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的对手!”
白蛇冷冷对着法海道。
“贫僧虽然不是你对手,可这件事情”法海叹了口气,接着道,“贫僧既然遇到了,就不能袖手旁观!”
法海此话一出,白蛇将尾巴盘在地上,让上半身直立起来,庞大的蛇身立起来后,足有几栋楼那么高。
她与飞在半空中的法海,遥遥对望,散发出冰冷的杀机。
躲在山包后面的村民,被吓得瑟瑟发抖,就连石顽,也浑身发毛,有些战栗。
法海却无所畏惧,右手持金钵,直直面对这条大蛇,一身僧袍无风自动。
白蛇似是在克制自己,又缓缓将气势收敛,道:“那你要如何?”
法海道:“只要请阁下回到阁下本来之处,就自然皆大欢喜。”
白蛇道:“我此行是为寻找恩人,我自出山以来,未曾害的一人,大师让我回去,未免有些为难。”
“恩人?”法海心中有了数,便奇怪问道:“你这般大蛇的模样,一路上不知会惊扰多少百姓。若是见着你的恩人,更是吓也将其吓死了,还报的上什么恩?”
白蛇沉吟片刻,道:“我不日便可渡劫,化作人形。”
说完这句话,白蛇便不再言语,法海也皱起眉头,不知该如何说。
直到许久,法海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将金钵收起,道:“你看这样可好,阁下与我如今往东海无人处去,贫僧虽无甚大神通,却也可助阁下一二,待阁下渡了天劫,化作人形之后,再作区处如何?”
“若是我不愿意呢?”
法海双手合十:“那贫僧拼死也要让阁下重伤归山中!”
许久之后,白蛇才道:“我修的是正统神通,天劫一事,不须你助我,只是大师既说到这里,我也不再多纠缠。天劫之事,不过十数日之间了,我去东海等上片刻,也是无妨。”
说到这里,法海松了一口气,谁知白蛇话锋一转,又道:“我敬佩大师慈悲之心,只是若大师在我渡劫之时,打算的是,并不助我,还欲暗算我,又该怎样?”
法海愣了愣,不知该怎么回答。
白蛇又道:“我还有一位青蛇mèi mèi,让她看住你的肉身,这样也算是互相有个交代,你看怎样?”
说完,法海便看见,一条碗口大,五丈长的青色蟒蛇从白蛇的身旁游来。
这条青蛇虽然体长有白蛇的一半,但气势上却远远不如。
她之前却是藏好了身躯,众人皆没发现。
法海坦然道:“自无不可,只是我让这位小友也跟着我,若是我助阁下渡劫之时,有个不测,也可让他把我这金钵传下去。”
他抬手指了指石顽的藏身之处。
白蛇转头看了看石顽,没有再说话,也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只是向东方游走了。
“小友,你可愿意随我走一遭么?”
石顽莫名被法海“点名”,有些尴尬,走出来,想了想道:“大师既有此慈悲心怀,我便也奉陪。”
石顽走到法海身边,法海拍了拍石顽的肩膀,问道:“小友怎么称呼?”
“石头的石,顽皮的顽。”
法海是位面容亲善的僧人,虽有老态,却仍然精神。
他点了点头,道:“石顽,好名字,好名字。”
随后,法海从一旁树下摘下一根枝条,手蘸了金钵中几滴水,涂在树枝上,树枝上出现了几个金色的符文,随后印在其上,敛去了光芒。
法海将树枝递与石顽,低声道:“你持此树枝,便可无惧那青蛇。”
而后,法海又如法炮制,折了一根枝条,自己拿在手上,走到了白蛇身边,与其并肩而行。
石顽拿着树枝,也不觉有甚么奇妙之处,只是也走到了青蛇的旁边,跟上法海与白蛇的脚步。
于是山野中出现了一个奇特的场景:一位老僧拿着一根树枝,与一条白色大蟒蛇走在一起,而后面还跟着一个青年与一条青蛇。
看起来,倒像是老僧在用树枝,在赶那白蛇一样。
几人渐行渐远,村中也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
一路上,老僧与白蛇倒是沉默无话,石顽这边的青蛇却十分活泼,一会儿用尾巴来打打石顽的小腿,一会儿又有摆出凶狠的样子恐吓石顽。
只是每次青蛇接近石顽的时候,就会有所收敛,尤其是碰到那根树枝时,更是会连忙回缩。
石顽心中不甚在意,他已看出了,就算没有这根树枝,以他武道宗师的修为,这条青蛇也不是他的对手。
走了数日,石顽终于远远地望见了大海。
东海,一望无际。
白蛇与法海来到了东海之滨,白蛇站住感应了一会儿,回头说道:“东海之中多大妖,恐怕我渡劫之时,有歹人来袭,我们回头走一些。”
“可以。”
一行两人两蛇,又往回走了数十里,在一处荒凉的山中,停下了脚步。
法海问道:“这里?”
白蛇点了点她庞大的蛇头:“这里。”。
法海又侧头问道:“天劫还有几时?”
“就在明日!”
法海道:“好!”
说罢,法海在四周勘探了一番,随后又蘸着金钵中的水,在一旁画起法符阵纹来。
白蛇只是看了看法海,没有阻止他的举动,而是盘在一处低地,卧下了身体,静静养神。
法海在一旁足足画了半天,随后满头大汗地将他的金钵取出,放在复杂阵纹的中心,作为阵眼。
青蛇在一旁紧盯着法海,而石顽无所事事,也守着青蛇。
他有些纳闷,青蛇这等修为,连他都打不过,又怎么能伤到法海?
他没有问出这个问题来,他看得出,法海现在在很紧张地布阵,不可能回答。
不过倒是白蛇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丝毫不慌。
一天后,一个漆黑的夜晚。
乌云越聚越多,遮住了月亮星辰,夜空中没有一点光亮。
盘坐了整整一天的白蛇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猛烈的气息,冲天而上!
天上乌云滚滚,似乎受到了挑衅一般,开始雷声阵阵,闪电四鸣。
陡然,一道雷电劈击下来,随后便像是开了闸一样,无数的雷电全部轰下。
所有雷电的去向都只有一个——白蛇!
法海连忙口中念咒语,他所布下的阵法里面,一阵佛光升腾而起,形成一个金色的大光罩,护住了白蛇之身。
无数的雷电打在金光罩上,金光罩顿时摇摇欲坠。
然而法海还在脸色涨红地卖力地催动着阵法。
不过一炷香,金光罩终于承受不住,轰的破裂。
随着金光罩的破碎,法海“哇”也吐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