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确认艾伦真的没事之后,汉娜告诉了村民们他们是因何而来,也告诉了他们先前不得不先从这里离开,及给维尔莉特治疗的一切事情。
村民们感激汉娜他们的善良,并大骂领主管家的无知。但对“艾曼纽一家”(克里托的商人家)纷纷表示并不知道这家人。
古德曼拄着他的拐杖,说:“我很确定,我们这里从没有这个姓氏,也没人离开过。”
“您是年纪太大忘了吧?”夏佐笑嘻嘻地问。
约克说:“古德曼爷爷虽然年岁高了,但他依然是村子里记性最好的人。我也从没听说过‘艾曼纽一家’。”
“但是,”夏佐有些着急了,“不可能啊……”他努力回想着当时的场景,突然觉得事情确实有点奇怪,仅仅是送信的委托,报酬也太多了点——5枚金币,30枚银币——这足够一家四口无忧无虑,舒舒服服地活上一年啊。虽然只是先付了2枚金币30枚银币的定金,剩下的由他的家人支付,但还是太多了。他完全可以去雇佣兵,为什么要找他们这些只要别人听到就会发笑的冒险家?
他想起当时是正在和汉娜,维尔莉特在酒馆喝酒,因为没钱,喝的是最便宜的黑麦酒。喝得正高兴的时候,有个佣兵打扮的男人调戏维尔莉特和汉娜,然后被汉娜一巴掌给从酒馆里打飞了。再然后,那个一直在柜台上喝闷酒的男人就走了过来。
“喔,你们看起来很强,可以帮我个小忙吗?”当时那个男人这样说。
维尔莉特抬了抬下巴,高傲地俯视这个中年男人,“如果是需要帮忙消灭牛排和甜酒,就赶紧拿来然后滚蛋,不是的话,就直接滚蛋吧。”
夏佐还记得维尔莉特这话说完之后,那个男人的表情跟个多伦萨大眼猫似的。
接着,汉娜按住维尔莉特的手,对男人说:“抱歉,烤鸡和牛奶也行。”
然后男人就哭了。
男人叫乔伊斯·艾曼纽,材料商人,月光村人吧啦吧啦……之后的夏佐就记不太住了。反正就是汉娜说了他们是冒险家,乔伊斯不但没笑,还很惊喜。很快他说出委托和相应的报酬,他们当时确实有些搞不懂,但在乔伊斯解释之后也就释然了。他说什么来着?哦,对了,他说月光村地形隐蔽,而且有很多猛兽,一般人去不容易找到,还很危险,所以报酬是很合理的。他还说之所以是不委托给佣兵,主要是因为觉得他们是唯利是图的人,当时他的声音小得跟讲悄悄话一样——自从“自由之翼”佣兵公会成立之后,现在谁也不想招惹佣兵。
然后,汉娜就接下了委托,然后,他们就来到了这里,最后,他们就落到了这幅田地。
“我‘叮’你‘叮叮叮’了!”显然想到一起去的夏佐和维尔莉特齐声骂了一句。
“但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把我们引到这儿来啊?”夏佐抓着脑袋,非常困惑。
村民们瞅着这个抓狂的年轻人,也很困惑。
“怎么样都好了。”艾伦对古德曼问:“您是村子里的老人,一定知道很多事情吧,我有些事情想问您。”
“当然。”
……
酒窖是通风的,夜里的气温很低,也很潮湿。村民们纷纷裹着厚厚地被褥睡去。“大鼻子”比尔鼾声如雷。
汉娜坐在杰里米和他mèi mèi的睡铺旁边。两个小家伙已经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捏着之前她在约克家捡来的银戒指。她看着杰西卡的睡颜,心中忍不住一阵刺痛。她真小啊,这么小父亲母亲就都不在了,朋友死了大半,亲戚也全都死了……汉娜攥紧了拳头,这是光明神的安排吗?还是造物主的杰作?她心想。
杰里米说她的mèi mèi很xìng yùn。悲剧发生的时候,她因为处于昏睡。直到汉娜、夏佐、维尔莉特离开的时候,她才逐渐清醒。“感谢神,感谢主,她没有受到感染,也没有见到那些鲜血和恐怖。”他说。
维尔莉特因施展魔法和还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的缘故,已早早睡去。她四仰八叉地横躺在被褥上,先前的战斗和周围寒冷,似乎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夏佐也睡着了,呼噜跟“大鼻子”一样响,这让他们不得不拿多余的被褥把通风口堵上,否则这动静一定会把丧尸招来。酒窖并不只有梯子那里通往上面房间的一个出口,还有一个出口是直接通往屋子外面的楼梯。以前需要搬运酒桶的时候,都是走那里。现在,约克他们已经用木板把那个门给封死了。
汉娜看见艾伦一个人裹着被褥坐在角落里,显然也是跟自己一样睡不着。他似乎恢复如常了,先前的样子都是因为那管炼金药剂吗?这是先前维尔莉特告诉她的。她知道维尔莉特不会骗自己,可还是难以相信那是事实。炼金药剂,炼金药剂…………她心里默默念着,疲倦汹涌而来,眼皮越发沉重。她睡着了。
艾伦现在感到身体非常疲惫,这是“3-1”药剂副作用的一部分,他知道,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睡觉,而且是大睡一觉,可他的脑袋非常清醒,仿佛有无数针头在不停刺激大脑。他之前详细地询问了村子里的事情,从那场疫病开始,一直到丧尸爆发之后。
古德曼说那时候只有几个人染病,他们浑身无力,伴有高烧,肤色会慢慢变黑,头发也开始枯萎,直至脱落。村子里的医生别说治好,就连他们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很快,他们都死了。村民们悲伤地安葬了他们。
可是,在一个夜晚,他们又“活”了过来,并且疯狂扑咬一切生命。
“你说我们是中毒了是吗?”古德曼用他浑浊的眼睛盯着艾伦的脸,“我觉得这是神对我们的惩罚。”
“根本就没有神。”艾伦很想这么说,但他没有说,他问了古德曼另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不逃出去?”
“约克和比尔他们说所有道路都充斥着那些怪物,但这不是原因。”老人说。
“我们在这里生活了数百年,这儿是我们的家,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就因为一些会吃人的怪物吗?我们见过比那可怕一百倍、一千倍的怪物,但我们从没有离开!”
老人的眼睛变得明亮,那是种可以燃烧的光亮。
“这是我们的传统!”
……
艾伦紧了紧被褥,他正想着比丧尸可怕一千倍的怪物是什么的时候,约克走了过来。
“今天真是要多谢你了。”约克坐在艾伦的身前。
“是汉娜他们的功劳。”
“不,没有你的解毒药剂,比尔他们都要死了。”
“这没什么。”
“我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炼金术师。你知道的,他们大多都是弱不禁风的老人。”
“哦。”
“我不是这个村子的人。”约克突然说。
艾伦用审视的眼神看着他。
“但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约克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这里的人都很善良,坚韧,虽然贫穷,但互相扶持……我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的地方。”
“你想说什么?”
约克停住了笑容。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直视着艾伦的眼睛。
“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是吗?”
(本章完)