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当牧王见到自己所派去求降的使节竟被当今天子活活的烹煮而死之后,便心如死灰一般,不再上朝理政。而牧国的秩序也一天天的日渐混乱,到哪都有抢劫shā rén、**掳掠之事的发生;之后又传出牧国的镇国之宝五色国运石不见了,便加剧了事态的恶化,已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在此情形之下,牧王便召集了所有可以召集的军队,这时已不足千人。看着天子亲率大军讨伐自己的日子渐渐逼近,便做出了一个无奈的决定,那就是放弃对这个国家的统治,而带着多年来的财富积蓄,打算逃亡到那片连绵不绝、一望无际的深山里生活。
在此逃亡的途中,这支护送牧王及其族人家眷的军队在那晚兵变之后,第二天还存活下来的护卫士卒已不足三百人。而那位华夫人不幸死于这场兵变中,是被马蹄活活踩死的,当牧宁儿看到自己亲母那血肉模糊的尸体时,便哀嚎一声晕厥了过去。
沿途中食物的匮乏,再加上瘟疫的蔓延,每天都有死人,也每天都有人因为得了瘟疫而选择放弃继续往前走;一具具尸体的怀里都藏有或多或少的珍宝玉器,但没有谁会去捡,因为此时这些东西换不来一个馒头,一碗热水。
不久,牧王在心力交瘁之下,也染上了瘟疫,临死前拉着牧铭人的手,一脸哀求之色的说道:“好好照顾我的女儿。”话音刚落就闭上了双眼再也没有睁开过。对于眼前这位不共戴天的仇人,牧铭人竟没有感觉到一丝大仇得报的喜悦,而是和牧宁儿一起合力将其给埋了。
原本以为牧宁儿见到自己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离她而去,会哭的再次晕过去。而事实上,她并没有哭,只是不愿和人说话,包括她的挚爱牧铭人;或许她认为她的父母的死跟她有着重大的干系,所以自责与内疚远远的超出了伤感。
最终,少了牧王这位主心骨之后,其族人家眷便四散而逃了。只留下正跪在牧王坟包旁的牧宁儿和站在一旁的牧铭人。
“宁儿,我们要不回去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牧铭人突然对其开口说道。
牧宁儿转过头,望向了牧铭人,眼神里留露出迷茫,还有那种让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复杂神情。
牧铭人蹲下身子,伸出手搭在其一侧的肩膀上又说道:“就算要死,也要死在回家的路上。”
沉默了一会,牧宁儿朝着牧铭人微微的点了点头,其迷茫的眼神似乎在此时有了些许神采。
于是,此二人朝着牧王的坟包前磕了不知道多少个头,或许是把这辈子对其所要磕的头都磕完了吧。之后,在牧铭人的拉扯之下,将最终还是落下泪来的牧宁儿给带走了,并往来时的路上走去。
对于复国再也无望的牧铭人来说,此时他的心里只剩下他的小玉表妹,和放不下对自己一往情深的这位牧国公主。什么死在回家的路上,只不过是牧铭人的一句托词罢了,其真正的目地就是先回到牧国都成,而后再一路向东的去寻找小玉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