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胆子也是无惧,你可知道你已经身陷几万人的军营之中,片刻间我便教得你见得你佛去了,也于我绕开关子,所闻之事闭而不谈。”汜黎微微一笑,又举起了刚刚侍女倒满,快要溢出来的酒酿,一饮而下。
待酒杯放下,汜黎开口说道:“看你见过我军中威严,胆子也惊吓不少,也就原谅了你,明天。我就找来识路的给和尚你带路归还衡阳去,什么生死浮屠介是空话,哪有我这般痛快。”
“出家人本是了无牵挂,只可惜是尘缘未了,如先生能遂了僧人的心愿,那就再好不过了,僧人今日在此便别过将军了。”僧人合十了双手,再度己礼。
僧人汜黎的允许下在退出了大帐之外,出到大帐之外已是黑夜,军营之中火光许许。
僧人刚刚走出了大帐,暗暗一思,看来自己于汜黎相处多时,汜黎将军也算是为人豪直,竟也不是欺负善小的主,如此大方安心的让他走了,这也在僧人的意料之外。若是探汜黎心里而去,那也是万般不能,固僧人便依礼退了出去,不与城府极深的汜黎过多的斡旋,乃是明智的选择,毕竟是非如何岂能表面能知会。
席中多次与汜黎交谈,僧人道阳隐隐知道这汜黎乃是老江湖了,故席间多有时间劝离,可谓招招于险。
道阳走出了大帐,只见远处一士卒牵着马匹遥遥看着僧人。
道阳微微怔忡,心中会意,但是心中也有一丝不解,这汜黎答应明天放行,为何现在就备好马匹。
回头看账内,见灯火已灭,僧人即便会意,是该出行,离开军营了。
僧人从被带到军营中时,已略知一二,汜黎完全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反而却是只是当作平常的交流。
更深入一点,在汜黎开来信任了这个满口佛道的僧人,也莫去花大功夫去证明其僧人道阳。但交谈以来切也觉得道阳有所不同,故留下活口,且固有汜黎意图。
汜黎劳苦征战数年,表面虽是豪气,但心里还是狡猾之辈。
身为草原大将军,戎马半生,见得血气多了,他的想法是明确的,世人皆知佛门乃清静之地,此时何以与僧人道铭争夺,故只好放过道阳僧人,也好给足情面僧人。
道阳牵来兵卒良马,一跃而上,心想要是这会这汜黎酒气一消,又要拘留他于军营中不可了。
道阳越上快马,奔离军营,归返衡阳而去。
一连奔波了数里,终于离军营十几余里,道阳打开绘制的地图,额头微微一皱:“垅易?”
道阳六岁就被神邸判定为文化的接壤之人,定是个睿智超群之人,才刚刚从虎口中脱逃而出,如果再行数里,就要到达垅易,而垅易是东方帝国,已经深入数百里有余之地,僧人故缓下一口气,一来脱离了外面敌人追杀的困境,二来正式步入这东方帝国回到了母国的情切之意。
他虽出家十余载,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特殊身份,是众神特别派遣去西域悬阳西山,以拜师为名,文化交流为真的特使,如今人能毫发无损回来,可谓是有幸,以往出使西域不下数百人,无一幸免,唯独道阳更睿智些。
看到垅易,僧人缓慢的拿出秘密交流的传书,心中想着既然已经回到国中,手上要办的事情也是不为少数。
道阳不由得眉头一皱,从西域回来,僧人特别留意到了这个传书,数日前并没看到,这地方在十多天前就被标记了一个记号,记号中也与众不同。
这是一种叫做“蛊”的墨水,它的记号会随着主书的变化而变化,形状或许是某样东西的图腾,也许是一种有所代表的印记。
书卷上记载了,皇族族二皇子留落此地,已是不知所踪。这书卷上有记号,是一个非比寻常的图腾,它的形状极其像龙,却偏偏又不叫龙,这个图腾只有僧人道阳知道,它叫“辰图”,道阳记得在悬阳西山修道时就已经出现过一次了的。
他曾彻夜多次翻读经书,以及史记,发现只有王朝王子有所差池才会在传书上有所反应,而距离这次反应的时间已经有数年之久了,要如何寻觅到这个长大的二皇子,可谓是相当难的一件事了。
看来他的行程又要多了一件紧要的事,是找回二皇子。
僧人打开羊皮书上,心中自是不悦,毕竟事情之原由未果,不知这贵为皇族的后裔何以能流落民间,不过也与这个二皇子素未谋面,不能随便下定论。僧人也以为王子过于年轻,定然吃不了诸多苦头,怕是已经被江湖上不法人士或者朝廷内部反对势力给杀掉了的,但现在既然已经出现了印记的翻译,那就证明皇子还是确实存在的。
毕竟堂堂一个二皇子会被流落在此地,可谓是无稽之谈。
不过传来书信明明标记着,再者如今并无要紧事要办,故留意心上。
而这书信背后,还有一个重要的信息,给他信封的是国中大师尚左。
提及尚左,是朝廷之中重臣,记得僧人这两天进入国中,不出数日这尚左派人接触了僧人道阳,可见其办事手段如何快速。
僧人被要求向二皇子施于援手,这乃是这大名鼎鼎的国之太师亲手交代,固此事非同小可。
他虽出家十余载,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特殊身份,是众神特别派遣去西域悬阳西山,以拜师为名,文化交流为真的特使。
而特使身份,就太师尚左对他及早遣命,证明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另外任务接踵而至,只是尚左传来二皇子流落于此,僧人心中也明白,也只好奉命行事。
但或许,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
于数十年前,他临行前,为他践行的众神们,指着遥远的山丘,指指点点铺排在桌上描绘在羊皮上的地图,目光不移,说道:“如果回到我东方神邸,这是一座庙,坐落垅易西侧,那里会有人指引你,回来参见我们。”
僧人打开一个由金镶嵌,精致雕刻的圆筒,抽出了那张已经多年来。没有用到的羊皮书,在马旁边坐下来,观摩许久,终于寻觅到去那座庙的路线。
路途未及半途,已是夜晚,道铭打坐马旁,打嗑一会,明儿按思路进取山中庙宇。
虽诸多不易,但道阳忠于神邸,已难分难离。此番已经舟马劳顿,疲态尽显,故利用黑夜之利弊,一黑夜时敌人要摸索过来本身必定提前曝光,二来已经奔波许久,对手继续赶来的机会远远只有三成。
至于敌人的本身,他们或许来自外部势力,也许是内部势力权衡相争,但这些都与僧人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