝着易无坤说道。
易无坤闻言,立马也端起了酒杯回敬道:“岂敢,岂敢,今日是梁太师大寿,该是易某人敬老寿星你才是。”说完便一口将酒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梁太师爽朗的一笑,夸赞道:“凭易先生这样的奇才,我儿若能有你三分能力,老夫也就心满意足了。”
说道这里,站在其身旁的梁太傅低着头说道:“父亲,教训的是,孩儿一定会以易先生为榜样,虚心求教的。”
就在此时,在座的各级官员均都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好话来:
“梁太师,过谦了,你们梁家世代都是帝师,并深受大王敬重;这次寿礼之上,大王不是差人送来了一颗夜明珠吗。”
“是啊,大王的圣明,梁太师可是功不可没啊!”
“还有当今王子焱的老师梁太傅,不都是大王亲自提选的吗。”
听到这里,梁太傅出言自嘲道:“如果,易先生能早来几年,那么太傅之位,必然会是易先生的。”
“梁太傅太过谦了,易某人顶多只会帮人出谋划策而已,至于教授学业,就自愧不如了。”
易无坤刚一说完,席上就有一位身材魁梧的官员抢着嚷道:“易先生说的在理。就像我拿刀拿枪可以,可一旦拿起笔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此话一出,引来众官员的一顿嬉笑之声。
在此气氛的衬托之下,各官员敞开了肚子吃吃喝喝,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就过去了。
就在此时,梁太师鬼使神差的朝着易无坤问了一句:“易先生以先生的大智奇才,不知师从何处啊?”
早已醉的一塌糊涂的易无坤,直起了身子朝着梁太师醉醺醺的说道:“书,一本我们族里代代相传的经书。”说完之后,便直勾勾的盯着梁太师,眼神里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傲然之色。
“真有此等书?”梁太师自问阅书无数,便又问道:“此书叫什么名字?”
易无坤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洒脱的说道:“此经书名《易》”
“易?”梁太师闭上眼回忆了一番过后说道:“老夫,自问也看过不少书,对于易先生所说的《易》,还真是闻所未闻。”沉默了一会儿,便面带微笑的说道:“不知老夫是否有幸,可以一观此经书啊。”
易无坤闻言,突然一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紧接着面露懊悔之色。
梁太师是何等之人,见易无坤这等表现便自然知道此经书的非同寻常了。过后,不管易无坤怎么解释,梁太师却坚信此经书是真实存在的。
换作别人或许不会上心,毕竟一本书哪有珠宝玉石值钱呢。但梁太师偏偏就是一位书痴,既然知道世上有此等书,就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之后,梁太师亲自shàng mén赠送两箱财物,想以此来打动易无坤,好让其将此经书借阅于他。但易无坤还是以酒后胡言为由,拒绝了梁太师的此番请求。
最终,长年不进宫的梁太师,进宫求见了昊王。因其不爱权利,不喜财物而专注于学问,这自然让昊王不愿怠慢而立马接见了他。
结果这位饱腹经纶的梁太师将此经书描述的天上有而地下无,再加上易无坤所表现出来的才识确实过人,这让昊王对此经书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次日,昊王将易无坤招进了宫,并设宴款待。其实易无坤早已收到风声,知道昨日梁太师找过昊王,不出所料,在用膳之时,昊王便提起了经书的事情。
“易先生,本王听说先生这有一本奇书,可否让本王开开眼啊。”
易无坤闻言,苦笑一声说道:“这都是易某人酒后胡吹之言,还望大王不要怪罪。”
此时,站在昊王身后的陈公公说道:“若真是酒后胡言,大王自不会怪罪;若易先生有意欺瞒的话,这可是灭族的大罪啊,还望先生三思。”
“易先生,你是有何为难之处吗?”昊王一脸和善之色的问道。
“这……也罢,此书确实存在于世,但里面的内容过于玄奥,与此书无缘之人实难看懂。”
昊王闻言一喜,而后说道:“果然乃奇书…快快取来,看看本王与此书有缘否。”说完之后,便爽朗的大笑了起来。
“此书就在族中放置,只有历代的族长才能观赏,既然大王对其感兴趣,易某也只能违背祖训,借与大王一观了。”
就这样,易无坤以献书为名,带着身边的随从出了昊国都城。原本昊王想派些人与易无坤一同前去,名为保护实为监视,但却被梁太师出言阻止了:“我观此人并非甘于平庸之辈,此次取那经书,他一定会回来的。”
(二)
易无坤原名邬贤麟,得上任族长青睐便招之为婿,而改姓易。之后,不知何故,他将自己的名字也给改了,叫无坤。
而易无坤此次所来取的经书,是这个叫易的部族代代相传的镇族之宝。关于这本经书的出现,此族里只流传出一种说法:
这个所谓的易族,不为世人所知。据说最先到此居住的人乃王室贵族,因党争落败而不得不携家带口的逃命于此处,为了能够继续活下去就只能靠山吃山,以打猎为生。狩猎的时候,常常会遇到其他因犯了事而逃命于此的人,一旦发现便会上前问他们是否愿意加入本族,愿意的话就可以直接把人带回族里安顿,而这对于那些逃命之人来说可谓是幸事。若遇到进山狩猎的猎人,也要上前询问他们是否愿意跟自己回族里,一旦遭到拒绝就要想方设法的杀死他们,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就不幸了。
言归正传。哪些被收留的逃命之人来到此族中,先要经过一番查问。比如,你在外面犯了什么事了?或者,为什么会跑到这个荒野深山里来?这些事先必须要搞清楚的事情,为的是确定他们日后还会不会离开这里;因为一旦他们事后离开,就很有可能会把这里的情况泄露给外面的人听,如此一来,此族必然会麻烦不断,不得安生
也许很多事情都是到后来才能看的清楚。那些逃命到这里的人除了将所发生的事情叙述一遍之后,还会再说一些早知道这样就会如何,如何的言语。
负责刻录的人,就会把他们的遭遇和后悔之言一并刻录在一块骨甲上,并按所遭遇的事情不同,而分别摆放。如涉及党争的,战争的,被君王猜忌的,办事不利的,在做人的问题上失败的,冲动的,任意妄为的,更还有别人做错事,而自己遭殃的乌龙事件。以方便族长通过查阅这些,来了解自己的族人。
时间一长,这些甲骨就渐渐多了起来,而内容也随之丰富了。之后,有心人发现,哪些经常去看甲骨的族长和哪些不经常去看甲骨的族长,两者一比较,在为人处世上与管理领导上竟相差的十分明显。如此一来,他们就给那个存放甲骨的屋子取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叫归藏,翻译过来就叫作智慧屋。(“大智者,世间万物、诸事,归藏于胸也。”就是说:有大智慧的人,无论遇到什么都是懂的、都是知道该如何处置的。)
因为有很多甲骨所描述的内容大同小异,所以又重新、细致的整理了一遍。最终分为了六十四个类别,再以开始的时候如何,寻常的时候如何,不寻常的时候又如何,官员当如何,君主当如何,最后又当如何;这六个层面来引导他人处世与治国。
若不得此要领,就如同看天书一般,让人觉得它非同寻常却又难以琢磨。所以历代的族长在传位给下一任族长的时候,都会将此秘密告知的。
易无坤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答应昊王的借阅。
(而这些事情,都是王子焱被奴役到牧国之后,遇到陈公公所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